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信瞬间想到大夏鬼市里高价回收的酒坛,但他并没有吱声,只听那人又道
“后来有一异人提出一个想法,先砍下一只略粗壮的青田核的树枝。”
“然后将其做成杯子,再倒入一小杯醹珉膏,看看能存放多久。”
“嘿,没想到不管过多久,这酒都不会变味。”
“原来这核中之酒需树干为杯来装啊,你说这是不是天造嘛。”
那人甚为得意地说道。
“如此听来,还确是如此。”
长信应和道,心中立刻明白了酒坛的秘密。
“后来皇上权衡再三,砍了其中一棵树,造了百余只酒坛。”
“一部分用来装酒,一部分妥善存管了起来,以防酒坛有毁损。”
“且受赐之人需每年固定在三月和九月将酒坛交回,因此这酒也是愈发珍贵啊。”
“我曾听人说过,当年乌弋进贡的醹珉膏,每年都会派使臣前来收回酒坛。”
“刚开始大家还颇有微词,觉得此举甚为小气。”
“但皇上从未苛责前来收取酒坛的使臣,反倒都是以礼相待。”
“后来朝廷的人也不再说什么,想是知道其中内情了。”
长信说道。
“既然这么珍贵,离开酒坛就变味,那我们到哪去喝呀?”
阿翁有些郁闷。
“姑娘莫着急,算算日子,这青田核还有半年就要结新核了。”
“到时候新酒一装一赐,曾经的旧酒就会有个别流出贵人们的府邸。”
“只要出得起价钱,自是有机会一品此酒。”
“半年?”
阿翁差点惊呼出声,忽觉不妥,便压低声音道
“太……太久了吧。”
“姑娘此言差矣,半年跟十年相比,那是眨眼之间啊。”
“若是你们无缘,刚好过了产核之期,怕是要再等十年喽。”
阿翁差点没背过去气去,心道
“弄不到就弄不到,扯什么半年十年的!”
但又不好当众发难,只得假惺惺地说道
“也有道理,那我们就再等等。”
“到时候二位来这里找我即可。”
那人说着便递上一张纸条,里面写着一家小酒馆的地址。
长信赶紧接住,道
“如此就多谢大哥了。”
“公子客气了。”
那人拿了长信一大锭金子,喜滋滋地走了。
此时,临风也从那人及周围关联的人梦境中回来了,对阿翁说道
“他说的基本属实,那酒除了比较稀有,其实于人的身体并无特殊助益。”
“因此这些年在某些达官贵人的眼中,已不是多么了不起的稀罕物了,偶尔流出一些到民间也不足为奇。”
“可是半年也太久了。”
阿翁嘟囔道
“其他地方呢?就只剩皇宫和那些王子的府邸了?”
临风点点头,阿翁一听到皇宫就头大,上次的事情她还心有余悸。
“要不今天你早点休息,我看那客栈环境挺不错,晚上你能睡个好觉。”
“今天也晚了,明天我们和长信一起去几个王府打探打探。”
“府邸人多,难保不会有机会。”
临风有些心疼的说道。
他知道阿翁想早点见到他,这些天兼程赶路睡得不好。
阿翁点点头,随后跟长信分别回到房间休息。
第二天阿翁很早便醒了,长信也早早醒来。
他知道阿翁觉得半年太长,肯定想今日再去打探打探。
于是便早早起床,让小二安排好早饭等阿翁下楼来吃。
吃完饭,两人先去城内的郊野处将马匹放生了。
然后回到城里,准备先去探一探那些王子府邸的情况。
听说乌弋国的国王一共有六个儿子。
大儿子身为嫡长子,为人宽厚,做事踏实,但能力平庸。
剩下的几个王子都比老大出众,尤以二子左昭王最为卓越。
听说此人不仅骁勇善战,还颇有城府手腕,对大夏文化也十分精通。
三子能力相较二子弱一些,但极擅经营发展,喜奢华、好面子,性格暴躁。
四子、五子作战极为刚勇,一个擅进攻,一个擅守御,只是对政治上的事稍微迟钝了一些。
六子年龄尚小,和三子走得较近,头脑极为灵活,审时度势比几个哥哥都厉害。
因此乌弋国王虽身体日羸弱,但仍旧迟迟未定储君。
阿翁正想着先去哪处探探机会,突然瞥见街角一商铺处两位着装华丽的侍女正对着她指指点点,还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见阿翁看她们,她们不仅没有躲开目光,还报以一笑。
阿翁虽不认识她们,但还是礼貌回了一笑,结果见那两人立即三步并作两步地转过了街角。
阿翁也不以为意,只当是她们有些害羞。
正欲离开,忽然听见一把清音悦耳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阿翁,你回来啦。”
一回头,见这声音是从一顶装饰豪华的轿辇里传出来的。
阿翁和长信吃了一惊,尤其是阿翁。
她从未来过乌弋,也不认识什么乌弋朋友。
可这声音……听着好似是大夏口音,不是乌弋音。
正疑惑间,轿帘揭开。
一位穿着乌弋服装的女子走了下来,面貌却跟这里的人大不相同。
肤如凝脂、眉目如画,如同从江南走来的一朵水莲花,带着春末夏初应有的清爽和温柔。
阿翁一时愣住了,恍神间,那女子已经走到她跟前
“阿翁,你不记得我了吗?”
女子说着跟长信一样的大夏话,拉着她的手,神情亲昵。
阿翁觉得她长相十分面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又见她跟自已如此熟络,便在脑海里疯狂搜索关于眼前人的记忆,却仍是一片空白。
“她……好像是那书中的女子。”
临风突然说道。
阿翁一拍脑门,道
“对,是她,当时我还觉得她超级好看呢。”
“不过……我不认识她啊,她怎么跟我很熟的样子?”
那女子见阿翁一会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一会又疑惑不已,又说道
“我是阿细啊,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呃……”
阿翁愈发迷茫,她根本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更不知该如何回应。
望向临风,只见临风轻轻摇了摇头,意思是她在那女子的梦境中没有见到她出现的痕迹。
这下阿翁更懵圈了,呆在原地不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