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茶水间回来,周培培还是气得不轻。
把时槿的咖啡端进去之后,周培培看着自己家这仙女一样出尘脱俗的老板,明明就是温柔又善良,能干又独立的好榜样,怎么能被那些人说得那样不堪呢?
“时总,公司的人简直太不像话了,在背后一直说你是故意推的叶书仪,还说你……”
周培培觉得那些话实在太难听,对时槿十分的不尊敬,说到一半就停住,不知道应不应该全部说出来。
但是不说又还是觉得十分生气,为时槿感到生气。
时槿抬头看了她一眼,瞧见她这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个女孩,也是因为真的站在自己这边,才会因为别人对她的这些谬论所以这般生气。这不也证明自己没有看错人么?周培培的确是个可靠的人手,她以后也不会亏待她的。
“随便她们说去吧,嘴巴长在人家那里,要说什么是人家的自由,我们管不了那么多。”
“可是那些人说的话也太难听了,而且都不是事实!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就只知道添油加醋在背后说你坏话。”
“别生气了,气出皱纹可不好看哦。”
“我都不介意人家说什么,你也就别再往心里去了,下回再听到这些话,你就甭管她们,等人家说够了说腻了自然不会再说了。”
时槿一副云淡风轻的态度,也把周培培的怒火渐渐压了下来,仔细想想时槿说的话,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两人正聊着,时槿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拿起手机一看,显示的是一串陌生的号码,时槿看了一眼,心里正疑惑是谁,接了之后,才知道原来是那天在商业街碰到的男人。
“我知道你一定会给我打电话的。”
时槿脸上露出舒心的笑容,这可是个让人高兴的好消息。
电话那头的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腼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那天时间太匆忙,我也没有来得及跟你自我介绍一下。”
“现在介绍也不迟,我很高兴你能给我打电话。”
虽然那天只有一面之缘,但是时槿也相信他既然能够决定给自己打来这个电话,那么一定是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
“时小姐你好,我叫郭家河,这几天我也有经过慎重的考虑,这段时间以来,您是唯一一个愿意相信我的人,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也愿意跟随你。”
“太好了!我这边十分缺像你这样的人才,只要你方便的话,随时可以来公司上班。”
一开始时槿还有点担心他是不愿意来上班,出于礼貌才特意打电话过来跟自己说一声的。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她有些意外,更多的是高兴。
“对于我们公司的情况,大概内容你也可以现在网上看一下,有哪里想具体了解的地方,也可以问我,我很乐意为你解答。”
“时氏集团规模宏大,在全国都是排的上号的香氛制作公司,能够进入时氏集团工作,是我的荣幸才对。”
时槿简单和郭家河说了一下时氏现在的情况,也明说了她刚进来公司不久,接管研发部也没多长时间,正是用人之际。
那天在商业街的时候,她就很欣赏郭家河的制香才华,并且在电话里就给郭家河开出了一个十分丰厚的薪酬条件。
“什么?时小姐,您确定要给我这个薪资吗?”
郭家河惊讶不已,他当时在帝城,拿到的薪水也只有时槿给他开出来的一半,明明他跟时槿才见过一面,她就真的这么信任他吗?
“以后我会根据你的工作表现不定时提薪,其他年终奖和各项奖金也会按照公司规定发放,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我很满意这个薪酬,随时都可以上班。”
两人聊得十分开怀,忽然电话那头却传来了摔东西还有砸门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女人和孩子凄厉的哭喊声。
时槿眉头一皱,问:“你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实在不好意思,因为我来海城的时候,身上也没什么钱,只能找了个偏僻的合租房,我隔壁房间住着一家三口,那家的男人整天浑身酒气,爱喝酒还喜欢出去赌博,一喝醉了就打老婆孩子,这些声音是不是吓到时小姐了?”
