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劫过后的玉春,有再世为人的感觉。
功体感官与原来完全不一样了,周围的一切,是那样的亲近,自然。一切的呼吸,仿佛都尽在耳旁,就连大地的一吐一吸之间,所孕育的无限生命,和风中的焦躁,他都能感觉的一清二楚,简直神奇无比。
只是玉春身体极度虚弱,浑身已经再也没有一丝的力量。
所幸他身上宝物众多,暗金神衣在身,指天剑更是抵挡住,最后那必杀一击大部分力量,春木之术运至极致,不然,在这恐怖无边的寂灭天阶之下,形神俱灭并非难事。
躺在地上,大口的呼吸,恨不能将世间所有的空气,一口气都吸个尽才好。
约莫半个时候之后,玉春才终于恢复了一些气力。
‘哈哈小子,恭喜恭喜,你渡过此天劫,将来恐前途无量。’
‘不错不错,不过,天地新生,我们两个,也该离去了,就此别过。’两位老头子欲离去告别。
‘二位前辈予以何往?’玉春问道。
‘呵呵,不知道,但是记忆力是有地方的,只是记不清了,一边走一边说吧。’
‘是啊,脑子不好使了,边走边说吧。’两个老头子岁数大的吓人,想必他们事,定不寻常。
玉春知道这类人,大都有一些难以想象的行为,与二人告别,临行之前,两个老头子特意叮嘱道;
‘小子,我虽然很看好你,但是那诅咒非同小可,你还是赶紧想办法的好,不然....’‘不可大意。’
‘嗯,放心,小子会想办法的,二位前辈,就此别过。’玉春等目送这两个超级人物,转眼消失不见。
老通哈哈大笑,他今次也是收获不少,现在界壁已破,已经可畅行无阻。
‘哈哈,你小子还真是福星啊,行吧,这两张通讯符送你,若是有事,你输入一点真气,即可知用法。咱们就此别过,有缘再聚喽。’老通送了玉春两张通讯神符,也告别离去。
现在就剩夔牛与道缘,玉春只能邀请他二人一同去木头村。
老道士自然是乐意之至,欣然接受。
但是夔牛,因为当初的事,实际上心里认识有些难以释怀,虽然人不是他杀的,但是确实因为他而死。
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夔牛的性子,玉春是了解的,嘴碎是事实,但还不至于行恶行。
事到如今能如何?夔牛也只好硬着头皮,跟着玉春向木头村行去。
离木头村就不是很远,以几人的修为速度,飞到村中,不过片刻功夫。
玉春心中也有难以言表的情绪。
这一次离家三年多将近四年的时间,想必父母思念与牵挂自己甚久,一时间越是心虚难以平静。
‘春儿,为师这样直接去,是不是有些太直白了?’老道士双手一摊,尴尬问道。
‘呵呵,老头子何故在乎这些个虚礼,放心吧,村中都是普通百姓,他们朴实无华,十分好客,不会在意这些的。’玉春笑道。
‘哎,说了半天,我还不如普通百姓呢,看来啊,这二百多岁啊,真是白活了。’老道士挖苦自己。
可临近这木头村不足百里之处,老道士与夔牛竟然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感觉。
‘这是怎么回事?’老道士看着周围突然顿起的白蒙蒙雾气,一时间自己竟然乱了方向,对于这样玉天境的修士而言,这简直不敢相信。
‘这是一种阵法,而且是一种极为强大的阵法。’夔牛也停住脚,四周仔细观看。
玉春不明所以,看着四周一望无际的熟悉景象,再看看两人,心中似有所悟。
‘你们看不到前面的道路?’玉春问道?
‘你眼瞎了,这哪有道路,这不全是雾气吗?’夔牛谨慎道,老道士也一脸好奇的看着玉春。
玉春思索一番,伸出手,手中快速长出树枝,缠绕在夔牛与老道士身上,运气春木之术,真气通过树枝,传递到夔牛与老道士身上。
两人感觉到一股澎湃的生命力,浑身暖洋洋,一股难以言喻的通体舒服之感,再睁开眼时,眼前一切已经不同。
白雾不见,四周全是浓郁的绿色,空气清新,远在百里之外的村子,以几人的目力,也可窥探一二。
‘了不得啊,如此范围之广,程度之深的阵法,定然不是普通阵法。’老道士赞叹道。
‘小子,看来你祖上是至尊这件事,我看不假。’夔牛也对这阵法,极为赞赏。
倒是玉春,从小出生在这里,或许也感受不到什么,况且,自己的祖上之谜还有很多,以他现在的境界,估计也很难解开。
‘走吧。’玉春当先一步,带着二人向着木头村飞去。
三人没多久,就到了木头村的附近,玉春不想表现的太过与众不同,在离存在尚有数里的距,便落地步行,老道士与夔牛也跟在身后。
夔牛作为万族的王者,一直在深山老林中独居,面对这些普通百姓,其实他内心有一丝的好奇,玩胜心理涌上心头。
终于走近村子,再见一道道熟悉的影子,玉春眼角湿润。
一条足有七八丈宽的河流,在村口横过,一条笔直的乡村山路,直向村庄,村口处,正有一群孩子在玩耍。
有一块一人高的石头,写着一个大大的木字,想必这就是木头村的由来吧,老道士瞬间心领神会。
石头旁边,一株叫不出名字的大树,树冠之大,可谓遮天蔽日。
玉春惊讶,这树冠比之前,大了一倍不止,树叶比之前更加的浅细,就连夔牛也睁大眼睛,惊呼道;
‘这是....神树?’
