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
死全家？
无所谓了，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此时此刻，阿托希塔斯的心中只有一片平静，带着宛如老僧入定般的禅意——个鬼啊啊啊啊啊！
一看到眼前的蝙蝠侠，他顿时暴跳如雷，对方欺骗了他的信任，居然把他当成了吸引红灯军团灯兽血屠牛的工具！
“你竟敢——你竟敢——”
此时此刻，阿托希塔斯已经彻底变成了血屠牛的宿主，一跃拥有了堪比上帝的复仇之灵幽灵的强大实力。此时，他怒火中烧，即将就要将这份暴怒倾泻在蝙蝠侠的身上。
这就是血屠牛最重要的特征之一：他能完全激发宿主的怒火，并且使这怒火不顾一切的开始燃烧，方便血屠牛自己就餐。在吸食愤怒之前，血屠牛当然希望这份愤怒越大越好，对吧？
就比如阿托西塔斯。
陈韬明明在之前就已经和阿托西塔斯说过“为了正义的事业”这样的话，按照常理来说，如果他的思维正常，现在就应该已经反应过来蝙蝠侠又双叒在故意激怒他。
红灯军团之主并不是控制不住自己怒火的人，反倒论起情绪管理，阿托西塔斯在七灯军团中都是顶尖的。
毕竟不是什么人带上红灯戒都能那么条理清晰的，哈尔乔丹在漫画中就戴上过红灯戒，那可比阿托西塔斯癫多了，直接把塞尼斯托往电椅上塞。
而阿托西塔斯则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尽管红灯戒指会使使用者永远陷入暴怒之中，但阿托西塔斯无疑是个例外。
在漫画前期，他甚至是红灯军团中唯一一个能正常讲话的红灯，而长期以来，红灯军团在漫画中也基本上全是一群嗷嗷乱叫的疯子。这个情况直到后期阿托西塔斯使用一个叫做血池的东西恢复了其他军团成员的理智才有所改善，情感光谱最外层对于使用者的心智影响越大，这可不是吹的。
而现在阿托西塔斯却在血屠牛的激发下彻底陷入了不分青红皂白狂怒的模式，压根就没法用理性的思维来思考一下这究竟是不是蝙蝠侠故意而为，这纯粹就是血屠牛为了获取更多的愤怒供自己就餐，在刻意的影响身为宿主的阿托西塔斯心智。
总而言之，现在阿托西塔斯已经快气疯了。
他原地起跳，也不管什么攻击手段，纯粹就是四肢着地，像头野兽一样张开獠牙大口，就要朝着陈韬一口啃过来。
格拉！
只听得一阵铁链声响，阿托西塔斯低下头，看到无数具象化成红色锁链的红灯能量从旁边他刚刚亲手铸造出来的红灯中央能源电池中心生出来，循着蝙蝠侠刚刚在地上刻画出的魔法阵轨迹，将他牢牢的缠住。
下一秒，红灯能量的锁链被血屠牛附身的阿托西塔斯一用力，猛的就崩的稀碎。
阿托西塔斯瞪着一双红色的眼睛，正对着陈韬：“蝙蝠侠，你……”
呲溜！
只听一声轻响，快冲到蝙蝠侠面前的阿托西塔斯刚刚诞生的愤怒，又被血屠牛直接就那么吸进了肚子里。
那只红色的灯兽发出高潮一样的声音：
“好吃！太好吃了！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愤怒！”
尽管此时已经附身在了阿托西塔斯的身上，但血屠牛仍然用血红色的能量在对方的后背上凝聚出了一个小型的自己。
它那张牛脸上露出人性化的满足之色，然后整个身子开始抖动，不停的跺着前蹄，整只牛都开始像煮沸的水一样沸腾。
好吃到跺脚脚！好耶！
“呆……”
被吃走愤怒的阿托希塔斯可就没那么舒服了，他站在原地，身体还保持着前扑的姿势，但看上去却平和的像个印度的释迦牟尼佛。
空！空！空！
阿托西塔斯的大脑一片平静。
天地宇宙，玄黄寰宇之中，一切都是那么宁静，那么平和，充满了静谧的自然美。
世界如此美好，为何我这么暴躁？
然后他看到蝙蝠侠当着他的面，在一阵银白色的粒子之后，变成了红灯蝙蝠侠【蝠托西塔斯】。
什么鬼，蝙蝠侠什么时候也带上红灯戒了？
我怎么不知道？
阿托西塔斯的情绪有了些波动，紧接着他就听到蝙蝠侠对血屠牛说道：
“我是红灯军团之主！血屠牛，乖乖的进……”
蝙蝠侠后面说些什么，阿托西塔斯压根就没听到，他的脑海里就不停的回荡着对方的那一句《我是红灯军团之主》。
我才是红灯军团之主！是我！是我！不是你！！！
