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一行三人回到村子,定好明日还是原定时辰动身,便各自分了手,褒姒叔父回自己家,周生和黑汉子依旧回褒姒家。
周生一进大门,便先扫视了各处一眼,待看到柴房房门洞开时,不觉吃了一惊,遂抽出宝剑,来到柴房门外观察动静,见那被缚三人早已没了踪影,锁头是被砸断的,掉落在地上,看情形似乎是被救走的。
周生内心不安起来,倘若回去向魏举人报了信,必会招致疯狂报复,自身安危还在其次,关键是证人不能有些许差池,接下来该怎样应对?如何处置才好?
周生暗自思衬着,如若继续在这宅子里呆下去,无异于坐以待毙,绝非明智之举,须找个隐蔽处躲躲才好!
周生对黑汉子说道:“此宅已非安全之所,我二人今晚不能在此处歇了,须另觅个安全去处才好。”
黑汉子也不由得点点头,应道:“公子说的极是!”
二人随即牵马走出大门,一路前行,在离褒姒家较远的村子东头,找得一个敦厚村民家暂且住下了。
是晚,正当夜深人静之时,两个牵马的人影,来到褒姒家大门外,停了下来。那二人凑到一处嘀咕了一阵后,一个人在门外望风,另一个人则纵身一跃,翻过墙头,轻轻落在院子当中,一看便知此人轻功了得。
接着,那人蹑手蹑脚来到窗下,用手指沾沾唾液,轻轻捅破窗纸,侧耳细听时,发觉屋内传出若有若无的打鼾声,便从身后背囊里取出一个管状物件,伸进纸洞内,吹了一股烟进去。随后,他又到别的房外探寻一番,发觉并无其他动静,便又返回了方才的屋子。
那人轻轻推了下房门,竟然是虚掩着的,心中暗自窃喜,便手握利刃,踮起脚尖,走了进去。他寻声走到一个内室外,轻轻揭起门帘。
屋内漆黑一片,那鼾声听上去似乎比方才更重了,感觉睡得更沉了些,那人心想:这家伙端的有福,在睡梦中去见阎王,也省下许多痛苦,嘴里还念道:我也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横竖怨不得我。言毕,将利刃举过头顶,照着鼾声处猛地刺将下去!
倏地,一支蜡烛突然就亮了!床上猛地坐起一个美艳女子,揉揉眼睛道:“你是谁呀?怎恁般无礼?平白里搅了人家的好梦!”并懒懒的拔出插在胸口的匕首,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舔!
那人见此景象?早已吓得魂飞天外,待要转身逃开,却被那美女一把扯住,听说:“且慢!有来无往非礼也,你既大老远来赠我一刀,我也不能让你空手而归,先吃我一刀还礼!”说完一刀直插入那人肩胛位置,只听得大叫一声,那人拔腿就逃。门外望风者先是听到叫声,后又见人冲了出来,自以为同伴得手,忙上前接住。
只听那人喘息道:“不好!快跑!有鬼!跑晚了,只怕是命都没了!”说完便赶紧上马,向前疾奔。
后面的人也翻身上马,追了上去。刚出村口不远,就听马儿一声嘶叫,这二人跌进一个大坑中央,虽未受重伤,但那大坑四壁陡峭湿滑,要想出去谈何容易。二人扯开嗓子喊了一阵,可这三更半夜的,哪有回应?最后只好作罢,缩作一团,等待天明再做区处!
原来,这二人正是魏举人所派的小厮和那小厮找来的武功高强之人!
次日,周生一行三人再次来到县衙门口候着,等待传唤。
待到日头高挂,就听大门里面急唤褒姒叔父的名字,三人忙不迭的起身往里走,可是,两人却被挡在门外,只放得老者一人入内。褒姒叔父回头看看周生,眼神里透露出些许无助。周生打气道:“老伯无须担心,晚生随后就到!”
周生和黑汉子在门外等着。在他们近处,有个鹤发老者守着一个茶摊儿,不断向往来行人叫卖着。黑汉子看了,遂对周生说道:“公子,早上走得急,竟忘记喝水,又等在这里多时,一发口渴了,过去喝些茶水则个?”
周生说道:“我不渴,你自去喝,快去快回就是。”黑汉子应了,过去要了一大碗,只几口就喝得净光。
且说褒姒叔父进了公堂,双膝跪地,报了名姓,住所,状告何人等等。县令因问道:“你与那死者是何关系?”答曰:“回大人,一个乃家兄,一个是舍侄女。”
“你这状上虽写得明白,但可有证人作证否?”县令又问道。
“草民回禀大老爷,证人在大门外边候着呢。”
“传证人上堂!”
很快,就见黑汉子自己上的堂来,双膝跪倒在地。
“你是证人吗?”县令见黑汉子不应,又问道:“本县问你,怎不答话?”
那黑汉子先是跪在地上沉默不语,后来竟忽地抓耳挠腮,呈极端痛苦状,不一会子,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众人皆惊,县令急传验尸官来看,待一番查验后,禀报说是中毒身亡。
褒姒叔父见此情状已先急了,不知如何应对,忙道:“草民还有一个人证,现在大门外候着。”县令急命再传人证。
周生大步进来,及至堂上,见黑汉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禁大惊失色,急问褒姒叔父缘由,老者只简单一说,周生便醒悟过来,心想必是方才喝的茶水所致,遂转身冲出门外。县令不明就里,忙命衙役将其追回。
周生跑到县衙门外,再找那卖茶水的老者时,早已没有了踪影,而且连茶摊也不见了。此时,几个衙役追了出来,欲要绑他,周生拱手道:“不劳费神。”便一人在前,复又大步回到堂上。
县令一拍惊堂木,喝道:“既传你进来,为何不说片语转身就跑?”
周生作揖道:“大人息怒!小生方才与此证人同在门外,起初还是好好的,因要了一碗茶喝,进来就出了状况,我疑是遭卖茶人加害,急出去找寻时,人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