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山风吃完之后,双眼放光的盯着,趴在自己肩上的嘻嘻哈哈。
云衣连忙将两条四脚蛇,收入一个竹筒,放进包里。
“你……你怎么不怕!”
云衣郁闷了,这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张山风冷笑:“你们苗疆五毒,味道还可以,比蛐蛐味道强多了。
我还吃过炸蝎子,炒蜈蚣,干煸蜘蛛,四角蛇羹,瓦罐癞蛤蟆……
还有油焖青蛇,清蒸……”
一口气说了十几道毒物的烹饪方法,连火候,去毒方法,佐料都说的一清二楚。
“……”
云衣目瞪口呆,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盯着。
眼前这个,比她稍微大一点点的少年,笑起来:好可怕!
然后,云衣下意识的将背包,往后挪了挪。
那里面的宝贝,可不就是这个少年刚刚说的五毒,以及各种毒虫?
这可是她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的极品。
“明明你不怕嘻嘻哈哈,刚才那会儿,你鬼叫什么?”
少女怒了,似乎被耍了。
张山风端起云衣刚刚喝过的茶杯,闻了闻:“没有口臭,看来苗族有独特的刷牙方式。”
云衣双拳紧握,一脑门的黑线。
张山风喝了一口茶,压了压惊:“那条四脚蛇钻的地方太刁钻,怕变太监……
不然,它这会儿应该被清蒸了……嗯,油炸也不错,沾点芥末,人间极品!”
云衣又后退一步:“……”
太可怕了!
张山风这时候,才真正仔细看了一圈这个异族少女,从审美的角度,他到希望这个是他媳妇。
不过这姑娘,太危险,动不动就放蛇,还在那么关键的地方,要不得。
于是张山风兴趣,骤然降低的敷衍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泥达锅……”
云衣气势有点被压制,下意识的说起苗语。
“我还你大爷呢!”张山风茶杯重重的按在桌上,大喝一声:“别说鸟语,说官话!“
“你大哥昨天晚上,跟我阿爹订下的事情,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所以就过来瞧一哈……“
云衣有些羞红的回应,虽然大方,却并没了之前的爽朗。
说完,云衣连忙朝门外跑了,她居然有些害怕这个少年了!
不过她跑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回眸,朝着张山风勾魂一笑:“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张山风下意识的加紧双腿:“你最好别来!”
……
营寨,大厅
张山风不满的问向大张:“大哥,苗族之女的事情,大哥你是不是该跟我说一说?”
没有人喜欢一大清早起来,有一条四脚蛇,钻进那么关建的位置……
是个男的,两腿都会一凉,况且还带毒的……
“昨晚我跟苗族族长谈的很融洽,只是还缺点信任,这不是你都十五了,给你找个媳妇嘛!”
大张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福伯老怀大慰的笑着点了点头,连连附和。
牟斌眉头微皱,看不出心思。
海宽嘴角上翘,搞定了苗族,知府等于脖子上,架着一把刀。
张山风微怒的瞪了眼大张,“你都不跟我商量一下,自己就定了,问过我没有?”
福伯乐呵呵的劝到:“长兄如父,你的婚事,当然是当大哥的操心。
山风啊,这事你大哥没做错,那丫头水灵,听说是整个琼州,首屈一指的大美女,你捡便宜了……”
显然,福伯是巴不得早点看到他们两兄弟成亲,十五岁,在这个年代,太过正常了。
海宽原本也想插一句:“云姑娘可是琼州……”
不过,他被张山风一眼瞪得,没敢接着说。
老板生气了,要扣工资的!
张山风灵机一动:“我爹……”
“爹昨晚托梦给我,说我这事儿办得好,他就盼着你能成亲,早日生娃,延续家族香火!”
大张显然知道张山风要说什么,提前封住了张山风的嘴。
张山风:“……”
咔嚓,这一招似乎不顶用了,被大哥学会了!
“风弟啊,大哥知道你今天受了点惊吓。
苗族女子,的确没有京城大家闺秀的娟秀。
再加上,她又是族长的掌上明珠,脾气确实古怪了一些。
但是!
咱们想站稳琼州,需要找一个盟友,大世家尚且有联姻,这个是很正常的,你就忍一忍。
更何况大哥没坑你,替你把过关,云姑娘你也见过,你赚大了。”
大张苦口婆心的劝说,虽然是劝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这事没商量了!
张山风脸色很复杂,他毕竟带着后世灵魂,还不太能接受这种,突然就冒出一个媳妇。
而且,他本能的抗拒,这种将婚姻,当作筹码的利益联姻。
虽然他并不反感,甚至本能的喜欢,那个可能是他目前,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
但是!
这是从外貌而言,这事儿又不是逛青楼找小姐,嗨一晚上就完了。
这是要一辈子过日子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最重要的是:对方武力值!
