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道师尊向她俯首称臣》全本免费阅读
元锦修炼天赋不错,根骨奇佳,拜进逍遥剑锋后,她去宗门统一给弟子传道的教化峰上课,短短时日入境,胜过许多在教化峰蹉跎多年仍处于未境的前辈。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那些前辈明里暗里施下不少绊子,尽管她背后是逍遥剑锋也没减少。
元锦岂是个愿意吹亏的人,只因为害怕做过了被云轻白逐出门方按捺本性,能躲就躲,不能躲便把受得苦往肚里咽,却将罪魁祸首刻进了心里。
足足忍耐三月之久,终于让她逮住机会,接他人之刀挑起罪魁祸首之间的纷争,后来纷争扩大直闹到教化长老那儿。
那时的元锦以为自己稳坐点鱼台,可修仙之人神通广大,顺着线索硬生生查出她的手笔,暴露的心机深沉差点让教化长老把她当场废功,赶出山门。
是云轻白赶来,和她一起受罚,方平息争端。
他向长老保证:“吾徒绝非心狠手辣、狼心狗肺之徒。”
随后,他牵着她去渡化狱挨雷鞭刑罚。
共打了三十雷鞭,云轻白一人挨二十七鞭,元锦挨三鞭。
云轻白特意弱化自身体魄,靠凡胎□□硬生生挨过一鞭又一鞭的鞭笞,银白整洁的衣衫被划成破布条,雷鞭的焦痕深可见骨,元锦看得鼻子发酸。
她只挨三鞭就疼得死去活来,胜过冬日寒冷百倍、千倍,更何况故意以凡体受刑大半的云轻白。
“师父,徒儿错了。”
受刑全程,云轻白未皱过一次,单安静地跪在邢台上,安静受罚,但脸色明显惨白,嘴角渴得起皮儿。
元锦坐立难安,煎熬数完二十七鞭,忍住疼连滚带爬地爬到他身边,临到面前,却小心翼翼扯住他的衣角,踌躇半晌才道歉。
云轻白抬手。
元锦眼大掌投下阴影,下意识闭上眼瑟缩肩膀,可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那只大掌轻轻放在她的头顶,温暖、宽厚。
“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则为善者日进,为恶者日止。1”云轻白揉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抚平她被惊吓的情绪,“阿锦,切记,与人为善,天下清明。”
元锦嘶了声,云轻白的力道再轻,依旧不小心牵动她后背的伤口。
他登时撤手,方说:“望你记住这份疼。”
他没替她全部担责,便是盼她知错。
元锦若有所思地点头。
此后,云轻白作灯塔照亮前路,元锦朝他所在奔赴,努力变成他所期望的模样。
从头至尾,云轻白皆等着她,站在她的身侧。
元锦以为云轻白会一直站在她的身侧,直至飞升。
但如今,他站到了别人的身旁。
她看着和洛商等人站在一堆的云轻白,究竟是什么时候变了呢?
他救回元明珠的时候,还是在悟道殿上,他选择不听她的辩解就定了她的罪。
不分青红皂白的定罪,完全不像曾经悉心教导她善恶的师父。
广袖之下,攥紧的手指指尖泛白,可面上元锦只笑了笑,问:“国师大人觉得我该当何罪?”
她称他为国师,或许他和从前扶她走过百年的师父,本就拥有不小的差距。
一位是大喻国师,一位乃慈悲为怀的剑仙,他们的生平,天差地别,他选择支持洛商亦情有可原。
可她不甘心。
她紧紧盯住云轻,似要把他覆面的青铜面具盯出洞。
然而谁也看不见云轻白的表情,只听他嗓音清冽,携着冰冻三尺的寒:“行巫蛊之术者,处极刑。”
元锦呢喃地念了一遍,噗嗤笑出声:“好个避重就轻的回答。本宫换个问法,国师大人,认为我行巫蛊之术了吗?”
她将我字咬得极重,震慑一片议论杂音,长乐宫骤然静得吓人。
寒风卷落叶,云轻白沉默不语,良久。
最终,是洛商沉声发令,打破僵局:“将公主押进天牢,听后发落。”
两个太监听命上前捉拿元锦,元锦明眸一瞥,冷冷喝止:“请慢!”
“皇兄不调查调查,仅凭一个布偶就要定我的罪吗?”
洛商眸色深深,狭长眼角吊了一抹悲痛:“证据确凿,铁证如山,你还要狡辩。宝锦,你平日里嚣张跋扈便罢,为何谋害父皇?”
元锦挑眉:“我若将那布偶埋在皇兄的院子里,是不是你谋害父皇的罪名,也证据确凿?”
纳兰贵妃唉声叹气,哽咽得说不出话,扶住她的元明珠立即义愤填膺:“公主,你挟持国师大人在前,谋害我兄长在后,哪件事陛下没替你遮掩,你却恩将仇报,试图弑君!”
