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生了,生产的过程较为顺利。头天晚上睡觉时,红梅就隐约感觉肚子有些不舒服,告诉新汉时,新汉还说可能是吃坏了肚子,翻一下身子就又睡着了。新汉每天都很累,回家吃过饭后就想躺下,不一会功夫就会打起呼噜。红梅见新汉疲惫的样子,也不忍心吵醒他,待到第二天早上,疼得太厉害了,实在忍不住才推醒新汉。新汉看到红梅的脸上都有汗珠流下来,疼得都不能站起来,新汉赶紧起床,和妈妈找辆板车将红梅送到了医院。到了医院后,医生一看,直接送进了产院,很快就生下一个7斤4两的小男婴。
小家伙被用襁褓抱出来时,二只小眼睛紧闭,小嘴红红的,满脸的皮肤都皱皱的,轻轻一碰,就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新汉妈开心不已,紧紧地将小家伙搂在怀里,还轻轻地哄着,宝宝乖呀,宝宝乖呀,大家看到都笑了起来。
红梅的奶水很充足,几天的功夫,就象吹气球似的,将小家伙全身都撑开起来,圆嘟嘟的小脸、粉嫩的小嘴、肉乎乎的小手。新汉给孩子取名叫“浩强”,新汉妈说让小名叫“小宝”。小宝的到来,给之前沉闷的家中带来了生机,大家的欢笑声也多了。新汉妈的精神明显振作许多,似乎一下子又恢复了活力。为了增加红梅的营养,新汉妈每天都炖一只老母鸡,还在汤中放了较多的红枣,说红枣是补血的。每天早晚各一大碗红枣鸡汤,都直接送到床上,还在床上架了一方小桌,让红梅坐在床上吃。新汉妈每天要做饭、洗衣服、还得洗尿布,红梅看到很过意不去,要下床帮婆婆,都被新汉妈坚决阻止了。按新汉妈的说法,做月子这一个月不得下床,不得沾水,不得吃硬的、生冷的食物、不得吹到风,否则落下月子病就麻烦了。见婆婆这么说,红梅也只得乖乖地躺在床上享受了。zuqi.org 葡萄小说网
红梅的哥哥陪她的爸妈来看过红梅,福昌师傅与红梅的爸爸是很熟悉的,两个老伙计一见面就显得很亲热。红梅的妈妈看到亲家母对自己的女儿照顾得无微不至,也非常开心。红梅的哥哥现在县城的中学教书,比新汉还小一岁,尚未成亲。新汉对这位戴眼镜、斯斯文文的大舅哥一直很尊敬,吃饭时多次给大舅哥敬酒,还笑着说让大舅哥早点找位嫂子回来。
新汉店里的生意是一天比一天好,新汉实在招架不过来,尽管有些衣服还悄悄地拿回给福昌师傅做了,但仍是活多得忙不过来,与红梅商议后打算招一个学徒做帮手。青梅是经人介绍来的,她家离镇上有近三里地,已经十七岁,上面有一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已经上高中。青梅上完初中就辍了学,她经常在镇上打零工。据说她的哥哥考上了县里的中专,花钱较多,她就放弃读书。新汉看到青梅长得较单薄、身高比红梅要婑些,皮肤稍显黑些,讲话轻声细语的,刚开有点始担心这个女孩子能否吃苦做事。几天下来,见青梅动作麻利,烧水、打扫卫生、清理衣橱样样利索,钉扣、拷边、铰扣眼,也学得有模有样,就放下了心。
青梅话很少,成天都是低头做事,稍一说话就会脸红。每天都会早早过来,帮着开门、搬走橱窗上的防护木板、打开楼上的门窗通风、打扫楼上楼下的卫生。看见楼上房间的床铺久未住人,已经有了一层灰尘,就将床单、被褥拆下,找了一个大盆清洗干净,又将床上的被褥放到二楼的阳台上晾晒。看到青梅做事很卖力,新汉着实喜欢。中餐时特地到对面小店叫了两碗肉丝面,还给青梅的碗中加了两个煎鸡蛋。之前都是新汉妈或者红梅将做好的中餐送过来,红梅生完孩子后,也没有人送,新汉一般在对面小吃店叫上二碗阳春面、或者炒饭之类的,让人送来在店内吃。
