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煜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容蓁这是......吃醋了?
心底的那股慌张瞬间消隐,转而升起一丝窃喜来。
容蓁在吃顾听颜的醋,也就意味着,他在容蓁心中的地位,不低。
想至此,楚天煜眼中的欢喜之色更甚,声音里也不由得多了几分轻哄,“蓁蓁,刚刚是我不好,不该冷落了你。
时候不早了,你怕是饿了,我去给你拿你最喜欢吃的糕点好不好?”
容蓁:“......”
楚天煜脑补的属实多了些。
不过,她确实有些饿了,有人为她献殷勤准备午膳,她自然是没有拒绝的道理。
看着明明什么也没做却被楚天煜捧在手心的容蓁,顾听颜神色微凝。
楚天煜,她心中天神一般的男子,在容蓁面前却要费尽心思讨好,就连和自己多说了几句话,都要同容蓁耐心解释一番......
见楚天煜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蜿蜒拐角处,顾听颜脸上的笑意隐去,走到容蓁面前。
容蓁微微抬眸,眼底升起几分戏谑。
“昭宁郡主。”
“嗯。”
容蓁浅浅应了一声,静等顾听颜下文。
“能得三皇子这神祗一般的人儿青睐,昭宁郡主真是好福气。”
福气?
听到这两个字,容蓁当即在心底笑了出来。
因为顾听颜口中这所谓的福气,上辈子她容家满门没有一人得以善终。
这福气,她可要不起。
“顾小姐若是喜欢,这福气送你也未尝不可。”
容蓁说的漫不经心,可在顾听颜心底却是激起了重重一圈涟漪。
容蓁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并不在意楚天煜?
不对,她分明就是在炫耀!
炫耀楚天煜对她的宠溺无双!
“三皇子乃是人中龙凤,倾慕他的女子如过江之鲫,希望昭宁郡主日后还能这般有底气。”
容蓁:啧,这莫名其妙的敌意。
嘴角绽出一抹笑,容蓁轻松开口,“既如此,那我便祝愿顾小姐早日得偿所愿,顺利入主三皇子府。”
容蓁这句说的倒是真心话,如果顾听颜能成功收服楚天煜这个人间败类,她倒是省了不少心。
然而,这话听在顾听颜的耳朵里却成了赤裸裸的炫耀。
看着顾听颜眼中一闪而过的愠怒,容蓁:“......”
果然,她和顾听颜是天生的八字不合。
而这顾听颜更是和楚天煜一个德行,就喜欢那些费尽心思也得不到的东西。
“蓁蓁,顾小姐。”
楚天煜离开的时间并不长,容蓁和顾听颜刚说了几句话,楚天煜便带着食盒走了过来。
“已经到了午膳时间,几位小姐不如留下来一起?”
楚天煜还有着利用顾听颜的心思,态度自然要热络些。
顾听颜本就对楚天煜有着别样的心思,听他这般说也就顺水推舟留了下来。
容蓁又靠在树干上看起了戏,心里盘算着要不将楚天煜和顾听颜凑到一起算了。
暗中,慕景澜看着一脸娇羞状的顾听颜,眼底闪过几分嫌弃,随即眼神却是闪了闪。
他和容蓁起了同样的心思。
看来,是要找个机会帮楚天煜先娶个皇子妃了。
楚天煜此时还不知,他心心念念的蓁蓁,和恨得咬牙切齿的死对头慕景澜,已经开始琢磨着怎么帮他娶妻了。
“蓁蓁,尝尝这个,你最喜欢的桃花酥。”
看戏间,楚天煜已经将一块精致的糕点送到了容蓁面前。
容蓁抬手接过,咬了一口,倒是熟悉的味道。
宫中御厨的手艺,哪怕是容王府,都是吃不到的。
世间最珍奇精美的东西,大多都在那皇宫里,难怪世人都想坐上那至尊之位。
容蓁刚吃完桃花酥,楚天煜便又递过了一杯还温热着的茶水。
盛京之人多爱热茶,可容蓁却偏偏更喜欢口感更为舒适的温茶,这些哪怕重活一世楚天煜都还一一记得。
见此情景,顾听颜顿时觉得楚天煜刚刚亲手递过来的糕点不香了。
说起来,今日是她倾慕楚天煜两年以来,楚天煜对自己最为亲近的一次。
若是以前,她怕是做梦都会笑醒。
可此刻却是全然没有了兴致。
原因无他,人比人气死人。
她用尽浑身解数也得不到的东西,容蓁却是只需要轻轻一个抬手,便唾手可得。
“蓁蓁,可吃饱了?”
“嗯。”
容蓁应了一声,随即提起步子继续朝着山顶走去。
楚天煜将手中糕点放下,追上容蓁的步伐。
见状,一众小姐自然也连忙跟了上去。
好好的一顿午膳,在场众人,除了容蓁,一个个吃的都是食不知味。
楚天煜自然是全程都在顾着容蓁的胃口,只趁着空档随意吃了几口容蓁不很感兴趣的。
顾听颜则是全程都忙着看二人浓情蜜意,哪还有心思多用一口。
至于其他几个位小姐,则是全程都在打量顾听颜的脸色。
虽然已经是晌午时分,但终归还是在三月,耀眼的阳光打在身上,不仅不觉得燥热,反而有种柔和的慵懒。
容蓁的脚程并不快,可对于顾听颜那几位娇弱的官家小姐来说,却无疑是一场折磨。
更何况那几人的午膳还用的那般潦草。
还没走多远,顾听颜便觉得饥肠辘辘,可让她就这般停下,她却又不甘心。
楚天煜是皇室子嗣,平日里除了去容王府,便鲜少出宫,所以顾听颜能够见到他的机会并不多,更遑论同游。
没有过多犹疑,顾听颜只是咬了咬牙,便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剩下的那几位官家小姐自是叫苦不迭,可她们的家族都是顾丞相一派的人,所以顾听颜做的决定,她们只能听从。
到山顶之时,已经过了午时。
景象比之之前更加绚烂了几分,娇嫩的淡粉色桃花瓣四处飞扬,空气中到处都是浓郁的桃花香,容蓁不禁十分惬意的眯了眯眼。
顾听颜几人费力爬上来之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景象。
容貌精致的女子一身红衣,微靠在手臂粗的桃树枝干上,眸子微阖,闲适又自在。
反观自己,一身华丽的衣裙沾满了泥巴,精心描绘的妆容也被汗水浸湿了大半,整个人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无名的怨气,看向容蓁的目光也愈发的不善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