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燕王殿下已从辽东之地的港口出发。
这次燕王殿下带了五百玄甲甲士、四千五百燕云甲士护卫安全。另有随行的大商人三十一人,商队护卫一千人、两千名蛮族奴隶···共计一万五千人!”
金碧辉煌、庄重威严的大明宫主殿内。
一众朝臣听到李守溪此行,竟带了这么多的人,皆是心中震动。
一万多人的队伍,即使他们派出的大唐使团也不过六百人。其中五百甲士、数十人的随行人员、十数名参选勇士。
而李守溪却直接带了上万人,虽然大部分都与使团无关,但却可见大国之风范。
“一万五千人,好大的排场!”
唐皇嘴角含笑,对李守溪没有轻装简骑,追上使团的行为,没有丝毫追究之意。
这么庞大的舰队出行,更能彰显他大唐的强国威仪,上邦风采。
而且相比使团的脚程,水上的速度也不慢。
毕竟扬州与雍州之间可是千山万水。
路途迢迢,使团一天也未必可以赶脚三百里。
但水路不一样,一马平川的汪洋,且大都是直线行驶,一天赶脚五百里都不是问题。一月即是一万五千里,五万里的直线航程,三四个月的时间即可赶到。
这还是货船航运的速度,折合海里也就是每小时五节。
但这些都是战舰,在满载的情况下,每小时十节的航速不在话下,顺风的话,可以达到十五节。
“陛下,燕王身为我大唐使节,却带数十名商人、数千名奴隶南下,恐有失国体!”
突然一道愤怒打破了沉寂,紧接着,那铿锵有力的声音再次斥道:
“商人乃贱籍,趋名逐利之辈,自古便为‘士农工商’之末,小人尔;
而贩卖奴隶更有失我儒家仁义之心,为天下读书人所诟病。何况燕王身为圣人大皇子,更需以身作则,广施仁义。
如此与民争利,倒运奴隶,实在有失圣人之威仪!”
嘶嘶嘶···
诸人看向直谏那人,不由神色各异。
明显,这人是朝中某位皇子附属下的大臣,此举正是排除异己,就差直言李守溪乃‘亲小人,远贤臣’、‘趋利忘义’‘毫无仁德’之辈了。
一时间,大部人都眉头皱起。
燕王不在朝堂,但朝中声望却丝毫不在几大皇子之下。
而且李燕王还是众皇子中,唯一掌握兵权的诸侯。二十万燕云甲士、十万虎豹狼骑,全部都是披甲执矛的正规精锐,可横扫一方的绝对战力。
镇国公苏云山?
有点消息能力的人都知道,镇国公几乎被那位燕王殿下架空了,只是明面上的主帅而已。
这也是哪位燕王殿下最高明的地方。
“笑话,商人是贱籍不假,但只要纳税守法,便是我大唐百姓。
而且辽东若没有燕王殿下的雄才大略,焉能在短短时间内媲美江南粮仓,成为大唐数一数二的富庶之地。以前朝廷为了治理辽东,户部每年至少要拨款上千万贯,镇压高丽余孽,外御漠北蛮族!
相较之下,燕王殿下可谓知人善用,经世之才。
至于蛮族奴隶更是笑话!
我大唐常年饱受边疆蛮族之患,尤其漠北蛮族经常南下劫掠,且掳我汉人为奴,这不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
崔大人同情那些蛮夷,可曾问过满朝诸位国公答不答应?”
不卑不亢,声如雷鸣般的反驳传遍了整个大殿,一时间众人鸦雀无声。
开口之人不是那个皇子的势力,而是中立阵营的户部尚书李泉。
李泉乃是陇西李氏之人,与大唐李氏也是沾亲带故,因此敢于反驳,不怕几位皇子的报复。
五姓七望的影响力,可不是一句空话。
李泉的反驳亦不是为李守溪,而是为了他们户部财政。
辽东税收转亏为盈,甚至每年所交的税赋越来越多,大大缓解了户部的财政危机。
这般局面正是他们户部愿意看到的。
若是辽东没了李守溪,他可不相信其他皇子、世家的手脚有多干净,怕是辽东之地很快便会转盈为亏,成为各大世家贵族桌上的盘中餐。
不是黑土地不给力,而是辽东有三十万边关大军,每年砸进去的财政便不止一千万贯。
战马、甲胄、军饷···
每一项单独列出来都是一个天文数字,更何况哪位燕王殿下可是雄才大略之辈。
此时辽东之地的黑土地勉强可以自给自足,若没了李守溪的镇压,世家出手分食,到时边军费用全部又要摊在户部的支出上。
至于家族利益?
一个陇西,一个辽东,牛马不相及。
“好了,此事到此为止!”
唐皇此时也不想朝堂之上如此紧张的气氛,骂战一触即发。
更何况他对李守溪的做法,并没有感觉到丝毫不妥之处。李守溪赚钱了,边关才能更安稳,户部才能减少一笔庞大的支出。
至少这些年来,辽东之地的窟窿几乎填平了。
而且李守溪的态度,明显是守着辽东之地当做大本营经营,没有短时间内回京的打算,这才是他最为看重的。
九龙夺嫡,兄弟相残,绝不是他现在想看到的局面。
此时太子党、吴王党、魏王党已经初露狰狞,若是在加上一个更加恐怖的燕王党,今后这大朝会怕是一千只鸭子都不止。
由此可见他那位大皇子的高明之处与眼光,绝不是太子等人可比。
不过这次调虎离山,也是他对李守溪的一次考验。
亦是帝王之术,削减辽东实力的手段。
天家无亲情!
即使是他的儿子,当皇权感觉到威胁时,唐皇依旧该出手时就出手。
这次便是他不想辽东继续做大下去。
如祖龙级巨舰、黑龙级战舰,便是李守溪准备扩充水师实力的迹象。
这也让唐皇感觉到李守溪诺大的野心,绝不是太子等人可比,也是他心中最佳的继承人选择。
但自古立嫡不立长、立长不立贤的规矩。
李守溪能不能登顶?就要看他能不能承受接下来的考验了。
···
“殿下,海上风大,小心着凉!”
龙首甲板上。
海风下身姿窈窕婀娜的梅剑,举止温柔的为李守溪披上狐裘。
眺望波澜壮阔、浩渺无垠的海面,第一次出海的人皆是心神敬畏,或心有所触。
即使他们脚下的巨大战舰足有四十八丈之巨,但那澎湃汹涌,时不时掀起十丈波澜的浪潮,实在太过骇人听闻,这让第一次出海的众人都是心存畏惧之心,
要不是那些水手都有足够的经验,怕是他们早就被拍进海里喂鱼了。
至于李守溪?
纯粹是无聊之下,出来吹吹海风而已。
“殿下,那是什么?”
突然远处海面上一道喷泉上涌,不明所以的众人,皆是目露好奇的看向那类似礁石的凸起。
但有经验丰富的水手皆是面露恐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