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几人很快回来了,收拾院门外的那几个暗桩太容易了,不过他们也没下死手,只是把那些人全部给打晕了。胸膛剧烈起伏着,令狐绝领着老头儿几人回到了大厅,空气中充满了冷瑟与沉闷,像是冻结了一般!
“老夫人,对鬼忍族的月后你知道多少?”令狐绝紧咬下唇,仰首望天,冷冷地道!
舒老夫人面孔上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慌之色,急声道:“难道这次鬼忍族来的是月后?”
令狐绝板着脸孔点了点头!舒老夫人轻轻打了个寒颤,幽幽的道:“公子,我也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只知道是个女的,精通暗杀之术,凡是她出手,就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令狐绝目光不动,冷冷的道:“她是王级?”
舒老夫人面色谨肃,深沉的道:“不知道,此人甚为神秘,不过这几十年来死在她手上的半步王级有好几个,其中有一个我自付不是对手!”
令狐绝在室中踱了两步,刚想说话,体内的夜魅已经缓过气来,传来了讯息:月后曾经是王级强者,可有一次受了重伤,跌落境界,不过她应该会比那个压低了境界的冥王厉害,她还带了俩个半步王者,和一些爵级强者!我细数过,连先前来的,一共有七个爵级强者。
好大的手笔。令狐绝默默思付着,他知道,夜魅之所以这么忧虑,是因为不知道他现在拥有的实力,也不解释。轻轻敲着自己的额角。缓缓地道:“对方除了月后外。还有俩个半步王者,和七个爵级强者!”
老头儿几人显然也被对手的汹汹来势给惊住了,每张面孔都紧绷着!老头儿想劝劝令狐绝,实在不行,就先避避,可一看到那双冷酷而森严的眸子,他涌上嗓子眼的话就给压了下来!
令狐绝从众人的神色中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历练。他开始明白修炼者和战士不一样,他们比普通战士更珍惜生命,除了仇恨和利益外,没有什么值得他们动手。尊严在弱肉强食的残酷规则面前根本微不足道。这倒不是普通战士比修炼者更有血性,而是因为修炼者由于境界的存在和差距,拼命就等同于找死。而不像普通战士,相互之间实力相差不是很大,狭路相逢勇者胜,讲究的就是个气势。
令狐绝虽然境界不低,可他真正认识修炼。接触这个世界的时间稍短,在他的意识里。血液里,还流淌着在森林里养成的那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不二定律,所以很多时候他的选择和决定和一般的修炼者不同,他更像是一个战士,一个披荆斩棘、悍不畏死的铁血儿郎!
令狐绝长长吁了口气,沉重的道:“老哥、老夫人、舒前辈,对手的实力之强,的确出乎我的意料,但我们也不弱,算上老哥,和老夫人,一共有五个半步王级。如果我们设计巧妙,安排妥当,并不是没有取胜的可能!”
时间彷佛停顿了一下,老头儿全身一震,热血,惊喜出声道:“老弟,你说来的还有三个半步王级?”也难怪他喜出望外,半步王级和普通爵级根本是俩个概念,就看鹰马族,也只有一个舒老夫人是半步王级!
舒老夫人垂目肃手,冷静地道:“这样说来,我们确实可以一战,月后之所以有偌大名头,并不是她境界有多高,而是她神出鬼没、匪夷所思的暗杀之术,如果正大光明的一战,我等也未必弱她多少!”
见士气又起来了,令狐绝深刻地道:“那我们来制定一下计划,我先说说我的看法。”
“等等!”舒莫目光流转,插口道:“刚才受伤的那个姑娘呢?”
老头儿眨眨眼,带着一股猥琐的笑意,在几上支起手臂,凑到舒莫的耳边,把夜魅的身份说了一下,惊得舒莫当时嘴角的肌肉就僵硬了,用一种极其异样的目光望着令狐绝!
令狐绝心里盘算了一下,分析道:“我觉得,鬼忍族应该已经知道夜魅的出现和我们有关,他们会提防一件事,就是我们会逃!”
老头儿几人都微微颌首,要是没有精灵族这些援手,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逃!
“既然要逃,就要逃得像模像样,这样,舒前辈,你留下,和舒姑娘,骑兵们留在别院,我们离开一个时辰后从东门出发!”
舒莫有些不太明白,疑惑地道:“为什么?”
