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
公子,这是您要的石斑。”
一个劲作揖道谢之后,卖鱼老者又抬手指了指,那条巨大的石斑,殷勤而讨好的冲李元珩笑道。
顿了顿,他又道:
“公子,这鱼您打算怎么带走?
可要小老儿把它给收拾一下?”
不怪卖鱼老者会这么问。
实在是,这条石斑鱼,确实体型巨大,斤两颇重,若是就这么拎着,一个成年壮汉也很难将它拎起。
需得好几个成年男子,一起合力抬走才成。
且回去,还得另行处理,才能够烹制。
倒不如他现场替买主把这石斑给收拾了,切好、剁好,待会儿回去就可以直接烹制不说,也方便拿走。
公子身边的几个仆从,一人拿一些就成。
也不碍事。
不得不说,卖鱼老者真就是一心为着李元珩这位心善、豪爽,出手又大方的善心买家着想,可谓体贴又周到。
然而,不待李元珩开口,立在一旁的阿蛮便摆了摆手:
“不用了!多谢阿爷你的好意。
这条石斑,我来拿着就好。”
说着,阿蛮又不好意思的瞥了李元珩和宁雨菡一眼,急急向着他们解释道:
“公子、娘子,奴婢听奴婢爹说,这石斑,要现杀现做,才好吃!
咱们回去再收拾吧。
阿蛮来收拾就好!”
她打记事起,就开始收拾处理爹打回来的鱼和海货。
收拾一条石斑,自是不在话下。
没问题的!
阿蛮这一副小心翼翼,生怕晚一步解释,她和李元珩二人便会责怪她多嘴多舌,抢在主人前头开口的模样,倒是把宁雨菡给逗乐了:
“好啦。我们知道了。
那就照阿蛮你的意思,咱们就回去再收拾这条鱼吧。”
宁雨菡不由得笑道。
话里行间,满是温柔,令得人莫名安心。
“只是……”
说着,宁雨菡又瞥了眼那被摆在摊位前的那条十分巨大的石斑:
“这么大一条鱼,咱们该如何带回去呢?”
一旁的李元珩闻言,也表示,这是个问题。
他正想着,叫邱华、小许子、小安子三人,合力抬着这条鱼前行,貌似应该可行。
谁知,还不待李元珩开口吩咐此事,阿蛮便先行一步开口道:
“公子、娘子,此事,您二位不必担心。
且让奴婢来吧。”
说着,阿蛮便俯下了身,竟是单手,便轻轻松松的将那么巨大的一条石斑,给从地上一把拎起,然后,轻轻松松的一把扛起。
见此情状,李元珩、宁雨菡,以及小许子、小安子、碧桃,俱都直接呆愣当场。
一旁的卖鱼老者,明显也被阿蛮的这一番动作,给唬到。
原本他还在那里一迭声囔着:
“别!别!别!
这鱼可重了!
小丫头,你可不要乱来,小心闪了腰!
丫头,你……诶……”
然后,在瞧见阿蛮毫不费力的,便一把拽起了那条巨大的石斑,并且轻轻松松、如同没事人一般,就将那石斑鱼给扛到了肩上,卖鱼老者的声音,戛然而止。
只是兀自将一双老眼,瞪得犹如铜铃,满脸震惊的望向阿蛮。
一脸的——
真没想到,这小丫头,居然是个大力士。
这力气大的哟!
吓死个人!
要知道,这条石斑、老大、老重了!
他家离这里本就不远,也就一顿饭的功夫。
就这,他和他家大儿子、二儿子,可是费了老鼻子劲儿,才合力将这条鱼给抬到这儿来。
眼前的这看似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居然如此轻松的就把这条石斑给拎起,一把扛起。
嘶——
恐怖如斯!
原本,初见阿蛮时,卖鱼老者还在心中暗自嘀咕说——
这是哪家的丫头,怎的生的如此高大、粗壮,魁梧得好似男子,没个女孩儿样,都在心头里头担心,这丫头以后难说婆家、嫁不出去呢。
这会儿……
看着眼前,这轻轻松松扛起这么重、这么大一条石斑鱼的阿蛮,卖鱼老者抹了一把汗,又咽了咽口水。
心道:
好吧,他收回刚刚的那番话。
这么看来,姑娘家长得粗粗壮壮、高大壮实一些,也是没坏处的。
别看人家丫头长得又高又壮,可是人家姑娘有力气啊。
这是有一把子大力气的!
一般二般的男子,都要自愧不如。
这样的丫头,哪里会愁嫁?
谁要是把她娶进门,那可就是捡到宝了啊。
绝对是里里外外干活立家的一把好手。
可惜,是被爹妈卖给别人做奴婢了。
要不,他老头儿高低也要打听一下,去这姑娘家下定,替儿子讨她做媳妇儿。
有这样能干的儿媳妇在,他们一家老小,都不用愁咯。
说起来,这姑娘的爹娘也是短视。
这么好的、一现成的顶立门户的顶梁柱,怎么就卖掉了呢?
唉,真是!
卖鱼老者暗自扼腕。
而与此同时,轻轻松松扛着那条大石斑的阿蛮,则是对宁雨菡、李元珩两位主子腼腆一笑:
“好了。公子、娘子,咱们现在可以走了。”
闻言,宁雨菡、李元珩等人,这才齐齐回过神来:
“阿蛮,你……累不累?”
宁雨菡轻眨了几下美眸,道。
说话间,她便预备吩咐小许子、小安子上去帮忙,帮着阿蛮合力去扛那条大石斑。
李元珩也正有此意,他都已经转目望向一旁的邱华等人,示意他们赶紧过去帮忙了。
谁知,阿蛮却是摆了摆手,面上带着轻松的笑意:
“不累!
比这再重上数倍的东西,奴婢扛着也能轻轻松松。”
她说的可是真话。
她别的长处没有,就是从小力气大。
一手扛个几百斤的东西,完全不在话下。
这才哪到哪啊?
这个时候,阿蛮倒是无比庆幸——
幸好,因着今日要陪主子过来逛早集,她今天穿的是那套灰色耐脏的衣裳。
而且,她还连夜将自已原先的那件打补丁的粗布衣裳,裁剪下来,做了个半臂,套在了这身新衣裳上。
这下子,她扛着这石斑,也不怕弄脏她的新衣裳了。
不然,若是穿了那套浅色水蓝色衣裳前来,衣裳肯定要被弄脏,说不得,还得染上不大能洗掉的鱼腥味。
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啊。
她可不得心疼死?
那么好的衣服,可就要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