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宁雨凤起了个大早。
天还没亮,她便兀自起身,犹自兴奋的开始精心打扮起来。
事实上,宁雨凤昨晚兴奋得压根就没怎么睡。
离入宫做娘娘,仅仅只差一步之遥,她哪里能够睡得着呢?
哈哈。
贴身丫鬟被宁雨凤使唤得团团转。
不过卯时一刻,宁雨凤便已经收拾妥当,开始眼巴巴的坐等英国公府上派人来接她。
谁知,这一等,却足等到辰时一刻,英国公府上的人,才姗姗来到宁家小宅。
说是派人来接,不过也只抬来一顶小轿,接了宁雨凤去往英国公府,在角门等候。
待见得英国公夫人何氏的马车驶出,宁雨凤所乘坐的这顶不起眼的小轿,才远远的跟在了英国公夫人所乘坐的那辆马车的后头,就这样一路向着皇宫而去。
待到来到宫门口,前方的马车突然停下。
远远跟在后头的小轿,也旋即落地。
“怎的不走了?”
坐在轿中的宁雨凤不由皱眉。
“宁姑娘,请下轿!咱们已经到皇宫门口了。小人等只能够送您到这儿了。”
抬轿的轿夫道。
闻言,宁雨凤撇了撇嘴,这才不情不愿的掀帘而出。
便见前方不远处,英国公夫人何氏,亦在婢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其中一个婢女,见得她也下了轿,便走了过来,以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对宁雨凤道:
“宁姑娘,夫人这便要进宫了。你只管跟着咱们夫人后头便好。”
闻言,宁雨凤却是颇为不忿:
这婢女好大的胆儿,竟然用这种口气对她说话?
竟然也不好言好语,巴结她!
知不知道,她可是要入宫做皇妃的贵人啊?
今日,她暂且不与这没长眼的奴婢计较,待到她见了皇后,入了宫……
哼!她要面前的这个婢女好看!
宁雨凤正心下暗忖,忽见前方的英国公夫人何氏已经在小一名小内侍的引领下,向着皇宫内走,宁雨凤便也再顾不得去多想,而是颠颠儿的跟了上去:
先去拜见皇后娘娘再说。
还是这事儿要紧!
走在长长的宫道上,宁雨凤忍不住四处张望,望着这富丽堂皇、俨然一副天家气派的皇宫,宁雨凤的眸中染满艳羡:
皇宫真大!真美!真富贵!
真是来一次,令得人咋舌一次。
她定要顺利入宫,来享这泼天的富贵。
还有……
望着前方,在内侍的引领,和婢女搀扶下,款步而行,全程都未曾瞥她一眼,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欠奉给她的英国公夫人何氏,宁雨凤撇了撇嘴,心中掠过一抹不屑:
嘁,你丫拽什么拽?
身为一品国公夫人,又如何?
还不是只能步行进宫?
听说,只有陛下嫔妃,才有资格在皇宫中乘坐轿辇呐。
等着吧,下次入宫时,她宁雨凤说不得就能够舒舒服服的坐在轿辇之中,而你——英国公夫人,只能步行!
啊哈哈——
走在前头的英国公夫人何氏,自是不知宁雨凤此刻这不切实际的妄念。
身为皇后之母,宫人们对她自也不敢怠慢。
沿路往来的宫人,远远的瞧见这位国公夫人,皆是躬身行礼。
对此,何氏则是目不斜视,倨傲的把头高高扬起,便就一路在小内侍的引领与婢女的搀扶下,来到了坤宁宫。
而此时,坤宁宫大门口,身为谢皇后贴身大宫女,和身边第一得意人的翡翠,则是一早便在此等候。
远远的瞧见何氏向着这边款步行来,翡翠当即快步迎了上去,冲着何氏屈膝一福:
“夫人,您来了!娘娘正在殿内等着您呢。”
何氏闻言略一颔首:
“嗯,且带本夫人去见娘娘吧。”
翡翠闻言,自是微笑着恭声应是:
“是!夫人,您这边请。”
言罢,翡翠便冲着何氏比了个“请”的手势,领着何氏向着坤宁宫内走。
而一直跟在何氏后头的宁雨凤,自也是快步跟上。
一边随着前头的翡翠、何氏等人,向着坤宁宫殿内走,宁雨凤一边忍不住四处张望,不住打量。
见得坤宁宫内的奢华,宁雨凤不由暗自咋舌:
这就是大胤历代皇后的寝宫,坤宁宫啊!
果然名不虚传。
比宁雨菡那个贱人的永安宫,还要富丽堂皇!
不过一瞬,宁雨凤便自觉堪破了其中的关键,禁不住一撇嘴:
也是!
任凭宁雨菡那贱人再如何风光,也不过是个妃妾,哪里能越得过皇后娘娘去?
嘁——
心中如此想着,宁雨凤越发控制不住,四处张望起来。
前方不远处的翡翠和何氏,皆将宁雨凤踏入坤宁宫之后的情状,给瞧得分明,见得她这一副犹如牛姥姥进大观园,瞧什么都稀罕、什么都稀奇的模样,皆禁不住暗自撇嘴:
啧,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这等眼皮子浅的货色,就算是得了陛下的宠,也绝不可能给皇后娘娘造成威胁的。
对此,何氏十分自信且放心。
翡翠则是以眼神询问何氏:
夫人,这便是那位的嫡妹?
在见得何氏不着痕迹的微一颔首时,翡翠的眸中闪过一丝鄙夷:
嘁,寒门小户之女,就是寒门小户之女,忒没见识!
看起来,也是个没脑子、好拿捏的主儿。
如此,倒正合适给他们娘娘做个马前卒呐。
翡翠和何氏彼此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的一笑,这便一前一后进了坤宁宫正殿。
而宁雨凤见状,则是颠颠儿的跟上。
才一进得正殿,便见谢皇后正端坐在凤座之上。
今日的谢皇后,俨然也是精心打扮过的。
一头青丝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挽了个繁复雍容的朝天髻,上戴赤金镶宝九尾凤冠,身着大红绣金丝凤穿牡丹图案宫装。
这一切,都是皇后才能够享用之物。
无论是头饰,还是衣物,都无一是在彰显她这个正宫皇后的威仪。
而谢皇后之所以如此,自然是要给这个想要入宫的小宁氏,一个下马威。
她要叫这女子知道,她才是正宫皇后、后宫之主,其他任何人,充其量、顶破天,都不过是个妃妾,不足、也不配和她这个皇后抗衡。
顺她者昌,逆她者亡!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