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们不要打我爹!
不要再打了!
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呜呜——
来人啊——,救命啊——
快来人救救我们啊——”
前方,被几个壮汉左右架着往酒楼上拖拽的那名唤贞娘的少女,见得自家爹爹被范大官人的家丁暴打,焦急得不行。
她一边不断奋力挣扎,想要摆脱架着她的家丁们的钳制,一边痛哭疾呼着。
哭声越来越凄婉,呼救声也是越来越大。
因着声音过大,嗓子都开始有些嘶哑。
然而,所有人都不为所动。
家丁越发使劲钳住她,将她往酒楼上拖拽。
就在这时,一名中等身材,穿绸着缎、一身富贵打扮的男子,从酒楼内走了出来,邪笑着望着那贞娘。
闻得贞娘声嘶力竭的哭喊声与求救声,这男子不但视若无睹,甚至,还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嗤的一下,笑出声来:
“嗤,你叫唤了这么久,有用么?
有人来救你么?”
说着,这男子又冷冷扫了一眼,因着这边厢的动静而围过来的人群:
“你们谁敢管爷爷我的闲事?嗯?”
闻言,人们俱都讷讷的垂下了头,不敢与这男子对视。
甚至,有那胆小的,已是抖着身子,忙不迭掉头就走:
“呼,快走吧!
范大官人的闲事,可不是咱们该管、该瞧的。
走!走!走!赶紧走!”
见状,这男子——
也就是人们口中的范大官人,又是冷冷一笑,面上满是得意,轻蔑的抬手,拍了拍贞娘柔嫩的脸颊:
“瞧见没有?
谁会理会你?
你叫啊!
就算你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你!”
说着说着,这范大官人越来越得意,禁不住哈哈大笑,一脸淫邪,坏笑着望着一脸凄惶又无助的贞娘,轻佻的用指尖勾起了贞娘的下颚:
“本大官人奉劝你不要不识抬举!
爷爷我看上你,是你的造化。
你啊,还是乖乖上楼去,好好服侍爷爷我吧。
这么爱叫唤,还是留着些力气,进屋里,到榻上给爷使劲叫唤去。
哈哈哈——”
范大官人放肆的大笑着,冲家丁们一挥手:
“还愣着作甚?
还不把这小娘子“带”到天字号厢房去,让爷和她好好开心开心。
啊哈哈哈——”
家丁们闻言,忙不迭笑着应是,同样个个面露猥琐。
不顾贞娘的拼命挣扎与哭喊,架着她就继续往酒楼中拖去:
“不!我不去!
我不去!
爹,爹——
呜呜,谁来救救我?
谁来救救我们?
呜呜呜——”
贞娘无助的哭喊着、挣扎着,却是徒劳。
整个人犹如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一般,被拖拽着向着前走……
而站在人群中,将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的李元珩,此时已是面沉如水。
事实上,在那殴打贞娘父亲的家丁,一派嚣张的说——
“什么王法?在这云河县,他们范大官人就是王法”的时候,李元珩的脸便是已经沉了下来,周身散发着极其不悦的气场。
帝王之所以隐忍不发,没有立时发作,也不过是想要多瞧瞧。
毕竟,这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竟发生这等事,他还是头一次见。
可不得好好长长“见识”?
事实证明,果真是有够大长“见识”!
当见得这所谓的范大官人的种种作为,以及那嚣张至极的言语,李元珩已是面沉如水。
熟悉帝王脾性如宁雨菡,一瞧李元珩这副模样,便知,他是怒了。
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望向那范大官人与他那些恶仆家丁们的目光,好似在瞧一群死人:
这群人,要完!
宁雨菡心知如是暗想。
果不其然,下一刻,李元珩已沉声吩咐道:
“邱华,过去救人!”
邱华本人也是素来嫉恶如仇、刚正不阿,眼见得眼前这一幕,他早已经被这群恶奴、和这个欺男霸女、当街强抢民女,还有恃无恐的范大官人,给气红了眼。
只是碍于陛下在此,又没有下令,他才一直隐忍着没有动作。
乍一听得帝王一声令下,邱华当即得令。
只见他略一抱拳,恭声应是。
紧接着,便犹如那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邱华先几个健步,冲到那群殴打老者的家丁面前,几招便将那些恶仆给全部打倒在地,从他们手中救出老者。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
无论是那范大官人、还是他手下的恶仆家丁,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切便已发生。
围观的百姓们,则是看得一怔一怔,尽皆怔愣在当场。
而那些前一刻,还嚣张狂妄的、肆无忌惮的对着老者拳打脚踢的范家家丁们,此时,已是一个个倒在地上,“哎哟”、“哎哟”的不住哀嚎。
更有甚者,更是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不过,即便如此,也仍有那不长眼的家丁,一边痛呼哀嚎着,一边还不忘口出狂言、抖他那身为范府家丁的威风:
“哎哟——,痛死小爷了!
哪个孙子,竟然敢打小爷?
知道小爷是哪个府上的么?
哼。”
见这家丁,事到如今,还如此嚣张,原本就很是不爽的邱华,直接被气乐了。
他冷冷的瞥了一眼,这不识好歹、又不知所谓,不知大难已经临头的家丁,从鼻子里头发出一声冷笑:
“我管你是哪个府上的?
打你就打你,怎么了?”
说着,邱华便又抬脚,狠狠踢了那叫嚣的家丁一脚。
邱华乃是习武之人,又是上过沙场、杀过敌的武将,他这一脚,又岂是这平日里只会狐假虎威、内里只是个酒囊饭袋的家丁,能够受得住的?
这一脚正好踢在那家丁的肚子上,下一刻,那原本还叫嚣着、抖威风的家丁,便爆发出一阵犹如鬼哭狼嚎般的惨呼,整个人蜷缩得好似一个虾米一般,抱着肚子在地上不断翻滚:
“啊——,啊——,啊————”
见得这名家丁的惨状,其他原本正倒地哀嚎的家丁,俱都是一怔,下意识连滚带爬、瑟缩着往后连退几步,俱都满目惊恐的望向邱华。
全然不复之前的嚣张与狂妄。
一时间,这群家丁再也无人敢叫嚣,甚至,连痛呼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生怕自已发出声响,会惹得邱华不快,也给他们来上一脚的模样。
而邱华,压根就懒得理会这群狐假虎威、欺软怕硬的恶仆。
见状,他只是冷冷一哼。
而后,便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朝着那被强抢的贞娘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