原来这株树,正是玉春的先祖宝物,天地仙根,还有半株曾落在敬天道,如今玉春早已寻回,并融于血脉。
‘了不起啊,不愧是至尊血脉,一颗这样的神物,随意就种植在村口。’老道士赞叹道。
这话在玉春听来,那就挖苦他,笑道;
‘嘿嘿,我也是现在才明白,之前我也以为就是一颗普通树罢了。’
夔牛大喜,他对这件宝物十分喜欢。
只是这东西自从被玉春所得,已经成为了他的本命神物,融于血脉,再难分离,可以说,树就是玉春,玉春就是树。
夔牛一直想一窥究竟,这回有机会,他可不会放过,几步跳过去,仔细观看这神物。
村口的一众孩子,见一牛头模样的东西跑过来,吓得哇哇大叫。
正在看护孩子们虎子,刚才还在吓唬孩子们,说山林里有什么样的凶物,什么怪物等,结果孩子们一阵大叫,虎子这才惊醒,感觉不对。
乍一看之下,不觉有异,再一看之下,顿时大惊,
‘凶兽魔牛,快跑,呼.....’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当年虎子被夔牛丢进铜殿中半年,若不是他的丹田气海突然形成,吊住了一口气,他已经死了,对这夔牛可是印象深刻。
顿时如临大敌,赶紧护住孩子,一声大叫。
村民听到有异,立刻赶出来,就要二话不说,开始动手。
‘爹,娘’众人惊愕,这才将注意力望向村口小路的出声处,这熟悉的声音,气息,不是玉春还是谁。
父母二人,加上一众叔伯大娘大婶,还有众多的儿时玩伴,竟一股脑的跑上前来,将玉春团团围住,忘了夔牛。
母亲一把将玉春抱住,再难分开,两眼泪水,湿透薄衣。
父亲只能站在旁边,看着玉春母子,嘿嘿傻笑。
‘娘,你还好吗?玉春回来了,快别哭了。’玉春也是双眼湿润。
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但感情最多的,依旧是母亲。
为母者,十月怀胎,含辛茹苦,屎尿不烦,黑白无眠,最是心疼孩子,那可是自己的骨肉,天生的爱恋。而且母性天生柔弱,多愁善感,更多的是带给孩子一种温暖,呵护。
‘我的儿啊,你可算回来了,娘想你想的好苦啊,呜呜.....’
母亲依旧紧紧的将玉春搂在怀中,但玉春如今身高,足足比之母亲高了两头,母亲说是搂在怀中,倒不如说是玉春将母亲搂在怀中。
在父亲的安慰下,两人这才松开,搞的周围一众人,哈哈大笑。
父亲则一脸不知所措。
如今的玉春,身高比起父亲还有多处一指,浑身透着一股精壮之气,肤色也褪去稚嫩,披头散发,脸框棱角分明,加上他那双双色瞳孔,十足的一股雄霸之气。
父爱其实就是这样简单,不善言表,一眼之中,全身信任与爱护,最后只是轻轻拍拍玉春肩膀,笑笑便算是最好的问候。
‘春儿,你可回来喽,回来好啊,回来好啊.....’
听到这个声音,玉春急速寻声望去。
这是最疼爱他的村长爷爷,当玉春再次见到村长的时候,玉春禁不住刚刚忍住的泪水,又流了出来。
村长如今比之前更加老了,行动不便,满脸皱纹,还是几位叔叔扶着他走过来。
玉春二话不说,直接上去搀扶着村长道;
‘爷爷,我回来了,这回我有好事情跟您说,我想您会高兴的。’
‘呵呵,好啊,回来就好啊,好好好。’
村长上了年岁,表达上简单的多了,一句好,代表了全部。
众人看到那头夔牛,脸色变了有变,玉春急忙说道;
‘众位叔伯,他确是几年前那头夔牛,当时事出有因,才酿下苦果。我不为他求情,但是玉春前些日遇险,他挺身而出,差点命丧黄泉,各位叔伯任何要求,春儿愿与他同担。’
夔牛赶紧意识到自己莽撞了,正好众人都在道;
‘多年前我也未曾想到,但既然发生了,我也不做推辞,都是我的失误,我不会否认,你们要怎样都行,好过我长期良心不安。’
夔牛作为王族一脉,这样低三下四确实不多见,玉春倒是没想到夔牛这么诚恳。
众人能说什么,玉春都带回来了,他们岂会真的打杀?就算真的杀了夔牛,死去的人,又能活过来吗?
只是本来高兴的场合,因为夔牛的出现,有些人难免又想起当初那令人难过的时期,转身离去了。
玉春看着众人,也没有挽留,谁都会难过,或许这时候应该静一静。
父亲拍拍玉春的肩膀,给他最大的鼓励。
其实这事,他父亲清贺内心最是难受。
剩下的人,赶紧簇拥着玉春向村里走,父亲道;
‘春儿,这位是?’
玉春回头一看笑呵呵的老道士立时笑道;
‘看我这脑袋,刚才都忘了介绍了,这位是我在巫界修行的师尊,道号道缘。’‘这些都是我的亲人,我父亲,母亲,村长爷爷,还有虎叔,源叔.....’玉春忙一通介绍。
‘奥,呵呵,来的匆忙,打扰给位了。’老道士和蔼可亲,忙一一打过招呼,这才向着村子走去。
玉春回村,可是大事,也是喜事,村民连忙杀鸡宰羊,炖肉打酒,准备招呼远道而来的客人。
老道士向来随和,行事不拘小节,看着朴实的村民,心里高兴,丢下手中的拂尘,挽起袖子,与众人一起杀鸡宰羊,好不热闹。
玉春则回到家中,与父母好一通叙旧。
母亲心疼孩子,连忙问这问那,倒是父亲,一直笑呵呵的,除了高兴,就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