“嗷嗷嗷嗷……”
磅礴的怒火再一次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血屠牛趴在火山口吃了个爽，整只牛快要爽飞了。
什么叫自助餐啊？以前他找到的那些宿主，被他吸收了一次愤怒以后就萎了，想要持续吸收怒火，还需要它在耳边不停的反复念叨些“你全家都被人杀了”“你老婆出轨给你戴绿帽”“嘿嘿嘿你是孤儿”这种能让人持续愤怒的耳畔低语，但即使这样，很快他就会重新吸无可吸，只能从宿主身上离开，在原地留下一个平和的生物。
（具体情况参见DC漫画《至白之日》）
但今天是什么情况？根本不需要他动手，眼前这个叫做阿托西塔斯的宿主就开始不断的产出怒火，相当于有人直接把饭喂到了嘴边，这也太舒服了叭！
原本他已经发现了脚下这个奇怪的魔法阵和旁边的红灯中央电池了，知道又是个想要捕获自己的愚蠢生物。
这种事情他在宇宙中游荡的数亿年中已经见到了不同文明不同种族，但没有人能够抓得住他。不过被缠上了终归是麻烦，耽误他找饭吃，所以他刚才已经打算吃完了阿托西塔斯的愤怒，就扭头拍拍牛屁股溜了的。
但谁能想到，此时他附身的这个叫阿托西塔斯的宿主，竟然是这么一个宝藏男孩？
血屠牛一下子就舍不得走了。
它毕竟是由DC的创世之光分裂成的七大灯兽之一，作为愤怒这种情感能量的代表，如果区区一个魔法阵就能够束缚住他，在漫长的游荡中，他早就被别人捕获了，对不对？
所以这种魔法阵应该对他不会起作用，他完全可以无视这个奇奇怪怪的魔法阵和旁边的这个红色的奇怪炉子，继续开开心心的吸食阿托西塔斯的能量的，对吧？
而且刚才这个魔法阵和那个炉子也发过一次威，却压根拿他和阿托西塔斯没有办法。
所以就更不用担心啦。
血屠牛是这么想的，但很快他就发现错了。
当红灯中央能源电池中的红色锁链在变身成【红灯蝙蝠侠蝠托西塔斯】的陈韬控制下，与他之前变身成【蝙蝠法师】所铭刻的魔法阵相结合，附身在阿托西塔斯身上的血屠牛，终于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
不过现在他还有机会，他还能走……
陈韬当着阿托西塔斯的面施展出了血魔法，【红灯蝙蝠侠蝠托西塔斯】几乎就是一个平行宇宙的蝙蝠版阿托西塔斯，本人甚至都是用血魔法融合两人的产物，施展出的血魔法并不比阿托西塔斯的水平差，但是阿托西塔斯见对方用了血魔法，整个人当场就炸了。
“你从哪儿学会的血魔法？”
“从你刚刚被你杀了的老婆，你反戈五人帮的同伴啊。”
某种程度上陈韬这句话并没有撒谎，【蝠托西塔斯】的血魔法和血预言确实是从黑暗多元宇宙的反戈五人帮学的，一点毛病都没有。
呃……刚刚没平和几秒的阿托西塔斯又暴跳如雷了，陈韬都习惯了。成了血屠牛的宿主是这样的，一点点小事都能暴怒，然后提供愤怒给牛吃。
他紧紧盯着血屠牛，重点已经不是阿托西塔斯，而是对方。
现在血屠牛已经不愿意走了。
他刚才已经想走了，但是阿托西塔斯又开始生气，这新产出的愤怒，就像是热腾腾的烤牛排——呃也许这个比喻不够恰当且有点地狱，换个——就像是刚刚割下来的新鲜草料，对于血屠牛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当然如果这时候他扭头就走，压根就不理会这份诱惑的话，血屠牛当然能够走得掉，但他如果有这种拟人化的自控力的话，那他就不是愤怒这种能量的实体了。
血屠牛的一切行为都是基于愤怒能量摄取更多愤怒的本能，他无法抗拒这种本能的召唤。
所以他继续乖乖的待在阿托西塔斯的身上不动了。
“呆……”
趁着阿托西塔斯再一次被吸走了愤怒变成了再世活佛，陈韬做了半天准备的魔法也准备就绪。
伴随着血屠牛吼叫声，红灯中央能源电池和陈韬之前在地上铭刻的魔法阵一起发力，直接将还在大嚼着阿托西塔斯愤怒的血屠牛吸了进去。
血屠牛想的是对的，作为愤怒这种情感能量的实体化，大多数的手段都对他无用。
但正如黄灯军团的灯兽【视差怪】会被宇宙守护者小蓝人捕获塞进绿灯中央能源电池，绿灯军团的灯兽【离子鲨】也会住进电池一样，像这种灯兽，本身对于灯团能量的抵抗力和对于其他能量或者手段的抵抗力完全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血屠牛太过于贪恋阿托西塔斯身上的愤怒，这一下直接被逮了个正着，整只兽都傻了。
