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是一座金字塔,绝大部分人都苦苦挣扎在最底层。
黑色的商务车开进一条小巷,越往里越窄,最后停在一栋楼房门口。
窄小的街道,一栋陈旧的、矮小的房子里可能就住了好多人家。
崔时青的家也在其中。
好在今天不是休息日,周围邻居都不在,这样一辆车开进来,也不会吸引注意。
“时青xi在家好好休息,金社长和学校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不会有什么问题”。
“内,谢谢您”
“不用道谢,都是会长的吩咐”,郑书贤颔首。
“手机上有我的联系方式,有什么事的话,都可以直接跟我说”。
虽说郑书贤只是李在容会长的秘书之一,但和郑书融他们兄妹俩是从小就被培养起来的,一直以来都颇受会长器重,现在说这话…
刘重彬心里一惊,愈发庆幸自己刚才没有不长眼色地凑过去。
崔时青点点头,除了道谢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三层的小楼,每一层都有阳台,有心的话从楼下可以看到里面的动静。
崔时青站在门后等了一会,直到那辆车彻底走远才下楼。
比起休息,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需要做。
首尔沁熙大学附属医院,即使是普通日子也人流如织。
崔时青戴好口罩,和其他人一起在座位上等待着。
医师是个年长的女性。zuqi.org 葡萄小说网
“男方没有一起过来吗?”
“内,没有来”
“之前有吃过吗,这个药对女孩子的身体有很大的副作用的”
“没有,第一次买”
“哎一古,你们这些年轻人”
医师摇摇头,面前女孩跟她小女儿差不多大,肯定是被占便宜了。
“以后不做好措施的话就警告男方不要动手动脚,这样伤害你的身体算什么男人”
“内,以后会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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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家普通的便利店,要想吸引到更多人进店,最好的方法是?
售卖物美价廉的商品?
nnn~
当然是让好看的孩子坐在行人会经过的窗边啦。
下午两点四十五分,午饭已过,晚饭还早,本该是鲜有人光顾的时间,从外面进来的顾客却络绎不绝。
店长一边乐呵呵地帮客人找东西,一边时刻注意着那边的动向,免得太过分打扰了人家。
“莫呀,是艺人吗,简直大发”
有人悄悄讨论。
“先拍下来,到时候就是第一个粉丝了”,有人掏出了手机,左右调整了半天,“不是,为什么这个角度也闹木闹木耶啵?”
镜头里,少女的身姿并不如何丰满,却每一寸都孕育着青春的光彩。修长白皙的脖颈低垂着,规规矩矩地延伸进领口里,偶尔侧身,樱色的嘴唇微抿。
即使冷淡系也超级完美的模样呢!
“哇…”
都在装模作样啊,久久没人来结账,收银台边的人也乐的自在。
害怕打扰就不要凑过去了啊。
看看那些一个接一个地进来,装作不经意地从人家旁边路过好几次的家伙,生怕人家多待一会儿似的。
人越来越多了,挤在身边空气都有些压抑。
崔时青收走桌面的水杯,药盒则紧紧捏在手里。
“您好,一共8000韩元”
有点特别的声音,像是做音乐的。
崔时青看了一眼,是个男生,个子不高,但很白。
“内,请拿走”。
手上拿着东西给钱就不太方便,只能拜托对方主动从她手里拿出来。
旁边有人想帮忙,故意凑得很近,男生快速接了过去,让人落了空。
“谢谢您”
即使知道是礼节性的回复,也因为女生看过来的目光闹了个大红脸。
耳根处的通红在白皮肤上尤为明显,“没事的”。
暗中追随着的目光远不止他一个,传说级别的美人连背影都是恩赐。
直到彻底走远,大家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
连空气里都是遗憾的味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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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家,崔时青才后知后觉腿根处的不适。
本来的伤还没好,今天又走了一天更加红肿了,扒在大腿上,一副狰狞的模样。
擦了药,风吹着让药效更快发挥作用,崔时青靠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着了,等醒来时,才发现母亲已经回来了。
“偶妈”
崔时青将脸贴过去,像小时候那样,睡在妈妈腿上。
崔恩淑摸着女儿有些清瘦的脸,心里酸楚却眼神恨恨,“wuli时青辛苦了”。
“不辛苦,偶妈才辛苦”
“时青是好孩子,不会骗妈妈对不对”
头顶妈妈的声音有些空洞,崔时青仰着头,乖巧道,“不会骗偶妈”
“那时青告诉偶妈,你腿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还有脖子上的”。
崔时青条件反射地要捂住脖子,没等她伸出手,妈妈的手却已经探进去了,裙子直接被扯开。
全身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是不是金翔宇那个狗崽子,我马上去找他”。
积攒的痛苦要爆裂开,神经突突作响。
“不是他,是我自己”,崔时青死死地抱住妈妈,语气祈求,“都是我自愿的”。
“社长不知情”
看看这双眼睛,和她爸爸一样,冷淡又薄情。
其实并没有觉得自己错了,只是在下意识的讨好。
“偶妈跟你说的,看来你都忘了”。
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你爸爸就是这样,所以才抛下我们母女。
“走,跟我进去”。
崔恩淑扯着崔时青就进了浴室。
水好烫。
落到崔时青身上顷刻变为一个个红斑。
“偶妈,我好痛”
热腾腾的水雾压的人喘不过气,崔恩淑抹了把脸,缠在女儿身上的男人的幻像一下子逃走了。
时青全身红彤彤的,好像她刚生下来时的模样,小小的一个,稍不注意就会死掉。
崔恩淑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蜷缩着身体蹲在地上,“对不起啊我的时青,是偶妈的错”
“不怪偶妈,是时青不听话”
身上的痛让她的动作有些艰难,崔时青轻轻揽住妈妈单薄的肩,嘴唇被咬得泛白。
嘀嗒的水珠顺着眼眶落到鼻尖,繁重,潮湿,像被海藻缠住了。
马上就要溺死。
连灵魂好像也被分成了两半。
一个因母亲的痛苦而痛苦,一个却想要彻底扯开端庄的外衣。
偶妈,时青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