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我拜托你了好吗,能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吗,宝珠不在乎我,分明是你硬要拆散我们,如今竟然又说这样的话,对了,你一定会老生常谈,说什么宝珠看魏家比看我更重,可这有什么问题吗,我一点都不觉得,若是宝珠真的一心一意只有我一个,那只怕,你又要有话说了,大概就是,她连父母都不在乎,对你的在乎你又能有几分,我说的对吗,娘。”
陈贵妃看着儿子猩红的双眼,竟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见此情景,段霄飞冷笑一声道:“娘,不管未来如何,如今我们总已经依着你的意愿分开了,你为什么,非得揪着这件事情不放,是不是就将宝珠拉出来批判一番呢,她到底哪里不和你的意了。”
陈贵妃听了这话,眼中不由染上了泪意,随之言道:“你瞧瞧你现在这个模样,为了那个魏宝珠你都疯魔了,就凭这个,你认为她哪里能让我满意,霄飞,你被那魏宝珠真是影响太深了,母妃,只希望你能快乐,理智,而不是随便被一个女人给弄的没了理智,那样的话,有多危险你知道吗。”
不屑一笑,段霄飞只道:“有多危险,我怎么一点都不清楚,不如母妃给我讲讲,当日你为了父帝,将陈家舍弃的时候,到底是种什么感觉,是觉得,只要有我父帝就够了,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还是我外祖父在你心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位置,是那种可以随意舍弃的人。”
一句话,可谓将陈贵妃以往的伤疤硬生生的撕了开来,本就没有愈合的伤口,自然是鲜血淋漓,疼痛难忍,陈贵妃顿时一个踉跄,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这下子可将陈贵妃身边伺候的人吓了一跳,只见陈嬷嬷忙道:“那个,殿下,何必这样伤娘娘的心,你应该清楚不管主子做什么,出发点都是为了你好。”
段霄飞嗤笑一声,只拍打着胸口道:“为了我好,这话说的就更可笑了,那嬷嬷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母妃的为了我好,却让我痛苦到了极点,为什么我母妃的为了我好,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快乐,只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什么捏住了一样,喘不过气来,也疼的厉害。”
这话一出,陈嬷嬷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唯有将视线落在了主子的身上,忙又将头垂了下去。
陈贵妃听了这话,连道三声“好”字,随之言道:“原来,我的儿子是这么想我的,我是坏人是吗,我是破坏你幸福的人,你不是想要将魏宝珠找回来吗,你去啊,从今天起,我不拦着你,免得将来,你为这事来怨我。”
听了这话,段霄飞却是没有动作,因为这些日子的相处,早已让其明白,自己的母妃绝对不是个这么容易妥协的人,所以想到这里,段霄飞不由皱着眉头道:“母妃,你想做什么,该不会又想去害宝珠吧,母妃,我拜托你好不好,这凡事只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的,若是你真要害宝珠,那我……”
“那你便要怎样,难不成,你真要为了魏宝珠那小狐狸精,要了你母妃的命吗,没想到啊,我这辈子活的还真是失败啊,如今父亲舍弃我,丈夫厌弃我,儿子还想要我的命,我最重要的三个男人,一个都不在乎我,既然这样,我还活着做什么,不如一头碰死,也免的日后伤心死。”
说着,陈贵妃竟是站起身来,朝着柱子就要撞上去,段霄飞见状,有些烦躁的拽住母亲的手,一把将人甩在了椅子上,这才冷声言道:“母妃,你到底闹够了没有,难不成,非得将事情搞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你才肯罢手吗,要死是吗,母妃,这一招没什么了不起的。”
段霄飞说到这里,竟是直接拔出匕首,瞬间扎入了自己的胳膊上,一时间,鲜血喷了出来,看到儿子如此模样,陈贵妃不由傻了眼,待回过神来,忙用手里的帕子死死的按着儿子的伤口,见陈嬷嬷还在一旁站着,陈贵妃厉喝道:“嬷嬷还傻站在那里干嘛,还不快去将太医找来,若是我的霄飞真的出了什么事,你看看我饶的了哪一个。”
被这话里的冷意惊到了,陈嬷嬷也顾不得其它,忙跑去找太医去了。
陈贵妃颤抖着压着儿子的胳膊,眼泪早已忍不住落了下来,“霄飞,你这是做什么,你若是心里不痛快,要打人骂人都可以,何必伤害自己,你这和挖母妃的心有什么两样,还是你真的想让母妃死在你的面前,你才知道你对母妃到底有多重要吗。”
听了陈贵妃这话,段霄飞只嗤笑道:“母妃这话,竟然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应才好,毕竟,不是母妃先开始的吗,在我面前寻死觅活的,可曾想过,我这心里是种什么感受,既然母妃非要如此,左右,我这条命是母妃给的,母妃再收回去就是。”
听到这里,陈贵妃一巴掌甩在了段霄飞的脸上,只气急道:“你怎么会跟母妃这样说话,你怎么敢跟母妃这样说话,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将命还给我,命能还给我,那我这些的担惊受怕,我对你付出的心又算什么。”
“母妃,也不要说的自己好像付出挺多,以往到底怎么回事,母妃自己心里清楚,若母妃真如自己说的那么在乎我,我又怎么会痴傻那么多年。”
身子一僵,陈贵妃摇了摇头道:“不会的,我的霄飞不会恨我的,也不会怪我的。”
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陈贵妃只扑到段霄飞身边,不停的摇晃着段霄飞道:“你告诉母妃,刚刚这话,你只是生气母妃不让你与宝珠见面,并不是有心这么说的对吗,霄飞啊,母妃对你的心真的是一片赤诚,你不能连这个都怀疑啊。”