但无论他怎么挣扎，也无法抵抗红灯中央能源电池的吸力，很快就被吸了进去，乖乖的变成了陈韬的囚徒。
眼见着最后一缕血屠牛也被吸进了电池内，陈韬心神一松，解除了同步，趴在地上直喘气。
刚才连续同步【红灯蝙蝠侠蝠托西塔斯】又没有闪电侠帮他分摊，可把他累坏了，但好在结果是好的。
有了血屠牛，让至尊小超人失智的最后一块拼图就算是拼上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至尊小超人几乎没有弱点，是完美的超人。
区区一枚红灯戒指能对它起到的影响十分有限，只有血屠牛这种愤怒能量的实体化才能真正影响到至尊小超人的心智。
而陈韬“希望让至尊小超人愤怒失去理智”的诉求，与血屠牛“让至尊小超人愤怒，制造出更多的怒火给他吃”的诉求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以共存的，这就是合作的基础。
陈韬十分虚的从地上爬起来，摆脱了血屠牛控制的阿托西塔斯也十分虚的爬起来，他瞪着牛眼，看着陈韬，不禁怒火中烧。
紧接着他看了一眼红灯中央能源电池，吓得打了个寒颤。
血屠牛就是把你所有的情绪都变成愤怒，然后咕嘟一声吞了，然后你整个人就变成再世佛陀，这种体验真是太糟糕了，阿托西塔斯这辈子都不想享受第2次了。
“抱歉。”陈韬耸耸肩：“真不是我不想提前通知你，但是你要是知道了那可就不愤怒了，血屠牛也就来不了，计划从根本上就毁了。”
阿托西塔斯理解……但还是好气！
“我会帮你干爆冥思螨，然后把威廉汉德送到你面前。”陈韬言简意赅的说道：“放心，我们的合作是正义的联结。血屠牛我有大用，放心，同样是正义的事业，我需要用它来保护我的星球。而你，则把威廉汉德的内心黑暗擦除干净，其他的事情就你和你无关了，不是吗？”
阿托西塔斯不说话了，蝙蝠侠说的没错，反正他的诉求也就是这点，本身也没必要多废话。
他说道：“那么……”
“抱歉啦。”陈韬说道。
阿托西塔斯一怔，蝙蝠侠居然还知道道歉，这让他的态度稍微好了一些，但外在表现上其实也没多大差别。
“那么我们就一起回地球吧。”他说道：“打开你的传送门，然后我们研究一下怎么解决冥思螨。”
“不。”但他的话却遭到了蝙蝠侠的拒绝：“不要告诉我带来的两个跟班现在你和我是一伙的了。”
“嗯？什么意思？为什么？嘶……等等，你怀疑他们中有一个是冥思螨的人？就你带来的那两个氪星人？”阿托西塔斯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理解了蝙蝠侠的想法以后猛的吃了一惊。
“不是中有一个。”陈韬纠正道：“是两个都有怀疑。”
他说道：“而且这也是我不会让你回冥思螨身边当卧底的原因，否则暴露的概率太大了，你要是因为暴露死在了冥思螨的手里，事情就完全崩坏了。”
“可那两个氪星人不是你带来的，你本来应该对他们非常信……”然而阿托西塔斯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他看着蝙蝠侠的眼睛：
“好吧，我懂，我懂。蝙蝠侠不相信任何人。但是在冥思螨身边，我已经阅读过你麾下所有人的资料，甚至连那条来自氪星的狗都有所了解。因此这就是我现在不太明白的部分。”
阿托西塔斯说道：“你为什么会怀疑那两个氪星人呢？”
“如果你在冥思螨那里看过足够多的资料，你就该明白地球在面对什么样的危机，阿托西塔斯。”
阿托西塔斯看着蝙蝠侠，对方侧过身子，一大团阴影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他的面孔上。
即使现在他们脚下所站的伊斯莫特星此刻光线并不昏暗，更兼有红灯中央能源电池光线的照射，但蝙蝠侠只是平平无奇的站在那里，却好像有什么活着的黑暗眷顾在他的身上一样。
“结合他之前让雷霆沙赞任务屡屡失败害死平民，继而利用他的亲生父亲哄骗比利的一系列连环步骤，我早就觉得我的团队中有一个间谍。”
