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春也多看那小子两眼,那人好似感觉到,有人正观察自己,但以他高傲的心态,正想卖弄学问,毫不在意。
‘他怎么这么白啊。’愚蠢疑惑道。
‘天天做见不得人的事,藏在地下,想不白都不行啊。’夔牛笑道。
‘宁公子所思极细,论点非凡,内外皆是,让人敬佩,老朽还有第三道题,各位请言。儒者当学以致用,男人志在四方,为入世。道者讲事不可为,大势之下,当修以观其静,为出世。敢问,人从小受教,出世与入世之道截然相反,岂不自相矛盾?如何可变入世为出世,将出世化入世?’老先生笑问道。
那墨家公子像是苦思良久,也没有想到合适的答案,摇头道;
‘不知道宁兄有何高见?’
宁不采微微一笑,那惨白的脸色,更是吓人,笑道;
‘在下以为,出世也好,入世也罢,不是儒道的一种手段,我等不学出世,也不学入世,只为强者。文首入世,道者修性,高权名望者,个个以为是真谛,可见,学什么并不重要,众生不过是上天圈养的私物罢了,想跳出云泥,看透世事,不成仙终为蝼蚁,也有其道理。’
众人大感诧异,这话虽然偏见,却独有其自见,也不失为一种观点。
但是确实有些消极,这样的思维,极容易让人陷入狂乱的思绪中,不可自拔。
那老先生也不多说什么,抱拳微微一笑道;
‘各位高论,老朽的题已出完。’说完便向后退去。
随即上来一位头戴帽子的先生,也是几句话开场,然后开始与大家讨论学问,又是有问有答,有时有问无答,便自己答,这场才识大会,开的相当精彩,无数的文人墨士与修行者,各抒己见,将一场文斗,变得妙趣丛生。
当然,内容也是多种多样,有时对对子,有时咏诗,猜谜,有时又讨论哲学,还有甚者提问各种庸俗之语,惹得数十万人呵呵大笑,玉春也深感趣味,不知不觉间,几个时辰过去,但始终无一人能连过三题。
‘各位公子,我姐妹是孟家子弟,各位都是博学多才之人,我们就不献丑了,我姐妹二人带来几种花,各位可以猜猜看,这是什么品种,唤作什么名称。’
那自称孟家少女的姐妹,手一挥,空中突然一盆花。
此花成苗株,高一尺半左右,成叶呈深绿色,较厚,叶面细嫩,叶片基部沟槽较深,片上半部为"龙抬头"型态,叶尖略微上翘,尤其易于识别,虽然没有幽香,但是看起来确是相当的美艳。
众人看的清楚,只是谁也不知道这花的名字,绝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个冥思苦想,但是脑海中始终没有搜到相关的词语。
薛家公子大笑道;‘莫兄与宁兄可知此花名为何?’
墨文渊气的不行,又不能发作,这小子是故意气人。
宁不采也是眉头紧锁,显然自己也并不知道。
‘奥,想不到薛兄对奇花异草亦有研究,不妨说出来让我等长长见识。’墨文渊道。
薛礼总算扳回一局,看着周围数十万的眼睛笑道;
‘自然,我等读书岂会分类,只要是不知,均有其义理,三人行的道理,墨兄不是刚刚说的吗。’‘哼’墨文渊冷哼一声。
薛礼转头看着花道;‘若我猜的不错,这花为名‘春剑’乃是北方寒苦之地之物,极耐低温,且生长的环境必须是冰天雪地,不然极为容易枯萎。这花常年青绿,无果,想要栽培,几乎不可能,但是他耐寒的品质极为可贵,是不可多得的上佳之品,不知道在下说的对是不对?’
