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宁雨菡哭泣,李元珩伸出手去,只想要安慰她,谁曾想,才一抬手,便是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原本惨白的面色,越发的惨白。
伤口越发往外咕咕渗血。
见状,宁雨菡不由大骇。
当即抬手制止住想要继续动弹的李元珩,美眸噙泪瞪向榻上的帝王:
“陛下,你别动了!
李元珩,你个大笨蛋!
不知道你自已都伤成什么样儿了么?
别再动弹了。
万一牵扯到伤口,扯开伤口,令伤势加重,可怎么是好?”
危急时刻,宁雨菡实在是顾不得许多,再一次直呼了帝王的名讳。
此时此刻,宁雨菡满脑子想的,都是李元珩身上的伤。
生怕李元珩有个什么妄动,因而牵扯、加重了伤势,继而危及生命。
“我……我没事的。”
被宁雨菡阻止,李元珩这才放弃动作,只顺势握住宁雨菡的素手,毫无血色的唇角,却扬起一抹笑容。
虽气若游丝,望向宁雨菡的目光,却满是柔情。
而眼瞅着他这副模样,宁雨菡的一颗心,却是酸酸胀胀,说不出的紧张与难过。
另外,还夹杂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末了,宁雨菡便是一脸担忧的望向李元珩的心口位置。
那儿,赫然还插着一把匕首。
而底下的伤口位置,依旧在咕咕渗着血。
“还说没事?
明明伤得这么重!”
宁雨菡的眸中难掩担忧与心疼。
“李元珩,你不知道,会有多危险么?
为何要冲过来啊?”
宁雨菡忍不住嗔道。
这个傻子!
寻常人瞧见那边危险的一幕,躲还来不及呢。
这厮不躲,也就罢了。
竟然还跳出来,主动替她挡那这一匕首。
真是……
虽话里行间满是嗔怪。
然后,宁雨菡的心中,却是抑制不住,满是感动。
谁知,躺在榻上的李元珩,却是想也不想,便径直开口:
“我……我没想那么多。
我只是瞧见雨菡你有危险,就……”
这只是下意识的行为。
李元珩下意识的,便是第一时间冲了上去。
他当时满脑子想的,只是雨菡不能有事。
雨菡绝不能有事!
“我……只是想着,我要保护你。”
李元珩这一番话,虽十分朴素、简短。
说起话来,依旧气若游丝,却是十分的坦然、外加理所当然。
听起来,还有些理直气壮。
话里行间,俨然一副就应该如此的模样。
而就是帝王这短短一席话,令得宁雨菡心中越发感动,禁不住红了眼眶。
“李元珩,你个傻子!
大傻子!”
宁雨菡没好气的嗔道。
心中,既酸酸胀胀,又满含甜蜜。
更是为着李元珩不惜舍身也要护她而感到动容。
此时此刻,眼前这副场景,宁雨菡不可能对如此相待于她的李元珩视若无睹、无动于衷。
她也是人,也会感动。
也会为李元珩待他的真情,而动人。
躺在榻上的李元珩,似也感受到了宁雨菡此刻的异样,抬眸望向正红着眼眶,望向自已的自家皇后,心头莫名一悸——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他只觉得,今日的雨菡,好似与往日有些许不同。
具体是有哪里不同,一时之间,李元珩又说不上来。
不过,不管如何都好。
迎上宁雨菡盈盈望向自已的目光,李元珩下意识唇角微扬,扯出一抹略显削弱的笑,同样目光温柔的回望着她。
一时间,帝后就这么彼此相望着,倒是有着别样的缱绻与岁月静好之感。
不过,这份温馨与静谧,却也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人个打断:
“娘娘,陛下这伤……还需及早治疗啊。”
一直默默侍立在榻前的邱华,忍不住开口,出言提醒道。
毕竟,陛下伤得可不轻。
而且,伤口还是在那心口位置。
不赶紧疗伤怎么行?
若是有个万一……
可怎生是好啊?
经由邱华这么一提醒,宁雨菡也瞬间回神,想起了正题。
闻言,她也禁不住连连点头:
“嗯,邱华,你说的对!
是这个理儿。
为今之计,赶紧替陛下疗伤,才是第一位的。”
其他的,还是待替李元珩疗完伤以后再说吧。
只是……
宁雨菡又忧心忡忡的垂眸睨了眼,正插在李元珩心口位置上的那把匕首,末了,又向着围在榻前的几名大夫们,投注过去询问目光:
“关于陛下的伤,几位大夫如何看?”
闻言,为首的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大夫,当即向着宁雨菡拱了拱手:
“皇后娘娘,陛下他伤得很重。
为今之计,还是需得要赶紧将这把匕首拔出来才是。
否则,伤口不仅不能愈合。
一旦失血过多,陛下怕是……”
这大夫后头没有再具体明说。
然而,其未尽之意,宁雨菡却已十分明了。
那就是——
若不能及时将这匕首顺利自李元珩身上拔出,好好疗伤,将伤口的血给止住,李元珩很可能会就此失血过多而亡。
闻言,宁雨菡不由面容一肃,转目望向其余几名大夫:
“各位,你们以为呢?
对于陛下的伤,你们可有什么建议?”
闻言,这几名大夫也纷纷拱手附和:
“草民的看法,与薛老大夫一致。”
“草民附议!”
“娘娘,还是早些将这匕首,给拔出来吧!”
……
这些大夫口中的薛老大夫,便是那名最先开口提议的须发皆白的老大夫。
这薛老大夫乃是闽海本地名医,尤擅治疗刀伤、创伤。
也是在场被请来的一众大夫之中,医术最为高超的医者。
对于他的医术,其他几名大夫,都很信服。
并且,在就如何替皇帝陛下疗伤的方案上,这几名大夫和薛老大夫的看法,那是不谋而合。
其实,不仅是他们,宁雨菡的判断,也是和薛老大夫的提议,完全相同。
她也深知,想要为李元珩疗伤,第一步便是要先将这把正正插在李元珩心口上的匕首给拔出来。
说起来,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这匕首虽一刀刺入李元珩的心口,却并不是正心口的位置,而是离李元珩心脏还有几厘米的位置。
不然的话,李元珩只怕是要毙命当场了。
不过,纵使如此,而今,若想要将这匕首给拔出来,却也是件很麻烦、很有风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