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曲阳县。
十余万的汉军包围在曲阳县的城池外围,城中是黄巾军的大将张宝。
这场围攻战已经进行了两个月了,可是直到现在,还没有一点点的起色。
这座不大的曲阳县城池看起来很脆弱,但却如同一堵不可逾越的高墙,让汉军望之却步。
汉军军营之中,将领董卓已经是怒不可遏,愤怒的垂着桌案,咆哮道:“你们这群废物!为什么两个月都不能攻克曲阳?我要你们有何用?”
咆哮声起,营帐中的所有将领,俱是躬身行礼,深深的低着头,不敢言语。
“父将,曲阳县城虽然并不高大坚固,可城中黄巾军甚多,那张宝又擅长打据守战,久攻不下也是没办法。”
董青拱手说道。
在这个营帐之中,也就只有董卓的儿子董青,敢在他暴怒时出言相劝。
否则换成别人,说出这话的时候,已经被以怯战不前的理由斩首了。
听了儿子的话,董卓皱着眉头坐下来,不再言语,沉默起来。
随后,他想到了什么,将一封旨意置于桌案上,沉声道:“不是为父着急,围攻曲阳的计划是我提出来的,只是现在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给我们慢慢围城了。”
闻言,董青走上前去,将旨意拿起来,仔细读完,随即大惊失色。
旨意上面的内容,竟然是朝廷命令董卓交出指挥权,直接罢免他一切职位,送到廷尉受审。
审判的结果,旨意上直接写了——斩首。
“父将,朝廷这是何意?”
董青心有不服。
他们原本根本不用来和黄巾军打仗,只不过是北中郎将卢植被朝廷罢免,才改拜董卓为东中郎将,接管冀州战区事务。
董卓放弃围攻张角据守的广宗县,而率主力北上攻打张宝据守的下曲阳县,围攻两月不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可即便如此,朝廷竟然还下了旨意,说要让董卓赴死。
“这就是朝廷的办事风格,皇帝一句话把卢植拉回去监禁,我也不过是个小角色,被斩首也不意外。”
董卓沉声道。
所谓皇命难违,便是如此了。
刘宏即便被宦官和士族拿捏,却也不是此时的董卓能与之抗衡的。
“罢了,罢了。”
董卓无奈的摇摇头,然后看向儿子,语重心长的说道:“我死以后,吾儿必须遵从你叔父董旻,唯有如此,才可保我董家一脉!”
“孩儿牢记了!”
董青悲痛万分,跪在地上,朝董卓磕了个头。
随后,在众人的注目礼中,董卓慢慢脱去铠甲,穿上简朴的衣服,让士兵备好马车,准备在次日前往廷尉伏法。
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一个消息传来。
皇帝殡天,新皇即将继位!
这个消息表面上看去与董卓没什么关系,新皇即位那他该死也得死,只不过董青却不这么认为。
……
夜晚。
董卓收拾衣服的时候,董青进入营帐,一见面就立马跪在地上,恭敬道:“父将可以不必去廷尉了!如今皇帝已死,各方势力忙着争权夺利,谁能在意到父将呢?”
“吾儿糊涂。”
董卓直接否定董青的想法,然后道:“即便是先皇已死,可我仍然没有攻下曲阳,去廷尉受审是必然的事情。”
“父将还没看明白吗?!如今天下大乱将至,我们何不据守一方,为何要将性命白白交到别人的手里?”
董青语气坚毅,目光深邃,他的意思虽然没有完全说出来,可知子莫若父,他在想什么,董卓已经无比清楚了。
“吾儿的意思是……为父起兵作乱,趁着这黄巾军的乱子,争夺出一片天地来?”
董卓也不是什么文化人,现在又是面对亲儿子,说话难免简单直接。
“父将英明!”
董青正是此意,立刻拱手道:“新皇说是即将继位,可那也得是数月之后了,他根基不稳,如何能治得了天下?父将此时起事,正是天赐良机!”
话音一落,董卓并未立即回复,而是摸着胡子,思虑起来。
来这平定黄巾军的路上,他见过许多对官军怒目而视的百姓,无论是哪里,都有衣不蔽体食不果腹,饿殍遍野的景象。
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即便黄巾军平定了,那天下大乱也是很快就会发生的事。
语气把自己小命交给朝廷,还不如就此起事,博他个前途!
如此想着,董卓道:“吾儿所言甚是,可我们若是要起事,必定需要一个理由,就如同黄巾军那般,你觉得我们的理由应该是什么呢?”
“让我想想。”
董青沉思起来。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打开,一个青年步入房中,朝惊愕的二人说道:“起事还需要想理由吗?如今天下灾祸并起,直接说灵帝昏庸,新皇暴虐,招引天帝惩罚,吾等义士需挺身而出,讨昏庸,诛奸佞!”
此话一出,董卓和董青压根没考虑这理由合不合适,而是同时拿起剑,警惕的看着那青年。
随后,父子二人对了一下眼神,一起杀了过去。
青年手持长枪,来回格挡,横扫,不出杀招却是能将父子二人同时击退。
见打不过人家,董卓和董青都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的主,于是同时后撤几步,不敢再战。
双方对视一会后,董卓拱手道:“敢问这位好汉,是求财还是来取我等性命的?”
“二位将军不必多疑,小子姓赵名云,字子龙,非是求财,也非是取命,而是来求一个前途的!”
青年恭敬的说道。
没错,他就是赵云。
如今赵云突然前来,也是得了刘历授意的。
刘历知道自己的到来,在这个时代引发了蝴蝶效应。
原本,董卓平叛黄巾军之后,才会有边章,韩遂,北宫伯玉出来叛乱,可因为他刘历在凉州,为了预防叛乱,着手处理一些事情,倒逼三人慌忙起事。
而如今董卓虽然被断了去凉州发迹的前途,可他毕竟还活着,只要还活着,刘历就不放心。
正所谓,除恶务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