走廊上到处都是人。
两个警察故意扛着布莱尔先生明明已经断掉的双臂把他往外架，他的惨叫声响彻整个走廊。这并不能怪布莱尔先生意志薄弱，他的两条胳膊都快被从他的身体上扯下来了。
紧接着就是直升飞机降落的声音。许多学生们从教室的窗口伸出脑袋，对着那架降落的飞机议论纷纷。
“老天爷！那架直升飞机是纯金色的。”
“等等，这架飞机不会是纯金做的吧？”
“那是布鲁斯韦恩先生的座驾？我以为他坐在黄金色的加长版林肯上离开学校就已经很离谱了。”
“什么，那个大富翁不是已经走了吗？
总而言之，托那架直升飞机的福，在巨大的噪音和豪华配置的干扰下，再也没有人或者老师有心情上课了。
而比利巴特森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和陈韬一起走在走廊上的。
“我的老天爷啊，这也太酷了！”
他低声的对陈韬说道：“我不知道这是我第几次说这句话，但我们待会儿会坐这架直升飞机离开的，对吧？”
“嗯。”
“好吧，不得不承认，非常的夸张，韦恩先生。”
比利的养父维克托在后面闷闷的说道：
“我以为‘我们找个地方谈谈，指的是一起到天台上聊聊天，而不是坐上一架纯金的飞机，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飞到天上去聊天。”
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摇了摇头：“这对我来说实在是太过……惊吓。”
“这是西科斯基S—92。”
陈韬告诉他们：“而且不是纯金，而是镀金。”
“反正这对我来说都一样。”比利兴致勃勃的说道：“我们待会儿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这个停在操场上的直升飞机里对吧，和你一起？”
他有些兴奋过度的跑到旁边的一座教室后门，透过上面的圆形玻璃悄悄观察了一下里面的景象，所有的学生们都趴在窗边，等待着看到这架直升飞机起飞，全校人都在等着。
光是想想就让比利激动的发抖。
也许每一个青春期的男孩子都会幻想过这样的画面：
在一个平静无聊的日常午后，学校正在举办运动会或者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
人们都在关注那些名声大噪的家伙，像是校拉拉队员和橄榄球球员。整个学校里他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透明，安静的躲在角落里吃着三明治或者汉堡。
但就在这时，一架直升飞机却突然停在操场上，中断了运动会。
一群彪形大汉从上面下来，西装革履，每个人都他妈戴着黑墨镜，操着一口硬朗的德州口音，然后来到他的面前，对他说：
“很抱歉，巴特森先生，您的休假已经结束了，国家在召唤你，命运在召唤你，拯救世界的任务正在召唤你。”
然后他们给自己批上那种超级英雄一样的披风，给他戴上他妈的墨镜，他踩着狂拽酷炫吊炸天的脚步，挥挥衣袖，一抖披风，不带走半点云彩，一脸冷漠的登上直升飞机，只留下学校里其他的那些傻逼们在操场上风中凌乱。
尽管此时在走廊里，比利已经像一个陀螺一样开始转起来了。
“好好走路。”他听到他的养父在旁边呱噪，但他甚至都懒得反怼。
他直接翻了两个跟斗——是真的前空翻，如果可以的话，比利甚至想要翻到走廊的尽头，但他的身体素质支撑不了，于是他停了下来，然后跳到旁边的一个消防箱上面，对着他的养父叫道：
“快点，Oldman，我们有好多事情要去做呢！”
他双手插着腰，好像身后有着不存在的披风在随风飘扬：
“这简直是我人生中最美好……”
“天哪，快住口！”
陈韬一个飞扑把他摁倒在地上，拼了命的捂住了他的嘴。
“随便说那种话是要死人的！”
“呜呜呜……”
比利被摁在地上不停的挣扎，脸上却依然带着傻笑。
于是直到最后比利也没能像他想象的那样狂拽酷炫屌炸天的走进直升飞机，而是被陈韬强制提溜着，像是小鸡仔一样被拎了进去。