青梅做满一个月时,新汉给青梅做了一套衣服,让青梅非常开心。因为没量过她的身体,做出来的衣服穿在身上非常合身。青梅之前穿在身上的衣服还是在上学时做的,明显有些小,袖口有好几处都磨破了,新汉有些看不过去。青梅坚持不要这个月的工钱,说是这套衣服钱比工钱还贵呢。新汉笑着说,这是工作服,穿在身上可为店里增光添彩的,这样青梅才没有说什么。
青梅进步很快,渐渐地话也比刚来时多了,偶尔也会讲些上学时逗趣的事,引得两人都笑起来。青梅笑起来也很好看,牙齿白白的,脸上也比刚来时红润,皮肤也显得白净,身体也似乎丰满了许多。红梅偶尔抱上小宝来店里看看,新汉总是想搂过小宝来亲亲小家伙粉嫩的小脸,孩子会害怕爸爸脸上的胡子茬,努力地将头扭过一边,或者大声地哭出来表示抗议。这时青梅会温柔地接过小宝,轻轻地摇起来,还会将小宝逗得笑起来,红梅和新汉见此会相视一笑。
看见青梅在帮忙带孩子,红梅就坐下来帮新汉做些衣服。红梅的车缝技术比青梅还是要高出不少,尽管在家待了一个多月,没有活动,身体也胖了不少,但做起活来,仍是动作娴熟,一会功夫,就能赶上青梅做半天的事,让青梅非常佩服。红梅见店里来的客人多了,孩子会被吵哭,就会带小宝回家。
青梅的家离镇上有二三里地,都是泥土路,期间要跨过一条小河。小河上有一道拦水坝,多数时间里,人们是可以从水坝上直接通过的。若有时连续下雨多了,小河里的水就会涨起来,河水会漫过水坝,坝上便不能行人。行人若要过河,就得多绕几里路通过一座桥才行。冬天要来了,天色暗下来也早,新汉总是要催着,青梅才肯回家。有时遇到下雨天,新汉担心青梅的安全,就会让青梅住在店内。店内二楼有床铺被褥,是之前新汉用过的,新汉结婚后就很少用了,青梅刚来时都拆洗过,还常常在天气晴好时拿出晾晒。镇上通自来水后,新汉又在屋顶安装了太阳能热水器,楼上楼下的卫生间都可使用热水淋浴,住在店内也是比较方便的。若青梅住店内,新汉临走前便会反复叮嘱她关好门窗,而且提醒要将门栓上的插销安好。之前新汉住店内时,睡在楼上担心听不到楼下的动静,特意找人在木门栓上钻了一个孔,用一根细钢条插住,这样小偷在外面就不能将门栓撬开。每当此时,青梅都能感觉出师傅对她的呵护和体贴,心里总是热乎乎的。晚上睡在床铺上,会迷迷糊糊地想象师傅睡在床铺上的模样。可能十七八岁的少女,懵懂初开,都会想象未来自己美好的样子。
青梅来了,确实帮了新汉很大的忙,来的顾客也明显多了。尽管新汉主要以做女装为主,但小镇及周围四乡八村的人,多数还是女人做衣服多。随着新汉做衣服的名气越来越大,不少人宁愿多等一些日子,也要将衣服拿到新汉店里来,尤其是临近年底的时候,店里的人就会多起来,大家都想早点拿到衣服,就尽可能往新汉跟前挤,弄得新汉和青梅两人都感觉有些招架不过来。
一天下午,红梅慌慌张张地跑进店里来,说是福昌师傅突然叫肚子疼,疼得很厉害,让新汉赶紧回家去看看。新汉跟青梅简单交代几句后,就随红梅跑回家。
福昌师傅蹲在地上,使劲地用右手按压住腹部,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滚落下来,脸色苍白。新汉从未见过父亲如此痛苦状态,他赶紧将父亲背到镇上的卫生院。经医生检查,初步判定是急性阑尾炎,需要动手术。但卫生院主治的外科医生在外培训学习,尚未回来,其它医生也不敢动这样的手术,建议他们紧急转到市里的大医院。新汉见没有办法,看父亲蹲在地上疼痛难忍的样子,就央求医生先给父亲注射止痛针,然后给新凤打电话让她帮忙联系医院,在镇上找了一辆面包车后就急匆匆地往市里赶去。