令狐绝深沉一笑道:“我和鬼忍族交手多次,他们对我的性格很了解,我就算要逃,也不会搭上兄弟们的性命,所以你留在这里,我和老哥、老夫人出东门,这样,鬼忍族就会以为我是存心突围。”
“那怎么选择东门?”老头儿凑了凑身子道,他对令狐绝的安排也有些搞不懂,要是逃的话,应该回克罗城,直接出西门啊。
令狐绝解释道:“对,鬼忍族也会这么想,我们出东门,在我们的感觉里,好像是出其不意,其实应该在他们的计算之内,这样一来,我们的逃就不会引起他们一点怀疑,他们会放弃固有的暗杀方式,用绝对的实力灭杀我们!”
一直没怎么吭声的舒老夫人面露敬佩之色,静静地道:“公子果然好算计,古人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你是暗修栈道,明度陈仓,这月后就算再小心,也会上当!”
令狐绝并没有因为老夫人的吹捧而显出一丝的得意,反而站起身,更冷静地道:“这主要是他们不可能想到我们会有实力反戈一击。老哥、老夫人、舒前辈,我现在去后院和精灵族的人商量一下,你们也准备一下,把会合的地点确定一下,这次出帝都,就不再回来了!”
“是!”老头儿几人同时站起身道,不知道为什么,在令狐绝发号施令的时候,他们都有种心悦诚服的感受。望着肃立的老头儿几人,令狐绝那张俊脸上隐隐透浮出一抹酷厉,宛若死神叹息般的森寒笑意来……。
老头儿知道,当老弟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那残酷与寡绝的杀戮即将开始!于是,缓缓的、静静的,时间在一点一点的过去……
夜色已浓,在太子府邸的宴会厅里,却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文武百官、贵族大臣、都满脸推笑的相互应酬着,别看他们一个个笑的如此灿烂,可心里却各有各的愁绪和忧虑,静待着今晚宴会主人的出现!
在太子府的后院,有一片方圆二十余丈的大花圃,虽已深秋,仍然百花争艳,缤缤纷纷,鲜丽夺目。花圃间有小亭,四周有佩刀的侍卫和手持拂尘的宦官,科逻神色凝重而穆肃的遥望天际,在他的手里,还捏着刚刚皇妹亲手交给他的密信!
有宦官缓缓上前,躬身道:“太子殿下,时辰到了!”
科逻毫无表情的转过身,在转身的刹那,手中的信笺已经变成纸灰,飘散在夜色里!
一颗流星,曳着闪耀的光辉,划过寂静的夜空,没入东方的天际!东门外,四里处,三乘骑影策马狂奔着,马匹四蹄翻飞,自灌木丛上越过,而就在它跃起的那一刹那,令狐绝抬起头来,面孔上透出一股刚硬而坚毅的神色。
身躯伏在鞍上的老头儿策骑来到他的身侧,迟疑地道:“老弟,你会不会估计错啊,你看,这都离城这么远了!”
老实说,令狐绝也有些忐忑,不过他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鬼忍族连月后都出动了,绝对不可能放他离去!于是,投了一个肯定的眼神给老头儿,继续策马狂奔,那速度,那意味,和抱头鼠窜没有什么俩样!
又这样飞驰了一里,就在舒老夫人都有点按捺不住的时候,从斜坡对面的一片疏林里,那样突兀又轻悄的奔出来数匹黑底白花斑的健马,这些马包扎着特制的厚棉布蹄套,奔行之间,声音极微,恍若只是幻象魅影的移动,带着一种诡异的神秘气息,马上骑士皆是黑衣,黑靴,黑巾蒙面。
令狐绝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仿似有些惊慌,又抖缰朝另外一个方向驰去。那几个黑衣骑士相对而驰,并没有急着围上来,一阵隐约的,细碎却急促的声音从正对面传来,经验告诉令狐绝,那是野兽和或者人急速跑于荒野草丛之间时所带起的磨擦声。
令狐绝急速勒马,马匹在“唏聿聿”一声长嘶,一个人立之后倏然停住,对面的人影浮现,不少,有十数个,从气息上判断,没有一个是弱于侯级境界的。令狐绝不得不佩服鬼忍族的忍术,他方才用“大鹰眼术”大致的扫了一下,没发现这边有人!
一阵阴森又冷酷的笑意极快的闪过令狐绝的眼瞳,他的语声却反而低沉了,听上去好像是在强装镇定:“月后呢?”
话音未落,一种突来的警兆,一股本能的反应,让他怒吼一声,身影电射而起,可还是慢了,一道融入虚空似的漆黑光影掠过,在他的小腿处带出了一溜血花,光影再度没入虚空,在他的左侧十丈外,一个身影浮现,朦朦胧胧,飘飘浮浮,充满了诡异和神秘的气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