嗡嗡嗡嗡嗡嗡……
直升飞机缓缓升起，螺旋桨的风压将草地上吹起一片又一片的涟漪。
“哦，欢迎来到‘斐济休闲度假号’直升飞机。”
刚走上飞机，比利就看到驾驶员的脑袋在旁边的屏幕上显示出来：“我是你们的机长，阿尔弗瑞德·潘尼沃斯祝各位先生们旅途愉快。”
陈韬在旁边挠了挠头：“我从来不知道我的飞机现在的名字居然叫做‘斐济什么度假号’。”
他有些犹豫的说道：“我记得我当时好像给这架飞机起名叫做‘正义黎明踏……’”
但他说了一半就对上了阿尔弗雷德不赞同的眼神。
“好吧，现在它叫做斐济度假号。”陈韬立刻点头。
“所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比利·巴特森的养父维克托·瓦斯奎兹从窗外看了看下面，觉得腿有些软，又有些局促。
这里的装潢实在是太华贵了，到处都是动物的皮毛和各种各样的金饰。
什么，有人说黄金太俗？
但黄金如果到处都是，那就不俗了，瞧瞧这里还点缀着各种各样的宝石……
陈韬吸了口气。
“阿尔弗雷德……我记得之前我们的飞机并没有那么离谱。”
他说道：“我明明在这里准备了不少武器，而且——”
他掀起屁股底下的坐垫：
“我记得我在这里明明还藏了一块氪……”
“那种没用的东西我已经全部收拾走了，韦恩老爷。”
阿尔弗瑞德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毕竟您是去度假的，而不是去战斗的。一个合格的度假飞机需要足够奢华的内衬。”
陈韬扶了扶额头，决定不再纠缠这个问题。
他转过头，无视了把脸凑在宝石面前像一只愚蠢的猴子一样乱蹭的比利，把注意力重新投向了他的养父。
“咳，呃……维克托·瓦斯奎兹先生是吧，关于比利的事情，我觉得还是他自己告诉你比较好。”
然后他扭过头，自然而然的伸出手，给了还在到处参观的比利一个暴栗：“别看了，赶快向你老爹展示一下……”
“哦哦，OK，韦恩阔佬先生，沙……”
陈韬连忙捂住比利的嘴巴：“你疯了！直接在飞机内喊！”
他只觉得万分心累，对方简直就像一个小孩一样，干出各种让人意想不到的错误——好吧，他确实是个小孩。
“到外面去叫，否则我们就会像一只想要吃烤全猪的鳄鱼一样被电的里焦外嫩！”
“什么，什么闪电？你们究竟在说些什么？”
比利的养父维克托愈发的一头雾水：“你们能别再打谜语了吗？”
“我懂我懂，谜语人滚出哥谭，我知道。”陈韬急忙提溜起比利：“快给你的养父秀一招。”
然后他就在比利的养父维克托反应过来之前刷的一下打开了直升飞机的舱门，高空中的风压猛灌进来，吹的哗啦啦直响。
养父维克托：“？”
下一秒，他的眼珠子差点瞪出眼眶。
只见陈韬把比利往前一送，然后一脚就把一脸娇羞的他踢出了飞机，那个男孩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挺挺的像是石头一样朝着下面坠落。
“啊啊啊啊啊啊啊！！！！！”
养父维克托的五官在一刹那直接造反，嘴巴张的就算是池塘里的蛤蟆也要自愧弗如。
他像一只蛤蟆一样从地上弹跳起来，嘴里发出像是姑娘一样的尖叫：
“比利！！！！”
他直接跟着比利一起跳出了舱门，然后在半路当中被陈韬一伸胳膊拽了回来。
“你这是在谋杀，谋杀啊，我的比利——”
“沙赞！！！！”
轰隆一声。
扑通一声。
养父维克托摔在地上。
他呆呆的看着眼前健壮的成年人：“你……你……”
“维克托！我是比利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养父维克托呆呆的看着他，他扭过头，看到陈韬一边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一边直接脱掉了他的外套和内衬，同样露出肌肉虬结的精干躯体。
然后……
然后他就打开了旁边的一个壁橱，发出了召唤阿尔弗瑞德的声音：“阿尔弗瑞德，你把我原来放在这里的蝙蝠侠制服丢到哪里去了？”