听着郭家河那充满歉意和担心的声音,时槿的思绪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忽然抓住,然后带回到前世那个昏暗无光的地下室里面。
那时候的她已经被崔子铭卖给了那个变|态富豪,被关在地下室里面囚禁着,每天都要遭受他的毒打虐|待,她也曾发出过那样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而她叫得越惨,那个男人就打得越狠,简直是人间炼狱。
这个时候,郭家河那边再次传来了女人的痛苦尖叫,才把时槿的思绪回忆打破,拉着她回到了现实中。
“你现在马上收拾东西,一会儿有一个叫老金的人过去接你,帮你搬东西离开。”
“离开?可是时总我还没找到地方搬,我……”
“住的地方你不用担心,我会安排好住处给你,你只要带着自己的行李过去就可以。”
挂掉电话之后,时槿又立刻给老金发了信息过去,把郭家河的地址发给他,还交代他几句其他的事情。
时槿忙完这些,抬起头的时候,看见周培培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
“时总,这是谁打来的电话?你刚才还提到了住处,需要我安排吗?”
“是我前几天碰到的一个很有天赋的调香师,现在他已经答应过来公司上班,以后我就多了一个好帮手了。正好你家隔壁那个公寓间是不是还空着?”
周培培点点头,说:“是空着,跟我住的那个是一样的户型,里面的家具家电也差不多,那天我搬家的时候有看过一眼。”
“那好,你马上帮我去办理一下手续,入住人的名字是郭家河,就职部门填调香研发部。安排好了住处,你准备一下他入职的事情。”
“好的,我马上去办。”
这边时槿的事情都交代妥善,另一边郭家河也在紧张地收拾着行李,隔壁还是在持续地不间断地传出来打人的声音。
这声音听着还好像越来越凶了,男人充满酒气的骂声,还有小女孩和女人越来越大的哭声,一墙之隔听到都觉得胆战心惊,更别提当事人的母女俩有多难过了。
郭家河的行李本来就不多,衣服也就那几件,最贵重的就是他带着的一些调香原材料和工具了。
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之后,隔壁的声音还没停下来。
“爸爸,爸爸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
小女孩的哭喊声传来,郭家河再也忍不住,打开|房门走出去,用力拍着隔壁房间的门口,喊着;“开门!再不开门我就报警了!”
少许,房间里的人才走出来,门一打开,扑面而来就是一阵刺鼻的劣质脸颊的酒精味道。
郭家河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捂着嘴,几秒钟之后,才睁开眼睛看清楚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一双眼睛通红,脸色黝黑,还光着膀子,身上除了酒气还有浓重的汗酸味,郭家河甚至还看到他的肩膀上溅了几滴鲜血!
“干什么,你要报警?”男人一张口,声音粗糙,不断往外喷着酒气,一双红眼睛恶狠狠地瞪着郭家河,像是要把他活吞了一样。
郭家河定了定神,大声地说:“打老婆孩子,喝酒赌钱,你还是个男人吗?是男人就应该想办法多赚钱,给老婆孩子过好日子,而不是你这样只知道打人出气!”
“哟呵,老子教训自己的女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总之,就是不能打女人孩子!”
郭家河不是粗人,也说不出几句粗话来反驳,但是越过男人的肩膀,依稀能看到里面蜷缩在角落里的母女俩,头发凌乱抱着一起哭,看着实在可怜。
见到郭家河眼睛往房间里面瞄,而且还要替里面的母女俩出头,男人酒气上头,骂骂咧咧地揪住了郭家河的衣领子,扬起另一只手的拳头大声吼道:“你一定是那个贱|人的骈|头,好啊你们,都敢踩上门来,我打死你再把里面那个不要脸的贱|人打死,让你们两个敢给我戴|绿|帽子!”
男人喝多了,又情急上头,冲着郭家河挥的第一拳打了个偏,被郭家河躲了过去。
这下子可把男人气得更加厉害,将郭家河用力往后面一推,郭家河被推出去,后背重重撞到围栏墙壁上,顺着墙壁滑落下来坐在地上,疼得脸上五官都皱成一团。
细小走廊的老房子,几十米长的走廊一直过去,被分隔成了大小不一的简陋出租房,走廊上面则挂着租户们的衣服,昏暗而潮湿。
看到这是真动起手来,刚才还在旁边看热闹的其他租户们纷纷躲回自己的房间里,生怕不小心殃及池鱼。
男人看着坐在地上起不来的郭家河,往手上唾了两口唾沫,几步走到了郭家河的面前,又把他拎起来,嘲笑地说:“你不是很嚣张想要教训我的吗?来啊,还手啊!不还手我今天就在这把你给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