而且,还用毒!
哪天要是发现他,去跟青楼妹妹吟诗作对,死的是他,还是青楼里的姑娘?
“风弟,反正你跟皇宫那位的关系,迟早是要回去的。
要不先应承着,只要别弄大人家肚子。
到时候,咱们离开这鬼地方,自然不用理会这些!”
大张看张山风脸色并不好看,于是想出了后世比较流行的方法。
只是大张不知道,因为这个提议,接下来他的肚子胀得老大。
然后,后面的两天,大张都在茅厕度过了。
祸从口出!
张山风看了眼大张,这货就是典型的“渣男”啊!
不过,他内心其实很是意动,似乎这个主意不错!
但是!
咱们绝对不能这么表现出来,牟斌还看着呢!
所以张山风咳嗽了一声,回应道:“我再想想!”
此时,众人头顶,大厅的上方的横梁上,云衣磨着银牙,极其小心翼翼的打开一个竹筒,竹筒里面爬出一只很小的蜘蛛。
随着云衣红唇无声的语动,小蜘蛛慢慢的爬向大张的上方。
然后,蜘蛛吐出蛛丝,直到蛛丝接近大张的鼻梁,一滴液体滴到大张的鼻尖。
大张感觉似乎鼻子上有点凉,于是用手在鼻子上擦了擦,除了一股微不可闻的香味,大张没察觉到,所以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此时,张山风撇开话题:“大哥准备,如何应对余知府的晚宴,这明显就是鸿门宴!”
由于苗族的加入,大张显然很有信心,轻笑一声:“我准备带十五锦衣卫,和五十个流民壮丁,把你的火铳和火药带一些,加上苗族带去的壮士,应该足够了。
想来知府那些衙役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很多还是本分的老实人。
只要我率领锦衣卫,公布海宽以及我们这段时间,搜集的知府罪证,大部分衙役,必然不敢跟着余知府对抗朝廷。
只要大部分衙役不敢附逆,余下知府的心腹,想来不足为虑。
再说,有苗族的帮助下,基本上,万无一失!”
牟斌皱了皱眉,担忧道:“大人,苗族可做外援,但是也不能全指望他们。
流民壮丁没见过世面,很容易乱作一团,大人还是将锦衣卫都带走为好。”
福伯并不赞同:“如果大老爷将所有的锦衣卫都带走,营寨可就没有人主事了。
一旦有人来袭寨,寨子可就……”
大张仔细思索了一下牟斌的建议,以及福伯的顾虑。
他沉吟了片刻,看向张山风,“风弟你一向有主见,你怎么看?”
“大哥不仅要将锦衣卫全都带去,另外流民拨去一百人,并且老头和牟百户也要跟着一起去。
你们必须拿下余知府,否则我们会很被动,这里毕竟是他的地盘!”
张山风很凝重的语气,对着所有人说道。
海宽见张山风如此慎重,不由得想到一种可能:“对抗天子亲军锦衣卫,东家还有国公爷和朱指挥使,甚至太子亲笔书信,他还敢造反不成?”
本来以为锦衣卫千户出手,海宽以为事情应该很好解决。
锦衣卫拘捕一个知府,是不需要向刑部和吏部报备的!
但大张之前的态度,让他有所警惕。
如今拉上苗族,张山风甚至觉得还有变数,海宽不由得想起唯一一种可能。
造反!
“如果我们全都死了,他有没有造反,都不重要!
到时候只需要上疏朝廷,苗族叛乱,或者黎族又闹事,杀死了我们。
朝廷最多给我们抚恤一下,然后他最多领一顿斥责,甚至知府的乌纱都能继续戴下去!”
张山风冷笑一声:海宽毕竟只是个穷秀才,想法很天真!
海宽哑然,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最终只能蹦出几个字。
“岂敢如此……”
“二老爷说的没错,换做是老夫,如果锦衣卫上门问罪,也会一不做,二不休,先统统杀了再说。
何况,此地山高皇帝远,发生什么事情,还不是由得活下来的人怎么说!”
福伯倒是很赞同张山风的话。
他是与张老三一起,从土木堡的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见过太多的血火。
他当初做逃兵,就差点成功了,只是差了点运气,上级没死绝,把他认出来了。
如今,就算年纪大了,福伯只想过点平民日子,但骨子里军人的杀伐果断,一点都没忘记。
大张也点头赞同,但他还是有所顾忌:“营寨怎么办?
剩下两百流民,一旦遇到突发情况,很容易混乱,没什么战力可言。”
这才是大张的担忧!
自己的媳妇,手下兄弟的妻小,以及流民的老婆孩子,都在营寨!
如果后院起火,老家被抄了,等于不战自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