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柳元这副装腔作势的样子，黄粱恨得牙齿痒痒。
年纪不大，却偏偏装得跟那些路边坑蒙拐骗的神棍一样。
真想给他一拳头。
要不是看在他刚刚向他们介绍了那么多武道方面的知识，他才不想理他呢。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在这装什么装！”黄粱没好气的说道。
柳元瞥了黄粱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嫌弃。
真是个野蛮的乡下猴子！
还是林清尘比较有礼貌。
柳元看向林清尘，讲述起自己的猜测：“林兄考核失败，按理说，应当将你以考核失败处置，放你回家，但副宗主却将你留下来，明显是对你有其他处置。”
“什么处置？”黄粱好奇的询问。
“我也不知道。”柳元摇了摇头。
“嘁！”
黄粱听后顿时翻了个白眼：“你这不是纯废话吗？”
柳元笑了笑：“废话总比不说话好，留下总比不留下好，虽然我猜不到副宗主的意思，但不管怎样，能留下就是好事，哪怕留在剑灵宗打杂，也比在外面吃苦受罪要好的多。”
“你才打杂，你全家都打杂！”
黄粱听柳元说让林清尘留在剑灵宗打杂，顿时急了，跟他争吵起来。
听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争吵，林清尘不禁心情放松了许多。
也许柳元说的是废话，但确实有安慰人的效果。
至少他现在比起刚才要稍微好过一点了。
抬头望向前方高耸入云的山峰。
这山峰犹如一把锋利的宝剑，直插天际。
留在剑灵宗打杂？
或许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要能留在剑灵宗，再加上黄粱这一层关系，想必也没人能欺负自己吧。
就在林清尘想着这些莫须有的事情时，一位剑灵宗的弟子出现。
“林清尘！”
“林清尘，叫你呢。”
黄粱见到剑灵宗弟子过来，连忙拍了拍林清尘的肩膀。
林清尘回过神来，走上前去。
“我就是林清尘。”
那名弟子看了林清尘一眼，说道：“跟我来。”
去哪儿？
林清尘不知道。
也没来得及问。
林清尘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好友黄粱和刚认识的柳元。
脑海里想起了柳元方才说的话。
略微沉吟，跟了上去。
或许副宗主真的对他有什么处置吧。
管他的，哪怕留在这儿打杂，他也认了。
剑灵宗弟子带着林清尘来到一处建在山脚的阁楼。
屋里，凌霄子端坐在椅子上。
负责报名登记和考核的人恭敬的站在一旁。
“副宗主，林清尘带到。”
带林清尘来的弟子禀报一声，随即退下。
林清尘走进屋里，便有人关上了房门。
林清尘面色顿时骤变，以为这些人要对自己做什么，心情惴惴不安。
“林清尘，我有话问你。”
凌霄子眼神平静的看着林清尘，缓缓开口。
他的声音就如一道惊雷，打破了林清尘心中的胡思乱想。
“敢问副宗主，不知您何事问我？”
林清尘拘谨的行礼，不敢直视对方。
“你，为何不杀它？”副宗主说道。
林清尘闻言一愣：“不知您说的是？”
“心性测试。”
凌霄子道：“凡通过天赋测试的人，都会进行心性测试，今日共计通过天赋测试一百八十三人，通过心性测试一百八十二人，唯有你一人未通过心性测试。”
“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凌霄子直直的盯着林清尘，语气不容置疑。
林清尘脑子有点懵。
解释？
什么解释？
“晚辈愚钝，不…不明白您的意思…”林清尘茫然无措，低着脑袋。
凌霄子笑了笑，道：“凡修武者，天赋为最，若无天赋，即使一生钻研武道，也难有建树。”
“其次，心性为辅，若天赋足够，却心性不坚，无大毅力，也很容易在修武途中遭遇困难时自暴自弃，穷极一生难有成就。”
“所以，剑灵宗入门考核以这两项作为标准，凡天赋不佳，心性不坚者，一律不收。”
“此次心性测试内容并不太难，我本以为人人可以做到，可我没想到你却是意料之外，所以我对你很好奇。”
“我想听听你的理由。”
凌霄子说罢，目光静静的凝视这林清尘。
其他人也朝他投来目光，等待他的回答。
林清尘微微皱眉。
这算什么事？
喊我前来，只是为了询问我的理由？
“回前辈，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小鹿太可怜了，所以没忍心。”林清尘声音微弱的回答道。
“可怜？”
听到这个词，凌霄子微微凝目，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因为可怜一只妖兽，就放弃进入剑灵宗的机会？”
“不错，那是一条无辜的生命，它本就不该死。”
说到这里，林清尘缓缓抬头，与凌霄子那锐利的目光对视。
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高亢了几分。
“若为自己内心一已私欲而滥杀弱小之辈，我…良心难安！”
林清尘老实的回答。
坦率的样子令在场的众人都有些吃惊。
但随即，便引来讥讽的笑声。
“哼，因为可怜一只年幼的妖兽，为了所谓的良心，就放弃了进入剑灵宗的大好机会，简直愚蠢至极！”
唯有凌霄子面无表情，直视着林清尘：“所以你就为了遵循自己内心而放弃杀它？那你知不知道，若你日后踏入武道，良心这种东西，有时反而会害了自己。”
“那，难道修武之后，就再也不能有良心了么？”
林清尘目光炯炯，望向面色凝重的凌霄子。
旁边的人哈哈大笑，嘲笑林清尘的天真。
对于林清尘问出的问题，凌霄子默然不语。
修武一途，命数难知。
谁也说不准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变故。
良心并不是这个世界必要的东西。
要想成为一方强者，唯有极佳的天赋，与超凡的毅力。
其他的，都不重要！
只是，若说良心完全没必要，那也不对。
善良，是一个人天生的品质。
有的人天生就善良，怎么教也教不坏的。
当然，在这个险恶的世界里，这样的人大多数是没有好下场的。
所以，善良终究要用对地方才行。
林清尘不理旁人的讥讽，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自己的胸膛，语气带着一股自信：“我娘说，做人要与人为善，我与人为善，人便与我为善，这样，即使自己身处何等的困难，都不会彷徨。”
说着，他目光扫视在场的所有人，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君子坦荡荡，做人做事，但求无愧于心便好！”
“放肆！”
听出他言语的讥讽之意。
一位剑灵宗弟子立刻怒斥一声，瞪着林清尘。
林清尘悍然不惧。
因为他不觉得自己说的有错。
凌霄子抬手阻止了旁边那人打岔，继续面色平静的听着林清尘的辩驳。
林清尘看了凌霄子一眼，继续道：“在我看来，无缘无故杀害一条刚出生的生命，不管怎样，都是不对的。”
“我来剑灵宗，是想拜师学艺，惩恶扬善，不是来学如何作恶，杀害无辜生命。”
“要我杀害一条无辜的生命来换取进入剑灵宗的机会，这样的机会，我宁可不要！”
说这话时，林清尘眼神坚决，未曾有丝毫动摇。
他知道自己这样说或许会激怒在场的所有人。
但这就是他心中真实的想法。
他不愿意像那些黑衣人一样残害无辜。
他来这里，只是为了学艺报仇，惩恶扬善。
听到林清尘的话，一旁所有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觉得林清尘实在太过天真，简直又无知又愚蠢。
唯有凌霄子目光灼灼的盯着林清尘：“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林清尘洒脱回答。
凌霄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起身往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处突然停下，头也不回的说道：“你，破格收留！”
闻言，身后的众人皆是一惊：“副宗主，这……”
“无需多言，你们按我说的做。”
凌霄子的语气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