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那个卢琛带着几百军队来了,您看...”
“混账。”甄逸躺在病榻上,有气无力骂道:“论辈分那是你师叔,什么这个那个?教你的礼数都忘了吗?”
甄俨被骂得连忙致歉,不敢跟父亲顶嘴。
“具体多少人,看起来如何?”甄逸仔细询问。
“回父亲,五百人左右,看着...十分精锐。”甄俨认真作答,“外边的士卒都全副武装,甲胄齐全还有弓箭,手里拿的也是长枪。”
“不愧是卢公之子...”甄逸缓缓点头,“首倡义兵,还能快速组建精锐。”
“你去,让库房调拨一个营所需的半年钱粮,出去交给你师叔。”
“啊?”甄俨吃惊道:“一个营半年所需,这可不是小数目啊。”
“小家子气!”甄逸恨铁不成钢道:“这对于咱们家而言,很多吗?”
“多倒是不多。”甄俨迟疑道:“可咱们完全没必要多给啊,给个千人所需的钱粮,料想对方也就满足了。”
“唉~”甄逸叹息道:“为父教给你一个道理。”
“还请父亲示下。”
“只有你给的东西,超出对方的心理预期,对方才会对你感激!”甄逸继续道:“你说得没错,千人的钱粮就能打发对方,但为父偏偏给两千人的钱粮。”
“试想,换作你是卢琛,你面对超出预期的钱粮,心里会是什么感觉?”
“自然是欣喜,同时对咱家生出感激之情。”甄俨若有所思。
“这就对了。”甄逸继续道:“反正咱家不缺钱粮,给一千人的军费,对方没啥感觉,还不如直接给双倍,还能收获对方的好感。”
“钱,要花得有价值,才能发挥出作用。”
“孩儿受教了。”甄俨重重点头。
“不过你心里肯定还在奇怪,咱们堂堂甄家,为何要对他们示好呢?”
甄俨迟疑一下,道:“确实,刘备、卢琛二人无甚根基,咱们为何要投资他们?”
“因为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甄逸缓缓道:“四世三公的袁绍咱们要投,幽州豪族公孙氏也要投,冀州牧韩馥同样要投。”
“河北就四股势力,既然已经投了三家,哪差这最后一家呢?”
“倘若不投,万一最后刘备卢琛笑到最后...”
“不太可能吧?”甄俨小心翼翼道。
“确实不太可能,为父也不看好他们。”甄逸轻笑道:“但反正没几个钱,索性四家都押注,到时候不管谁赢,咱们甄家都能高枕无忧。”
“既如此,何必吝啬一些钱粮,而换来未来的风险呢?”
“咱家要是缺钱,那就只能押注机会最大的一家,既然不缺那就全押,无论如何都是稳赚,这才是长久之计,明白吗?”
“孩儿明白了。”
“但愿如此吧。”甄逸叹息道:“为父时日不多,你大哥走得早,希望你肩负起甄家的重担。”
“父亲不会有事的...”
“去吧。”甄逸摆手打断,“别让客人久等,钱粮给足你师叔,接待的态度也要好,莫要轻视对方,那样钱就白花了。”
“喏。”
另一边。
卢琛一众人稍作等待后,便迎来甄家少主甄俨的热情欢迎。
“让师叔久等了,未能远迎,还请您见谅。”
看着笑容满面,一口一个师叔的甄俨,卢琛暗想这波稳了。
“无妨,都是自家人无须如此客套,倒是我们不请自来,多有不便还望理解。”
众人说说笑笑,进入坞堡之内,五百大军则留在外边。
“师叔请上座。”
“使不得。”卢琛连忙推辞,“来师兄家里,我怎敢上座?对了,怎么没见师兄呢?”
“师叔见谅。”甄俨致歉道:“家父抱恙,不能出来见客。”
“哦?严重吗?我去探望一下吧。”卢琛建议道。
“有劳师叔挂念,不严重。”
卢琛听出对方话中的拒绝之意,倒也没再强求什么。
“家父已经知晓师叔前来,也听闻师叔首倡义兵的善举,特意叮嘱晚辈,拿出一些钱粮交给师叔使用,也算是为国家出一份力。”
没等卢琛开口,甄俨便主动奉上钱粮,也是给足了面子。
“师兄卧于病榻,仍旧不忘国家社稷,真是难能可贵。”
花花轿子人人抬,卢琛也是立即称赞便宜师兄。
“钱粮不多,只有一营人马半年所需,还望师叔莫要嫌弃。”
卢琛眼睛一亮,道:“怎么会!雪中送炭之情,卢某定不敢忘!”
对于刘备集团而言,能搞到两千人的赞助,确实是意外之喜。
卢琛此番前来,心理预期其实只有一千,根本没敢往多了想。
张辽、赵云闻言,脸上也是露出欣喜之色。
眼下已经有千余兵力,再扩充两千人,合计就是三千。
刘备也在河北各家“乞讨”,跑个十家八家,再要来一千人的军费也不难。
如此算下来,就是足足四千人的规模。
待到日后会盟时,完全可以谎称五千大军,绝对底气十足。
放在天下诸侯中不算拔尖,但也绝不是垫底水平,完全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