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前往中原,天子御驾亲征的消息,传遍全国,而这场看似荒谬的战争,却是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赢得了民心。
一路南行,数十万大军轻装简从,除了粮草辎重,前沿是能多快有多块。
皇帝一道道政令直接以斥候营快马传递,传遍全国,随行伴驾的官员,将领,全都以军令行事。前所未有的高效,前所未有的振奋。
没多久已经可以看到流民了,入目来满目疮痍,遍地饿殍。
皇帝看到了街边难民之中锅中煮的,险些吐了出来。
说是救灾,可是决堤之口源源不断。入目而来一片王阳,水面上不知道飘摇了多少浮尸。饶是这些见惯了尸山血海的武将,也不由骇然。
这样的灾难如何救?
皇帝不由看向贾琮,贾琮却道:“陛下,下命令吧!”
皇帝恍然,沉声道:“贾琮听令!朕命你为先锋,赐天子剑。即刻开始救灾!”
“臣遵令!”贾琮结果宝剑,策马而前。
“斥候营何在!”
“末将在!”斥候营乌泱泱出来一片,他们才是最辛苦的。
“一营,沿洪水边界,哨探,三里一报,响箭为号,勘察地形。”
“二营,分散前往各城,各府,各县,传达圣命,责令当地官员,组织灾民,重整家园!”
“此命令十万火急,马跑死了,跑步也要通知到。早一柱香,便可多救活很多生命。圣上在等着你们的消息。”
“使命高于一切,兄弟们,出发!”斥候营偏将怒喝一声,顿时百匹快马,奔腾而去。
“神机营,入山伐木!”
“神武营,凿石垒土!”
……
一道道军令撒了下去,这些老将们,可比斥候营的小将们老辣的多。
勘察地形,堵不如疏,现在关键的是疏通河道,让这些水流走,否则等到自己耗下去,天知道要多久。
“报,陛下,前方七里,发现大批难民滞留。”斥候营最新哨探传来。
“走!”皇帝早就在等着,可真正看到这大批难民,他才知道什么叫大批,他带来的三十万大军,竟比这恐怖的难民聚集地,还要少一些。
此处是一出地形较高的一个大平原,所有人都聚集在这里,下面就是莽莽大河。
“就地扎营起灶,熬粥。”
“骁骑营!”贾琮带着骁骑,冲向灾民。举起了一个个铁皮做成的简易大喇叭,各自冲进一片地区。
“乡亲们,朝廷来赈灾了,大家排队去吃粥。”不用多话,一句就够了。
“有救了!”
“有饭吃了!”
这片恐怖的灾民人群开始疯狂的涌上前去,可是前面已经列开了战阵,盾牌和长矛,强行让他们分开成了数千个长队。
一开始百姓们被吓得不敢进,每个地方都走出来一个小将,来回骑马吆喝着。
“有序排队站好,人人都有。不要拥挤,蓄意捣乱杀无赦。”
只要有饭吃,这些灾民们完全是说什么就是什么。非常听话,当然也不乏有匪类捣乱的,可这全是精锐,天子亲军,那些锦衣飞鱼,更是遍地都是。
“龙袍!”一个脸色苍白的书生揉了揉眼睛,手里的碗都掉了,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给他舀粥的人“你是……你怎么能穿龙袍?”
皇帝不由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朕为何不能穿龙袍?”
“你自称朕?你是皇上?”这明显是个读书人,其他人可认不出来这是龙袍,这是觉得不一样而已。
“不错!”皇帝没有明说,便是等候人发现。
“你真的是皇上?皇上亲自来赈灾了?”
“吾皇万岁……”
“皇上,他是皇上,皇上给我施粥?”
“小人罪该万死……”
乌泱泱跪倒一大片,所有人都知道皇帝来了。皇帝终于明白什么叫民心所向了,打开局面的速度非常快。
吃完饭,便开始整编,就地搭建简易营房,带来的太医们纷纷开始治病救人,九成九的人都是饿的。
不过贾琮到底是低估了皇帝在这个时代在人们心中的地位了,眼看着皇帝到来,所有人陷入了一种狂热的姿态当中。
“是朕无能!让父老乡亲受苦了!朕有罪啊!”
“圣上天恩!”乌泱泱又是跪倒了一片“千古未有的圣君啊,天灾岂是圣上的罪过。”
百姓们拥戴,也让这些将士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拥戴。重新编制青壮,以工代赈,根本无需监工,重建家园,建好了分房子,这就是天大的诱惑。自己盖自己的房子,这短短几天之内,这一片呜呼哀嚎的流民聚集地,竟然起了一座宏伟的城池。
贾琮忙着开炉炼水泥,开山炸石头,规划河道,清理淤泥。他还是高估了古代的行事效率,哪怕是军令,一天能处理的事情,还是有限。
随着附近官员,陆续到来,皇帝也减轻了不少负担,各地知道皇帝御驾亲征来真的了,也不敢在玩忽渎职,纷纷开始救灾。
锦衣卫巡查各方,凡有渎职先斩后奏,各地的支援陆续到达。这场救援的速度,将震惊史册。
不过短短半月的功夫,这里起了一座宏伟的新城,一个崭新的水泥制作的房子,这里也将成为全国水泥之都。
“陛下,前面是和昌城,乃是中原第一大城!”朱雀千户左青云时刻不离,锦衣卫时时回报“只是……”
皇帝脸色一沉:“有话说,现在是避讳这些的时候吗?”
“是!”左青云叹了口气:“中原道节度使关闭了城池,不让流民进城。城外死伤……五十余万!”
“多少?”饶是皇帝早有心理准备,也狠狠的打了个哆嗦。
“陛下,龙体要紧!”众大臣纷纷上前搀扶。
“五十余万!五十余万!”皇帝的声音都在颤抖“五十余万啊,朕的京营都没有这么多人。中原道节度使何在!”
“陛下!”左青云无奈继续说道:“城内的情况尚不得而知,锦衣卫的兄弟进不去。只怕,还不到陛下到了,故而无法接驾。”
“混账东西,朕都出来半个月了,他还不知道!”皇帝这一次是真的怒了“进城!”
神武大将军冯唐立刻明白,速速命令击鼓进军“先锋营,列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