“达克赛德脑控氪星人几乎是传统技能了，冥思螨和机械超人一定有所串联。所以我认为超级少女卡拉和超级小子康纳都有嫌疑，他们两个可能都受到了达克赛德的控制——当然只是可能。”
“不，如果超级小子康纳是在比利的父亲已经盗走沙赞之力之后才加入你的团队的，那么他就应该没有嫌疑才对。”阿托西塔斯说道。
“如果达克赛德正希望你这么想呢？”陈韬瞥了他一眼：“利用一个已经暴露的间谍超级少女卡拉来掩盖超级小子康纳？所以保险起见，我要连他们两个人一起瞒。而且你以为我为什么单独把他们两个留在地球？从刚才到现在，我一直监视着他们，这本身就是一场测试。”
“那最早投入你麾下的那只氪星狗岂不是更有嫌疑……”
“所以我让超狗小氪戍守北极的孤独堡垒，那艘超人的飞船。”陈韬说道：
“克拉克·肯特本身就将那艘飞船的最高权限移交给了我，我又对它进行了改造，在里面秘密放置了成吨的氪石和针对氪星人的红太阳武器。”
“你信不信那只狗要是有点异动，孤独堡垒把镶了氪石的门一关，立刻就会变成它的坟墓？那个氪石门平时隐藏着不会出现，正常的访客只能看到普通的门，但在关键时刻就会瓮中捉鳖。”
陈韬说到：“只有人才需要我费心思甄别，不算人的动物我都是随时准备动手杀掉以掐灭危险的。”
阿托西塔斯听的缩了一下脖子。
这真的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所以你的任务是装作被我囚禁在了伊斯莫特星，重新成为囚徒，彻底不再介入地球的争端。”陈韬说道：“无论是对超级小子还是超级少女，亦或者是塞尼斯托和哈尔，你都会是这副状态。”
陈韬当着阿托西塔斯的面同步了一下绿灯蝙蝠侠【至暗骑士】，然后继续说道：
“你要将红灯中央能源电池藏进地底，我会在赛尼斯托和哈尔的戒指上动手脚，如果他们一定要来看看你是否真的被囚禁了，绿灯戒指也不会扫描到地下的红灯电池。
当然最优先解是我影响他们不要来看你的情况，刚才那个仅为后备计划。”
陈韬说道：“而隐藏起来的你，会在关键时刻，成为刺破局势的利刃！”
……
……
……
10多分钟后，配合着蝙蝠侠演完了“阿托西塔斯惨遭重新囚禁在伊斯莫特星上”情景短剧的阿托西塔斯，坐在自己铸造出的红灯中央能源电池面前。
蝙蝠侠刚刚和他说的那一串话可不是没事把计划讲给他听，这本身就是一种实力上的展示和震慑。
阿托西塔斯知道，蝙蝠侠说了那么多，潜台词只有一个：
你要是还想丧了良心，觉得跟着冥思螨混更容易得到威廉汉德，想要背刺我老蝙蝠，你就掂量掂量你是不是也和我的那些其他队友一样被我防了一手，会不会最后输的惨不忍睹？
虽然阿托西塔斯本身没有继续跟冥思螨混的想法，但蝙蝠侠的潜台词他已经完全收到了。
“真是……”
阿托西塔斯摸了摸红灯电池，赤面獠牙的脸上露出沉思的神情：
“这电池里面关着血屠牛……这玩意对蝙蝠侠的计划似乎很重要，他真的就这么留给我一个人和这东西待在一起？这么信任我？”
“嘶……他不会留了什么后手吧？”
算了。
阿托西塔斯摇摇头。反正他也没想过背叛，蝙蝠侠留后手就留后手吧，反正他的目标只是威廉汉德，只要他的目的能满足就行。
一切为了正义的事业！
……
……
……
而远在地球……
陈韬的半边脑袋变成了【红灯蝙蝠侠蝠托西塔斯】的狰狞样貌，透过万水千山，利用红灯戒指、以及留在中央能源电池中纳米机器人使用金属之灵魔法达成的联系，默默监视着站在红灯电池前的阿托西塔斯。
嗯……
这家伙只是单纯的在电池面前站一会儿。
不是想要摧毁电池放出血屠牛。
不是想要自己篡夺血屠牛的力量。
不是想要联系冥思螨出卖自己。
嗯……
那没事往电池面前站什么？害得我以为你要背刺我，你知不知道这样子很容易造成误会啊？
陈韬在心里骂骂咧咧的，急忙散去在电池中已经提前铭刻好的魔法阵中已经准备的蓄能魔力炮。
刚才阿托西塔斯要是真的想干点什么，这一炮就出去了，猝不及防之下，绝对能轰烂对方的半边身体，以撑到陈韬赶来平叛。
“真是的，一个个的。要是不想干坏事，就不要做出让人误会的动作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