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旭整个人都蒙了，他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家人的面容，一家五口就靠着自己的那点工资过日子。
妻子秦淮茹还怀着孕，棒梗、小当和槐花都还小，他们都指望着自己维持生计。
可今天，自己却把钱都输光了，下个月吃什么？
他们该怎么活下去？
一想到这些，他的心就像被无数根钢针扎着。
“嘿，兄弟，你还有钱玩么？”
青年凑了上来，他的眼神闪烁着，嘴角带着一丝笑容。
他的目光中没有丝毫的同情，只有对贾东旭的戏谑。
“没，没了！”
贾东旭有气无力地回答道，他的声音沙哑，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一般。
“那就一边去，别耽误咱们玩儿！”
青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就像驱赶一只苍蝇一样，把贾东旭从赌局边轰走。
贾东旭失魂落魄地站起身来，脚步沉重得如同灌了铅一般，向着四合院的方向走去。
每走一步，他都感觉自己的世界在崩塌。
他的眼神迷茫，满脑子都是回去该如何对贾张氏交代。
贾张氏那严厉的面容在他眼前不断浮现，他仿佛已经听到了贾张氏那尖锐的责骂声。
一想到这些，他的身体就忍不住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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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白玲和方建军静静地看着失魂落魄离开的贾东旭，两人的脸色各异。
白玲穿着蓝色连衣裙，她用手掩住嘴巴，打了个哈欠，那哈欠让她的眼睛有些湿润。
她转头看着一身蓝色中山装的方建军，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队长，就这么放这小子走了？”
她的声音清脆，语气中有着对队长行动的不解。
她全程参与过聋老太的审讯过程，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刻在她的脑海中。
在询问与对证中，她察觉到贾东旭与方建军父母的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确凿的证据指向贾东旭是杀害方建军父母的凶手之一。
从那一刻起，她就一直想要将贾东旭绳之以法，为受害者讨回公道。
只是方建军阻拦了她，在她提出要对贾东旭采取行动时，方建军一脸严肃地说什么时机未到。
这让她心里十分困惑，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已经知道凶手是谁，却还要等待。
在她看来，正义应该得到伸张，每多拖延一天，都是对受害者的不公。
所以，她有些不理解方建军的做法。
方建军眯着眼睛，目光如同锐利的鹰眼，紧紧地盯着贾东旭离开的背影。
“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等两天！”
他的声音低沉，看出了贾东旭的不对劲，从对方那失魂落魄却又带着一丝不甘的眼神中，他读懂了这个人的心理。
这小子怕是输红了眼，眼中的疯狂和绝望交织，预示着他不会就此罢手。
方建军料定这两天贾东旭应该要来一波大的，到时候正好守株待兔，在他最疯狂的时候将他一举拿下。
见他这么说了，白玲虽然心中仍有不甘，但她知道不能违背队长的决定。
作为一名警察，服从上级命令是基本准则，更何况她对方建军有着一种莫名的信任。
于是，她暂时放弃捉拿贾东旭的想法，把心中的冲动压了下去。
“队长，你喝酒吗？我请你喝酒去！”
白玲眨了眨眼睛，缓解有些沉闷的气氛。
她知道方建军最近为了这些案子压力很大，或许喝点酒能让他放松一下。
方建军抬头，看了看天色。
此时夕阳的余晖还未完全散去，天空呈现出一种橙红色与深蓝色交织的色彩。
时间还早。
于是他点头道：“行，那你请我，我可没钱！”
方建军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
他上次知道了白玲的身份，白景琦的孙女。
白家在四九城是有名的大家族，家底丰厚，不用说，白玲作为家族成员，手里肯定很宽裕。
“看你说的，当然是我请，走吧！”
白玲笑着说道，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驱散了之前的阴霾。
两人转身离去，方建军跟在白玲身后，他们沿着街道前行。
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一家小酒馆外。
这家小酒馆不大，招牌有些陈旧，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
酒馆的门口挂着两个红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给人一种古朴而温馨的感觉。
“唔，这地方，有些熟悉！”
方建军停下脚步，仔细地观察着小酒馆的陈设。
那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酒馆的门窗样式、墙壁的颜色，甚至是门口那两级有些磨损的台阶，都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奇妙感觉。
他皱着眉头，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记忆，总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
难道，是错觉？
他有些疑惑地摇了摇头，抱着这样的疑惑，他跟着白玲走进了小酒馆中。
刚一踏入酒馆，一股淡淡的酒香混合着陈旧木材的气味扑面而来。
酒馆内的光线有些昏暗，几盏油灯在墙壁上闪烁着微弱的光，映照出四周有些斑驳的墙壁和略显粗糙的地面。
因为饥荒的原因，酒水都大幅涨价，对于大多数普通百姓来说，喝酒已经成了一种奢侈的行为。
所以这个小酒馆的生意看上去不太好，只有寥寥无几的两三个客人。
他们或独自坐在角落闷头喝酒，或小声地与同伴交谈，整个酒馆笼罩在一种略显冷清的氛围之中。
“老板娘，来两坛上好的汾酒，再来一盘花生米，一盘猪耳朵！”
白玲带着方建军，脚步轻快地来到一处角落的桌子，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酒馆里响起，带着一种豪放的气势。
这喊声打破了酒馆原有的寂静，惹得小酒馆中仅存的几个酒客侧目。
他们的眼神中带着羡慕，没有办法，自从饥荒以来，能一次性点这么多酒菜的客人，着实少见。
“好勒，马上来！”
老板娘温和的声音从柜台后面传来，如同山间的清泉，清脆悦耳，让方建军下意识地侧目。
他的目光穿过有些昏暗的光线，看向柜台上的老板娘。
这一看，却让他心中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