新汉将福昌师傅扶到座位上平躺下,他在旁边半蹲着扶住福昌师傅的头。因为医生刚打过针的缘故,福昌师傅稍显好些。车到半途又下起了大雨,急促的雨点打在车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面包车有一侧的玻璃窗坏了,大风裹挟着雨点从破窗处冲进车内。新汉担心雨淋湿到父亲,便用后背抵住坏的窗洞,就这么一路赶到市医院。
新凤已在市医院门前等候他们,并已挂了急诊。送到急诊室时,福昌师傅已能站起来,似乎状态好多了。医生询问情况,得知给福昌师傅注射过止痛针时,生气地骂了一句混蛋,弄得新汉莫名其妙。医生说打过止痛针后按压不容易查到病灶的位置,会耽误病情,若是病情严重,会危及生命。医生的一席话让新汉又紧张起来,后悔刚才求医生给福昌师傅打针。医生让福昌师傅躺下后,在腹部周围按压了几处,福昌师傅感觉确实没有之前那么疼痛,他还笑着说可能是镇卫生医院打的针起作用了,说得医生哭笑不得。医生根据新汉描述之前的状态,紧急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送进手术室。
这位医生真的是非常有经验,经手术检查,福昌师傅已经阑尾穿孔,若不是及时进行手术,会有生命危险。经过紧急救治,应是过了危险期,但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看着医生疲惫的样子,新凤和新汉拉住医生的手,不断地说着感谢的话。新汉看到父亲的病已经平稳了,又担心妈妈和红梅在家里着急,就对新凤说他晚上要赶回家一趟,告诉妈妈一下,顺便帮福昌师傅收拾一些换洗的衣物和随身用品过来。说完就离开了,留下新凤来照顾福昌师傅。
新汉急匆匆走了后,衣案上的布料都没有来及收拾。青梅仔细地将尚未剪裁完的衣料小心收拾好,又打算将着急要的衣服清点了一下,已经做好的就熨烫平整后挂到衣橱里,正在这时,感觉天色突然暗了下来。青梅出门一看,见天空乌云翻滚,马上要下雨的样子,就急急地跑上二楼,将楼上的门窗关好,又仔细地检查了一下,确认都关牢才下来。
到楼下后,大颗的雨点已经落了下来,室内已站有几个避雨的人,有几个人青梅是认识的,就笑着与青梅打招乎,还询问青梅师傅上那儿去了。来店内避雨的人趁雨势稍小些时陆续离开了,青梅也打算早点收工。她收拾完室内的卫生,安上橱窗的挡板后,雨又淅淅沥沥地下起来了,弄得青梅颇为难。她站在店门前等了一会,估计雨短时间不会停一下来,就决定今晚住店里,顺便可以多做点活。最近积压的活比较多,师傅也不知何时回来,想着尽量多做点可以减少些压力。青梅跑到街对面吃了碗面条,又跑回店里,关好门窗,又安上了防盗的门栓插销,再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才坐下来,认真地在灯下做起活来。
也不知做了多久,青梅感觉身子又些乏了,又很困,便起身收拾整理了一下,就上到楼上,洗洗便倒头睡下。迷迷糊糊之中,青梅好象做了一个梦,梦中似乎师傅回来了,还朝她笑,笑得很迷人,开始趴下亲她的脸,然后人也压到她的身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