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无愧于心！”
裴昇自然知道这位王爷可是从小便接受过良好的教育，也是得到唐皇与诸多大臣认可的。
若不是稷下学宫内的学子必须是及冠之年，当年的李守溪很可能也是他们的学弟，因此这位燕王爷自没有什么心理问题。
能够做到‘无愧于心’，可见其乃举世罕见的赤子之心！
至于传闻中杀人魔王、或者战后综合症，纯属无稽之谈。
能够卸甲之后，不杀一人，而且是在初始蛮荒的辽东之地，可见李守溪的心境何等规正。
“听闻这魔剑之道必须以杀养剑，魔剑仙可是行杀戮之道？”
“不曾！”
李守溪摇了摇头，缓缓解释道：
“本王与少卿所修之剑法，名为圣灵剑法。
此剑法分为二十三剑，一到十八剑为六品剑道，剑招凌厉，变化万千；十九至二十二剑为七品剑道，剑气凌冽霸道，但依旧属于凡剑之列！
第二十三剑，此为九品剑道，分为神剑与魔剑！
神剑无双，需至情至性之辈才可修炼，最高境界为倾城之恋，为超越时空的一剑；魔剑杀戮，需执念颇深之辈才能修炼，最高境界为灭天绝地，可元神出窍、冻结时空。
但不管超越时空也好，冻结时空也罢，皆为剑意化域之境，非大悟性大机缘不可悟，而并不是亦杀戮养魔剑。
魔剑亦是剑道，只是大部分的魔剑都以杀戮为主。”
“多谢王爷解惑！”
不仅仅只是魔剑的解惑，更是震动李守溪竟然有机缘获得一门九品剑道。
神魔两剑，都是九品剑道。
而李守溪与曹少卿可以魔剑大成，可见都是剑道资质妖孽之辈。
毕竟三十岁问鼎剑仙，在九州中已经属于天骄之列、
至于妖孽？
自然不能以常理度之！
“殿下所言，此魔剑不以杀养剑，又如何凝聚杀戮剑意？”
此时一名学子出列询问，目露好奇之色。
他们没有怀疑裴昇的‘以剑观心’，但仍然好奇没有杀戮的话，又如何凝聚杀戮剑气？
因为杀戮剑意便是以杀戮凝聚剑意、
“太白曾云：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难道真的要杀人，才能写出那脍炙人口的侠客行？当然，太白是真的杀过人！”
李守溪先是淡淡解释了一番，然后继续道：
“杀戮剑意，取决的不是你是否杀过人，而是你是否有杀意？是否能够将这杀意转化为实质？
为何杀人的人，事后有明显的杀人特征？
因为杀气！
一般人杀人之后，身上会有明显的杀气，灵觉敏感的武者，都能感受到杀气的存在。
而且杀人后，凶手的目光也会因心态的变化而发生变化，即使很甚微，但终究是存在，这也是判断杀气的根据之一。”
裴昇闻言点了点头。
虽然稷下学宫不教杀人，但这种变化却是存在，除非那人的心理素质十分强大。
不过他一直相信人可以骗人，但剑一定不会骗人。
杀气也是凝聚杀戮剑意的根本、
但普通的杀气，却凝聚不了杀戮剑意。
如李守溪的战场杀戮，积攒的是百战煞气而不是冷冽的杀气，这也是李守溪杀戮剑气纯粹而凝练的原因之一。
战场的煞气虽与杀气差不多，但一个是为守护而战，是为信仰而战，是为身后的净土而战。
但杀气却是暴虐之气，由心而发。
一为被动，一为主动。
即使现实中的被动杀人。
“杀戮剑意，很多人认为这是由杀戮蕴养的剑意，实则这是错的。
不过修成杀戮剑意最简单的方法，确实是杀戮，那是杀剑，是无情剑道的一种。因此江湖上的魔剑皆是魔道中人，且以杀戮养剑。
但真正的剑道，却绝非简单的杀戮。
尔等认为什么是杀戮？
杀人、杀马，还是杀鸡？既然都是杀戮，为何只有杀人才能凝聚所谓的‘杀气’，而杀其他动物却没有杀气？”
“王爷此言何意？”
众学子皆是眸光大盛，此时隐约明白了李守溪的杀戮深意，却又完全不明白。
在场都是聪明人，若是学问，他们都在李守溪之上。
但论剑，论道，这些人俨然便是封建思想。
“杀一人者罪，屠万人者雄；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此虽大逆不道，但自古以来皆是如此。以杀气养剑，即使天资纵横，那也是杀剑无双，修的是杀戮魔剑，而不是‘道’。
魔剑之道，应在‘天发杀机，龙蛇起陆’！
这便是魔剑与魔剑之道的区别！”
啪！啪！啪···
裴昇闻言，不由面露敬意。
果然，这场论剑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精彩。
李守溪也重新定义了他心中的魔剑之道，或许这才是真正的魔剑之道，江湖上的魔剑只是杀剑而已，为杀戮而杀戮的剑法。
也只有如此境界的魔剑，才配称得上九品剑道。
“多谢王爷解惑！”
一众学宫内的弟子也是受益匪浅，同时也明白魔剑仙未必是绝世魔头。
“方才裴某观王爷剑道已经大成，不是裴昇是否有幸，可以见识一下王爷的魔剑之道？”
裴昇目绽精光，颇为激动。
明白何为魔剑之道，但裴昇更想感受一下魔剑之道的风采。
尤其李守溪方才的剑气，明显已经魔剑大成，这让裴昇也不由满是好奇，魔剑知道的威力如何？
“荣幸之至，小王也想见识一下裴家的御剑术！”
裴昇的剑传自大唐第一代剑圣裴旻，传闻其当年其于千里之外，御剑杀人，因此才被当年的唐皇钦封为剑圣。
当然，这种传闻太过匪夷所思。
毕竟即使现在初入天象境的李守溪，也顶多感知千丈以内的情况。
更何况于千里之外，御剑杀人，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但裴家的御剑术却是名副其实，震慑九州的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