此话一出,曾压下的宫廷隐秘被揭露,一时掀起不小的风浪。
元锦听见许多妃子不堪入耳的议论,拧起眉头:“放肆,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元锦表现得越强硬,元明珠越柔韧,她与虚弱的纳兰贵妃相依偎:“公主殿下,尊贵的公主殿下,你看看我姑母!她偏疼你十多年,但凡你有点良心,也不会谋害她心爱的男子,造谣她唯一的儿子!”
“对啊对啊,我们贵妃待公主不薄,结果呢,她居然谋害贵妃的侄儿!”
“这件事我知道,纳兰侓延真是倒了大霉碰上宝锦这毒妇!”
“说不定老天就是看不惯她才降下天灾,她合该为自己的罪行赎罪!”
太监宫女不敢屏住呼吸,屁都不敢放一个,可那些后妃就没有顾忌了,将元锦从头到尾数落一个遍,更甚者哭得梨花带雨,当场请求洛商赐元锦三尺白绫,以儆效尤。
贾元锦气急败坏,和他们对骂,可惜没一个人能听见她说话。
墙倒众人推,不外如是。
也是曾经的贾元锦行事嚣张得罪太多人了。
声讨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浩浩汤汤朝元锦涌来,全数化作利剑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
元锦拢了拢花笼裙,但刺骨的冷意仍然肆无忌惮肺腑,www.youxs.org,酸疼蔓延,舌根发苦。
那不是她的情绪,她不会为无关之人而费神。
她瞥一眼飘在空中气得发抖的贾元锦,不禁想,倘若她没有进浮生一梦,贾元锦是不是要自己一个人对抗这如山倾压的谩骂讨伐?
她移动视线,看见退在一旁的绿腰,愤慨地瞪大眼睛,死死咬住下唇,如果不是有人拦着,好似就要像护犊子的牛一样冲出来。
元锦浅浅笑了下。
她的容貌并非艳美绝色,却是极为恬淡,宛若一壶越藏越醇厚的酒,越看越触人心弦。
她那一笑,竟无端让人软了心肠,弱下声讨之音。
元锦:“宝锦做过的事,我自会担责,宝锦没做过的事,我绝不认罪。”
说着,她昂头示意洛商手中的巫蛊布偶:“那东西并非我所为,在它出现之前我从未见过。”
洛商与她对视,黑沉的漆瞳隐隐浮出嘲讽。
——真相如何已经不再重要。老皇帝性命垂危,你失去圣眷,谁会听一位无权无势的公主辩解?初月,经过闻道宗上演的指鹿为马,这苦头还没吃够吗?
元锦犹如品出他的意思,杏眸横波,但被一身红石榴裙衬得愈发姣好精致的小脸,反倒挂上胸有成竹的气定神闲。
洛商眉心一动,浮现不妙的预感。
老皇帝昏迷,他执掌大权,他背后的纳兰家把持朝野,侄兄纳兰明悟携铁骑回京,他怎么想也想不明,这样插翅难逃的境遇下,还有谁有能力救下她。
更何况,他已经将最大的不安定因素,国师云轻白纳入麾下。
没有人能作他的对手。
包括杀他两次的元锦。
思及此,洛商发了狠,命太监:“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压公主入天牢。”
“朕看谁敢!”
磅礴龙威震耳欲聋,两列披甲禁军整齐划一跑进长乐宫清出一条宽敞道路,径直通向元锦所在。
紧接着本该病重的老皇帝,满面红光、步伐稳健走进宫内,鹰目淡淡一扫,执掌天下权柄养成的威势立时压跪一片人。
元锦莞尔,示威般向洛商眨了下眼,随后微微福身:“宝锦恭贺父皇大病初愈。”
老皇帝目不斜视与洛商擦肩而过径直走向元锦,扶起她:“红色喜庆,比那些浅得、黑得顺眼多了,还是宝锦最得朕心。”
轻描淡写的闲谈,让一众穿着素淡的人连忙瑟缩成一团,只求老皇帝不要注意到。
而洛商看着言笑晏晏的元锦好一会儿,才跪地参见:“儿臣拜见父皇,恭喜父皇身体痊愈,天佑我大喻。”
老皇帝没让任何人起身,单环顾一番:“长乐宫好久没这么热闹了,谁来告诉朕前因,也好让朕热闹热闹。”
“禀父皇。”洛商捧起手中布偶,“儿臣先前担忧父皇,请国师大人起坛,驱邪祈福,谁知在长乐宫里发现此邪祟,请父皇定夺。”
跟来的李太监自觉前去拿过布偶,呈给老皇帝。
老皇帝看也没看,只问元锦:“你做得?”
元锦嫌弃地捻起布偶衣角:“父皇也跟他们一样冤枉我!你瞧瞧这布料,分明是江南绸缎,我宫中只用御供的苏锦,哪儿来的绸缎做料子制布偶。”
说完,她举起布偶凑到老皇帝眼前:“父皇可要看仔细了。”
“信信信,朕不信宝锦还能信谁?”老皇帝宠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