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的,宁雨菡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原来,早在三个月前,李元珩那厮便已经开始有了安排了么?
这老六!
啧,算他有心了!
宁雨菡于心中轻啧一声,唇角禁不住微翘。
试穿好吉服之后,宁雨菡便出了内室,才一来到正殿,便见赵嫔正静静候在正殿,便未离开。
“皇后娘娘——”
乍一见得宁雨菡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去而复返,赵嫔便立时从绣墩上起身,冲着宁雨菡屈膝一福。
见状,宁雨菡微笑着摆手示意赵嫔坐。
“娘娘,刚刚那吉服真漂亮!想来,娘娘到时,穿着这么一身吉服,必是能惊艳四座!
这满宫的嫔妃,只怕都要自惭形秽了呐。”
赵嫔笑盈盈的给宁雨菡戴起高帽子,奉承道。
闻得她的话,宁雨菡则是唇角微翘,在赵嫔面前,摆足了一副对于她这番奉承话,很是受用的模样,虚点了点赵嫔:
“你啊!”
赵嫔见状,自觉自己搔到了宁雨菡的痒处,心中不由暗自嗤笑:
呵,她就知道。
这些个位高权重的后妃都是一个样儿。
无论是昔日的废后谢氏,还是眼前这位新后宁氏,都喜欢旁人的恭维。
尤其,刚刚她的话,还足以体现她这个皇后娘娘的优越感。
宁氏自然爱听!
心中兀自冷哼一声,赵嫔又一连奉承了宁雨菡好一阵儿,这才状似无意的突然问道:
“娘娘,既然内务府都开始遣人过来,给娘娘送来吉服来试穿了,娘娘您的封后大典,应是也已经提上日程了吧?
这可是娘娘您和咱们阖宫上下的大喜事,不知这封后大典是在哪日举办啊?”
宁雨菡闻言,眸光一闪,装作看不出赵嫔的状似无意、实则别有深意一般,抿唇一笑:
“昨日陛下同本宫说,他已择好吉日,乃是下个月二十六日。”
赵嫔闻言,眸光微闪,掩唇轻呼,状似真诚,实则不走心的继续奉承道:
“哎呀,原来,这大好日子,就在下月二十六啊。
如此,妾真是的要恭喜皇后娘娘了!
想来,这场封后大典,必是要举办得风光热闹。
如此,才不算辱没了娘娘您呐!”
闻言,宁雨菡则是掩唇一笑,故意摆出一派甜蜜、又得意的模样,状似不经意的道:
“这还用说?陛下已经同本宫说,必会给本宫办一场热闹隆重的封后大典!”
赵嫔被宁雨菡这状似不经意的话,给弄得一噎。
天知道,适才她只是顺口那般奉承罢了。
谁曾想……
听宁氏这意思,陛下还真打算将她的封后大典,办得风光又隆重?!
按捺下心中的愤懑与嫉恨,赵嫔强笑着道:
“那敢情好啊!到时候,妾可是要好好长长见识呐!”
……
就这样,宁雨菡和赵嫔,又这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阵儿,而后,赵嫔才告辞离开。
而至此之后,赵嫔便几乎日日过来永安宫,或请安、或寒暄、或与宁雨菡闲聊。
宁雨菡虽依旧不明了赵嫔所图为何。
但每每,都会召见赵嫔,和赵嫔谈笑风生,话里行间,又时不时会故意透着些优越感。
面对赵嫔的刻意奉承巴结,宁雨菡也会表现得十分受用。
每每,宁雨菡也会刻意表现得,对这个主动来巴结讨好她的“狗腿子”赵嫔,越来越亲近,仿佛赵嫔已经成为了宁雨菡这个新晋皇后娘娘的自己人。
甚至,宁雨菡还会不时赏赐赵嫔,屡屡主动召见赵嫔,对赵嫔颇为亲近。
时间一长,就连后宫中的一众嫔妃,也都纷纷得到了消息,都道赵嫔俨然已经投靠了宁雨菡这位新后,成为了新后的忠实狗腿子。
这天,赵嫔正预备去往永安宫,给宁雨菡请安,谁料,她前脚才刚出合庆宫的门,迎面便遇见了居于明顺宫的肖嫔。
“哟,本宫道是谁呢?原来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红人”——赵嫔啊。
赵嫔,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才一瞧见赵嫔,肖嫔便好似瞧见了什么了不得的新鲜事一般,“哟”了一声,几步来到赵嫔面前,一边似笑非笑的斜眼睨着赵嫔,一边阴阳怪气的道。
说话之际,肖嫔还刻意加重了“大红人”,这三个字,面上满是嘲弄。
赵嫔又怎会听不出肖嫔这话语中的嘲讽之意?
闻言,她只是冲着肖嫔点了点头:
“我正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肖嫔,有劳你让让!”
言罢,赵嫔便欲绕开挡着自己道儿的肖嫔,继续前行。
谁知,见状,肖嫔不但不肯让道,反倒是又挪了几步,再次橫挡在了她的面前:
“哟,赵嫔,这大清早的,你就这般迫不及待的跑去给你的主子请安去啊?
啧,真不愧是皇后娘娘的狗腿子呢。哈哈。”
肖嫔阴阳怪气的道,眸中难掩不屑与讥嘲。
肖嫔也乃世家贵女出身。
不过,不同于废后谢氏、王贵妃、邓贤妃那般,出身于顶级世家。
肖嫔出身二流世家,长得尚算清秀,在宫外,许还称得上一位清秀佳人,然而,在这世家贵女、和各色美人扎堆的后宫,无论是家世,还是样貌,肖嫔都是属于中不溜,十分普通的那一拨。
是以,自入得宫来,肖嫔就没受宠过,也不过是得了这么个不尴不尬的嫔位的位份,便再无寸进。
如废后谢氏、王贵妃、邓贤妃这样,出身世家大族的顶级贵女、又为高位嫔妃之人,肖嫔自是不敢去惹。
如宁雨菡这般,虽出身低微,却有子有宠,更是成为了新后的人,肖嫔却也只敢在心中各种羡慕嫉妒恨,同样也不敢去招惹。
然而,面对和自己一样不受宠,同为嫔位,却不过就是宫婢出身的赵嫔,肖嫔自然便没那么客气了。
堵住赵嫔,便是一通输出。
大有不好生奚落为难一下赵嫔,她便不罢手之意。
一向自视清高的肖嫔,可是看不惯赵嫔这等趋炎附势、曲意逢迎的小人!
“犹记得谢氏做皇后那会儿,赵嫔你每日去请安,也是最积极的。
谢氏说什么,你便应什么,活脱脱跟个哈巴狗儿似的。
怎么,谢氏这前脚刚倒,赵嫔你就换了个主子跪舔啊?
你这舔得倒是比谢氏做皇后那会儿,还要舔得厉害呐!
啧啧。
呵,做奴婢的,就是做奴婢的。就算让她做了主子娘娘,也是没用。还是改不了奴颜婢膝的奴才德行。
就跟那狗改不了吃屎,是一样一样的。
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