“我拿走了，布鲁斯老爷。”然后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就从旁边的屏幕中传来：“一个度假的飞机上不应该有那种东西。”
陈汤无奈，于是他发动了残破之蝙的变身，成功的在比利和他的养父面前变成了一个画风稍稍有些邪恶的蝙蝠侠。
“你是蝙蝠侠？”养父维克托抱着自己的脑袋，然后他又确认般的对着比利说道：“而你是比利？”
“不，我是雷霆沙……比利！”
比利骄傲的叉着腰：“一个彻头彻尾的超级英雄，就像是超人一样！”
养父维克托张了张嘴巴，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蝙蝠侠的声音：
“‘我绝不会让比利参加超级英雄行动’，你想说这句话，是吗？”
陈韬走到他的面前，伸出手微微搭在一脸兴奋傻笑着的比利肩膀上。
“魔法的力量并不是毫无代价的，一旦获得这样的力量，就注定要承担相应的责任。获得这样力量的比利，这辈子也同样注定了不可能在继续过平凡的生活。”
“你想让比利像一个普通的青少年一样上高中，考进大学，结婚生子，找个工作？那是不可能的。”
陈韬说道：“无论你多么想要逃离你的责任，但他终究会找上门。”
他一边说着，一边皱了皱眉头。
这该死的话怎么像在说自己。
于是他立刻转换了话题：“黑亚当，七宗罪，获得沙赞力量的同时，比利就注定了和他们成为死敌。你不会想让比利坐以待毙的，对吧？”
养父维克托默然无语。
即使他并不了解魔法测的事情，但他却依然知道蝙蝠侠说的是对的，那可是蝙蝠侠啊——
“我真的没想到蝙蝠侠居然就是富可敌国的布鲁斯韦恩。”他蠕动了一下嘴唇，然后说道：“网上都说蝙蝠侠其实是很多人。”
陈韬耸了耸肩。
“好吧。”最后他说。
“那么，我先把你放下来，然后再去处理我的事情。”陈韬说道：“比利我会给你一个通信，你可以通过这个号码联系到我，接下来我会有些事情交给你去做，我们要……”
“你有什么事？带上我呗！”
比利很兴奋的挥动拳头。
“无论是什么坏人，我都能通通帮你打趴，身为超级英雄的第1次战斗，和蝙蝠侠并肩作战，哦耶！”
他用期待的目光看着陈韬。
陈韬挠了挠头。
“好吧，也不是不行。”
他说到。
……
……
……
“能量加到最大。”
“启动脉冲循环。”
赛拉斯·斯通博士目光注视着眼前的金属方块。
他看到被脉冲波击中的方块金属爆发出一定的颤动，但又归于无形。
“斯通博士，您的儿子来了。”
旁边一个实验助手走过来提醒他。
他看到自己的儿子维克多斯通正在朝着这里走过来。
“我现在没有时间，再来一次。”他对着旁边的人说道。
“那就挤出时间。”
“维克多，我现在正进行着非常重要的工作。”父亲抱起双臂。
“比我还要重要吗？”
儿子质问道。
“我没那么说。”
斯通博士说道，他离开了还在不断颤动的金属方块，给旁边的助手做了一个继续实验的指示，自己和他的儿子走到一旁。
博士背对着他的儿子，维克多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
“今天有球探过来了，他们都允诺我全奖学金上大学。”
“我告诉过你，上大学的钱我来出，你没必要计较奖学金的事！”
“那、不是、重点！他们认为我能凭借自己跻身一流中的一流，你为什么不呢？”
斯通博士深吸了口气，他猛的转过身。
“睁开眼睛看看吧！儿子，看看我们当今生活的这个世界。我们正见证一个全新的超人类种族的诞生，有人会飞，能撕裂大楼，能跑过赛车，他们会令你能做的事情变成小儿科，在那样的世界上，丢颗球打天下不是笑话吗？”
维克多斯通怔怔的看着他的父亲。
父子两人就那么对视，气氛一时间就那么沉寂。
直到这窒息的气氛被另外过来的一个实验助手打破。
“斯通博士，蝙蝠侠来了。还带着另外一个超人类。”
“你怎么知道他是超人类？”
“呃……他把门撞了个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