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她!!”
面对这种情况,其他受害人满是恨意的开口。
“她还杀了我妻子,还伪装成意外死亡!”
“她还杀了我女儿,她才十九岁,那么年轻……”
眼见形势就要控制不住,警方不得已的将愤怒的受害人拦住,同样被桎梏住的新一在此时大喊:
“不,她已经赎罪了,别,别伤害她。”明明知道她可以避开死亡的时刻,可此时的工藤新一仍然无比不安,仿佛有即将失去她的预感。
“你一个侦探怎么能跟杀人犯在一起,难道你也是杀人犯吗!”
“我看侦探一定是被她骗了,这种女人最是心狠手辣!”
刚被解救出来的受害人群体纷纷说出恶毒的话语,工藤新一此时仿佛已经感觉不到左肩的疼痛,那些恶意的话语在耳边不断放大,他定定的看着凛,明明那么近却好像那么远。
吧嗒,吧嗒——
她的腿间持续滴落着血液,那个孩子会不会成为意外,这一次的凛还能不能避开死亡的时刻……工藤新一不敢想,不敢想象失去凛以后的世界。
绝不可以,不可以为了这群不知感恩的人死去,这群人不值得他的解救。
渐渐的,他的目光锋利阴冷,浮现了杀意,而那个男人在所谓受害人群体的鼓动下愈加肯定的要开枪,只是警方还在努力劝解着。
就在这样即将开枪的时刻,工藤新一推开抓着他的人,拿走身旁警官的枪,以更加快的速度扣动扳机,对准男人的心脏。
要伤害凛的人,不配活着。
可在下一秒,他惊恐的睁大了眼睛,面色已无比苍白的凛竟推开了那个男人,于是那颗子弹击中了凛的手臂,一旁的警察看准时间上前扑住男人,将凛解救了出来。
目暮警官立马叫来救护车的人将昏迷的凛送上担架,此时工藤新一手还在不停颤着,整个人仿佛凝固了一般,脸上的神情陷入了莫大的恐惧中。
“别担心,会没事的。”目暮警官从未见过意气风发的工藤这副模样,原先想对于他乱拿枪的责骂都说不出口,拍拍肩让他赶紧坐上救护车医治。
救护车上,医生和护士持续不断的进行抢救,陪在旁边的工藤新一依旧一副仿佛灵魂不再躯壳的模样,先前拿过枪的手克制不住的持续颤抖着,同车的护士也要为他包扎时,他却恍然惊醒般的靠着座椅,眼睛通红,将手覆上心脏。
为什么……为什么这次没有!
明明以往每次凛受到死亡威胁时,他也会感受到类似的心脏疼痛啊!
“知道吗。”
记忆里突然出现很久以前凛曾对他说过的话。
“你是唯一能在我身体留疤的人。”
某种可怕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诞生,他看着脸色苍白无比的凛,又看着此时止不住发颤的手,难道说只有他……
不,不会的!
他不愿再去想,完全丧失了曾经理智思考的能力,直到凛最后被推进手术室,大脑里还是空空一片,仿佛整个世界都不是真实的,眼睛里只有手术中三个字。
当有医生说他左肩的枪伤需要手术时他会恶狠狠的排斥,让他们离开,于是走廊无比安静,安静到左肩流淌带地上的声音都无比清晰。
不知道过了多久,走廊传来紧密的跑
步声,是兰听到凛受伤的消息后奋不顾身的奔来,带着哭音问:
“新一,你的肩膀怎么会……小凛怎么样啊,她,她还怀着孩子,你怎么没保护好她……”
后方的毛利小五郎心疼的安慰女儿别急。
只是说着说着,兰已经泪流满面,看着还在手术中的字说不出话来,站在旁边一边给自己擦眼泪一边抽泣着祈祷她平安。
不久后随着灯的熄灭,医生缓缓走了出来,从他的眼神中便能看见不尽人意的结果,站在两人的面前,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跟他们说。
“病人怀有身孕,加上长时间的失血,最后又经受枪伤,血液迅速流失,最终生命迹象微薄,实在抢救不回来了,还请家属节哀。”
不,不会的。
听到这样结果的兰再次不受控制的留下眼泪,工藤新一却仿佛发了疯一般推开眼前的医生,跌跌撞撞的往手术台走去。
可明明走到眼前,看着盖着白布的纤瘦身体,隐隐渗出血迹,他的世界都塌陷了,脖子仿佛被看不见的手掐紧而发不出声音,紧缩的瞳孔颤抖着,用力的走到手术台掀开了白布。
她静静的躺在那里,苍白的脸上残有几滴血,一如无数次在早晨他所欣赏的睡颜一般,只是这一次,无论他再怎么触碰,爱人都不会睁开眼睛,娇嗔的说他了。
他不相信,不停呢喃着她的名字,颤抖着去牵她的手,吻上那没有任何反应的唇。
“凛,凛,不、不要吓我了。”
后一步进入手术室的兰捂嘴哭泣着,听到新一的声音颤抖而嘶哑,语气无比卑微的央求着。
“别,凛,没、没有你,我、我怎么办啊?”