“是怀疑啊,那母妃能不能告诉我,我痴傻这么多年,母妃可为我做过什么,可想要帮我讨回公道,还是求着父帝,让他为我主持公道嗯。”
一个踉跄,陈贵妃眼看就要摔倒,刘嬷嬷忙上前将人给扶住了,小心的帮腔道:“殿下,主子是在乎你的啊,若不然,怎么会什么都为你着想,怎么会……”
“行了,原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许多人心里都有数,我承认,她在乎我,毕竟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我自然子啊她心中有些分量,可跟我父帝一比,就不值一提了,在我母妃心里,只有父帝是最重要的,我又算得了什么,为了不让父帝为难,她连我的公道都不要了,至于后来,会和父帝撕破了脸,说白了也不算是因为我,更重要的是她对我父帝的感情被消耗殆尽,或者说,应该叫做因爱生恨吧,只要我父帝不痛快,她就痛快了,如此一来,自然借了我的名义,搞出了不少事端,父帝因心中有愧,也只有摸着鼻子认了,我说的可对。”
说完这话,段霄飞便将目光落在了陈贵妃的身上,见状,陈贵妃实在有些承受不住,只一不退一步摇头道:“不是这样的,霄飞真的不是这样的,母妃爱你,母妃是在乎你的。”
“这点我没有否认啊,只是跟我比起来,在父帝没让你绝望之前,你更看重他罢了。”
无言以对,陈贵妃的脸色顿时苍白了起来,刘嬷嬷忙抚着陈贵妃的胸口道:“娘娘,娘娘,你这几日身体不好,时不时的心痛,太医都说,让你不可心情太过起伏,如今,你可千万要歇着些啊。”
陈贵妃听了这话,不由痴望着段霄飞,却见对方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都不好了。
而此时,陈嬷嬷也带了陈太医进了殿中,太医见段霄飞如此模样,那可真是吓了一跳,谁不知道,段霄飞如今可以说是辉真帝最看重的孩子,极有可能会继承大统,这样的人,今天竟然伤成这个样子,陈太医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都是抖得。
慌忙上前,查看了一番,见段霄飞并没有伤到要害,这才暗松口气,忙处理了起来。
待包扎妥当,陈太医这才道:“殿下应该也听说过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话,既然如此,殿下有什么事情不痛快,竟然要这样伤害自己,殿下应该清楚的,如今可是重要的时刻,胜负在此一搏了,若是殿下在这期间有丝毫的差错,那以往的一切可以说是都白费了,殿下可明白吗。”
段霄飞冷哼一声,只淡淡的言道:“陈太医说的这些,我自然明白的很,可我的母妃似乎不太明白,不如陈贵妃帮母妃好好讲讲你看可好。”
“霄飞,你到底想做什么,难不成母妃对你不好吗,你就非要为了一个魏宝珠将母妃的尊严放在地上踩不成。”
听着母妃几乎祈求的话语,段霄飞只苦笑一声,回头言道:“母妃这话说的太严重了,儿子可不敢受,说白了,之所以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与母妃是逃不了干系的,儿子可以不去找宝珠,只是有句话,儿子也得说在前头,儿子此生认定了宝珠,其它人都不行,若是母妃实在不同意儿子与宝珠成婚,那儿子便不成婚就是了,我想,宝珠应该会明白我的心意才是。”
听到这里,陈贵妃上前要打,陈太医忙道:“娘娘,殿下如今可经不得这个,再者说了,如今殿下的事情可牵连这宫里宫外,若是稍有差错,便宜的就是别人了,娘娘难不成能甘心吗。”
听了这话,陈贵妃可谓是进退两难,只苦笑言道:“连这个你都考虑到了是吗,你想用自己,逼我接受魏宝珠那小狐狸精,我告诉你,不要白费力气了,我绝不可能答应的。要死是不是,随便,大不了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陈嬷嬷闻言,忙劝道:“娘娘,你可千万不要这么想啊,有殿下在,你的未来才有可能,若是没有殿下,娘娘以后只怕就要任人磋磨了,不说其他,娘娘能受到了那些闲气吗,再者若是殿下真出了什么事情,我想着天底下,就没有人比娘娘更伤心的。”
一听这话,陈贵妃只更伤心了,只背过了身子道:“他如今哪里还在意这些,如今他眼里心里除了魏宝珠那个狐狸精,他还有什么,父母、未来他都不要了,是啊,有情饮水饱,我倒要看看,若是他有一天一无所有,那魏宝珠会不会坚持陪在他的身边。”
听了这话,魏宝珠便看穿了母亲的想法,不由言道:“若是母妃担心这个,我倒是觉得大可不必,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宝珠的选择,宝珠喜欢我在乎我,只是因为我是我,与我的家世和未来并没有一点的关系,母妃,是你被这荣华遮了眼,才觉得宝珠是为了我的权势,可事实上,是母妃你相差了。”
“我相差了,霄飞,你年纪还小,还是太天真了,我是从来不会错的,这么跟你说吧,若是你不是现在这个模样,有那样的未来,你认为魏宝珠会选择你吗,真是笑话,我可以告诉你,若是你没有现在这一切,魏宝珠选择的便是林锦,毕竟比起你除了身份比他胜出,年纪比他轻之外,我实在看不出你有什么优势。”
重重的一击,迎面而来,段霄飞长出口气道:“母妃,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么个模样,不过你可以放心,宝珠喜欢我,绝不是因为你说的这样,算了,我知道说再多,母妃也不会相信,不如这样,我去找父帝,让他将我逐出皇宫,做个普通人,好让母妃看看,宝珠是否因为我的身份才选择我的。”
陈贵妃身子一僵,自然不会让段霄飞干这样的蠢事,如此一来,陈贵妃自然落到了下风,不知道该怎么应话才好,只得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段霄飞,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