众人一脸茫然,原来这花叫做春剑,居然生长在冰天雪地,当真是闻所未闻。
‘哎呀,薛公子博学多,这种奇花异草都知道。’两女笑道。
‘那可不,你以为大家族的弟子都是酒囊饭袋不成?’夔牛笑道。
但他声音较大,被众人听到,那薛礼向夔牛望来。
‘大胆,敢这般无礼,你算什么东西?’薛礼手下一名护从喝道。
薛礼看夔牛长相,看不出什么特别,但他相貌丑陋,似乎十族中弟子,不知深浅之下,也忍着怒火没发生。
但是夔牛身边那位,看起来相貌平平的‘汉子’,似乎有一种不同之处。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怎么,说话犯法?你还想吃人不成?’夔牛回怂道。
‘你…’那下人刚下发怒,薛礼立刻摆手示意道;‘说话是不犯法,但是说多了恐怕会没命,哈哈。’
夔牛赖得理他,一屁股坐在桥垛子上,将旁边的人挤到一旁,自己捧着酒,一口口喝起来,有滋有味,全然不把学历的话,放在心上。
两女生怕好事变成不快,连忙转移话题道;
‘薛兄博学多识,此花正是北海的春剑花,请看第二盆。’
春剑收回,半空上换成如草一样的花朵。
此花高一尺左右,叶尖微翘,单株有叶三五片,由于特有的叶型独特,非常容易辨别。花蕾较大,直径达三指,型如牡丹,整花共有五十瓣之多。
众人一见之下,连连赞叹,世间还有这样美丽的花品。
众人看着薛礼,希望他给出一个答案,因为墨文渊与宁不采对花草之类,似乎研究不多。
‘薛兄见多识广,请问这花名为何物?’墨文渊笑问道。
‘这花…’薛礼皱眉,想了半天才道‘莫非是君莫熙?’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两个女子笑着摇头,显然不是。
‘流海碧林?’
两个女子又摇摇头。
这回薛礼没了主意了,自己确实对奇花异草有所研究,但之物品类之多,种类繁杂,即便是大家,也不敢说全都认识。
两位姑娘见薛礼答不出来,也不为难,便喊道;‘可有人识的此花?’
台下的数十万人,相互交头接耳,但是没人见过这花,如此奇特却又美丽的花,当真是绝品无疑。
‘难道众人都不识得这花?’那两个女子问道。
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但又符合情理,苍界无边无际,什么奇花异草没有,哪里有人学识如此之广,什么都认识。
‘五彩麒麟?’
玉春不觉间竟然说出此名,他自己都不知道,一个失神间,与花际宇这种心神想通的感觉,又浮现在眼前,故而脱口而出。
他这一说倒好,众人都向他望来。
‘五彩麒麟?世上还有这样的花?’
‘听都没有听过,谁知道是不是瞎说。’众人对玉春这回答,信心不大。
倒是台上的两个姑娘,听到玉春脱口而出,不禁惊讶,向玉春望来。
两人看似普通,实际都是家族中的天之骄女,修行天赋异禀,非是表面那般柔弱,方圆百丈内,听的一清二楚,笑道;
‘果然有识花之人,这位公子好见识,如何识的此花?’
周围的众人惊叹,还真被他答对了,都看向玉春。
玉春笑道;
‘哈哈,不过是在史书上看过记载,这花有五种颜色的花瓣,异常明显,算不得博学。’
‘公子客气,这么难得的奇花,公子都能说出,小女子佩服。’那女子笑道。
‘哼,不过是蒙对了,在孟家仙子面前,嘿嘿,那点小运气还是留着点好,使没了可就真没了,哈哈。’薛礼嘲笑道。
显然他以为玉春不过蒙的而已,在他面前,还真谈不上博学。
但看着玉春答上来,他们却没有答上来,心里异常不爽。
宁不采与墨文渊也是眼睛扫了一眼玉春,显然看他那‘汉子’模样,没什么出彩,心中便小瞧了玉春。
但玉春也是年轻气盛,一时好胜心大起,反正索性无碍,你们不悦,我就偏偏让你不爽。
他更加惊奇的是,自己与花际宇的神识,那一刻竟然共享,就像是花际宇的认知,与玉春形容一人一般,这种神奇的感觉,让玉春暗呼精妙。
但那海量的信息,一时间让玉春头脑有些嗡嗡作响,根本来不及缕清思绪。
在经过两次天劫之后,神识本就已相容越发密切。
有时候花际宇也是,可以直接与玉春神识互通,所思所想一清二楚,只要不是双方刻意隐藏,便如同二人合一般。
两个女子继续道;
‘公子既然有此见识,我这里还有几种花,不妨猜一猜,看看能认出几种。’说着手一挥,收回五彩麒麟,呈现另一种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