“求求你,睁、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
可是,就那样静静的仿佛睡着一般的凛没有任何回应,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最不忍心让新一这样。
兰哭得感觉自己快要缺氧,父亲在后面搀扶着自己,这让她如何接受,前几天还说要与她去逛街的人就那样离开了这个世界。琇書網
比起她的泪流满面,新一始终没有留下一滴眼泪,仿佛魔愣了一般的不停的叫着凛,甚至将她从手术台抱起,说这里冷,要带她回家。
血留在白色的地板上,医生护士纷纷受到了惊吓,甚至叫来保安,兰上前制止,却被他毫不留情的推开。
爱她的从来不止他一人,接受不了她死去的也不止他一人,兰甚至抱有一丝幻想的可能,也许,也许新一能有办法。
他最擅长的不就是在绝境中找到一线生机吗,她也忍不住那样自欺欺人的想着。
可并不是这样的。
听到消息的服部平次坐最早的飞机赶了过来,在到达他们家推开门以后便闻到极其浓重的血腥味,眼前的工藤正紧紧拥着雪川,浑身的血液不知道属于谁,只是雪川依旧面无血色的闭着眼,工藤的眼睛早已满是血丝。
“工藤,她已经没有呼吸了。”同样在现场的还有灰原哀和阿笠博士,灰原悲悯的跟他说,“已经不可能再复活了,你冷静一下,好好想想……”
“滚!”工藤新一狠厉的吐出一个字,对于在场的所有人都充满防备。
服部平次从没见过这样的工藤,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缓步走上
前试图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却发现对方的肩膀血肉模糊。
“工藤,你的伤怎么回事?”他问,对方却没有任何反应。
仿佛此时的世界除了雪川已经容不下任何人。
灰原露出无可奈何的眼神,侧头与博士对视一眼,随即拿出麻醉针对准了工藤发射。
虽然射中了,工藤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抱着凛在她耳旁说着话,那样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样子可怜又让人心痛。
身为挚友的服部完全看不下去,走上前就要试图把凛的尸体从工藤新一的拥抱中夺走,并大声的跟他说:
“工藤,你别再自欺欺人了,她,她已经没有呼吸了,你现在这个样子,雪川看到也一定会心疼的啊。”
“你懂什么啊!”工藤新一奋力推开服部,话语冰冷的说,“服部,我警告你,别碰她。”
那样不留情面的话语,看不见任何人的世界,哪怕同样感到悲伤的服部平次不忍挚友如此,握紧了拳头狠狠的揍了过去。
可绕是如此,工藤也只是坐起再拥着凛,手还在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只是过了一会儿,麻醉针迟一步见效的使他昏了过去。
“先把尸体从他的身边带走吧。”灰原哀说。
服部平次点头,当想要将凛的尸体带走时,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无法扒开工藤新一的手。
最后诸多尝试,直到麻醉针药效过了也没有成功,后来无论谁再进行尝试,哪怕新一父母过来,始终都没有办法把凛的尸体从他怀里带走。
直到兰的出现,她的脸色算不上好看,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进行劝说,而是缓缓坐在新一的身旁。
“小凛之前说,你老喜欢抱她就不松开。”兰侧着头,看着依旧闭着眼没有任何反应的凛,笑了笑,说,“好几次弄得她喘不过气。”琇書蛧
工藤新一的手缓缓松了些,目光闪烁不定。
“其实她也告诉过我,曾经的她因为找不到希望,无数次的尝试过死亡,但是因为你,她便再也不想死了。”兰竭力用平静的语气说着,“所以我知道,怎么也比不过你,你已经是她存在的意义,这还真是让人生气,不过真没办法啊,和你一起的她,是真的幸福。”
工藤新一深埋着头,咬紧牙关,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新一,你应该也记得吧,她曾说自己要是死了,就是去当星星和月亮,要我们把她的骨灰往天上洒。”兰的声音渐渐哽咽起来,带着牵强的笑容说,“那个时候你可生气了,不许她乱说,小凛还哄了你好久呢。”
那么多的回忆,他怎么会不记得,那个未曾流泪的男人此时哽咽着声音,颤抖的说了一句。
“好。”
他怎么会忍心不让她的愿望实现呢,哪怕无比不舍,万分痛苦,仍然亲手送去火化,装进无比漂亮的骨灰盒内,去到最高的建筑,将她的骨灰洒上天空。
接着,他抱着骨灰盒,毫无眷念的从日本最高的建筑跳了下去。
血肉模糊的一片,骨头贯穿血肉,感受着巨大疼痛却无法死去的工藤新一悲哀的想,原来一次次求死不得是这种感受啊。
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永远无法死去,永远困在过去,永远见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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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结尾的完结,感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