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阳的计谋,十分顺利。
朱祐樘不好色,但是他跟历史上的弘治皇帝不一样,他不拒绝美色!
所以,一场偶遇。
在熟知朱祐樘行程的谢迁,巧妙的安排之后,仅仅见了一面,纳妃之事,就提上日程了。
……
京城,谢府
破天荒的,少詹事兼任东宫讲官的谢迁,居然邀请张山风去府上做客!
这是这么多年来,头一回有文官,邀请他去做客的!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尤其是,兵伐孔府,孔庙失礼之后,他的名声,在文人圈子,已经烂透了。
如果不是碍于斯文,懒得与张山风一般见识,早就……
算了,不找借口了。
主要还是张府家丁,以及随行的护卫,战斗力实在恐怖。
同时,又是一帮断腿专业户,这才让张山风还能这么潇洒的,在京城来去自如。
但是!
文官与他,不是一路人!
这个请柬,充满了阴谋的味道!
……
张山风其实很不想鸟谢迁,这货明显没憋着好屁,摆明了要给自己下套。
没办法,家里有个书香门第的牟双,掌着他的钱袋子。
在牟双的威逼利诱下,为了不让辽东的骷髅师饿肚子。
张山风带着刚刚回京不久的余寘,不情不愿的踏进谢府。
要不要……
将账簿交给云衣掌管?
算了!
那是个败家娘们!
没事就开个粥棚,养一帮乞丐流民;
没事就往琼州苗族,疯狂运送物资;
……
要是让云衣管钱袋子,那还得了?
就算张山风家大业大,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她的手,是漏的!
……
酒宴很冷清,没有陪客,就张山风和谢迁两人,加上余寘护卫左右!
幸亏谢迁善于侃,一通天南地北,日月星辰,山河海川,古今中外。
甚至,风流野史……跟张山风聊的不亦乐乎。
张山风举起酒杯,与谢迁隔空碰杯:“谢大人,你恐怕是不知道!
再给本官几年时间,本官或有可能造一火炮!
一门……从这里一炮能打到皇宫,保管陛下的住的寝宫,都要破一个大窟窿!
把他从龙床上震下来……
嘿嘿!
嘿嘿嘿!”
张山风显然是喝多了,开始吹起来了。
身旁的余寘赶紧止住张山风,给谢迁赔礼:“恩师喝多了!
酒后胡言,谢大人切莫当真,切莫外传!”
要炸皇帝的寝宫!
这跟造反有什么区别?
谢迁正在犹豫,要不要参张山风一本。
不过,他很快就放弃了。
这货跟陛下关系太好了!
据小太监说,他还骂过陛下是狗皇帝,到现在一点事儿都没有,参了多半也不会有啥结果。
毕竟,大明朝不是辫子朝,动不动就搞文字狱。
谢迁很礼貌的微微一笑:“无妨!
张大人的火器锻造之术,却有鬼斧神工之能。
下官还是很期待,如此强大的火器出现。
那也是大明之福!”
这是真话!
大明的火器当世无双,这一点,谢迁是认可张山风功劳的。
张山风猛然一拍桌子:“算你识相,说得好!
你这人说话,就是跟那帮狗屁大儒不一样!
老哥……我……看好你!
过两天跟陛下说说,让你入阁升官!
来,再干一杯!”
谢迁看着张山风举着举杯,微笑的起身:“多谢大人提携,本官最近收了一义女,可为大人献上一曲,以作报答!”
说完,他唤来家丁,吩咐了几句。
少女一入场,张山风和余寘的眼神就挪不开了。
哪还有心思,听什么琴曲?
弹琴的人,才是重点!
张山风迷糊的眼睛,一眨不眨,一抹嘴角的涎水:“比之云衣还漂亮!”
这不是喝多了产生的朦胧感,的确是事实。
此女姿容,的确还在云衣之上!
连谢迁都有些感慨:“世上或许不存在倾国倾城,但绝对存在祸国殃民!
如褒姒,如妲己,如杨玉环……
此女当得上祸国殃民!”
张山风贼眼就没离开过少女,一脸坏笑,装腔作势的摇头晃脑,假装听曲儿。
谢迁见状,嘴角含笑:“张大人举荐之恩,无以为报!
小女年方十六,可入得大人之眼,结为亲家?”
张山风看都没看谢迁,下意识的回应:“入得!
当然入得!
结……结……!”
余寘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但是很快恢复正常。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也喜欢少女,但是他不敢表达,更不敢跟恩师争。
一曲罢,少女微微躬身,给张山风见礼:“民女拜见大人!”
张山风本来打算起身搀扶,不,揩油。
但是!
他发现醉的太厉害,差点跌倒,幸亏余寘扶了他一把,不至于太难看。
张山风咳嗽了一声,掩饰尴尬:“额,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哈?”
少女捂嘴一笑,眼神还故意不着痕迹的甩了一记媚眼,魅惑勾魂。
少女嫣然道:“民女林唐儿!”
张山风似乎没有听到一样,嘴里已经有着呼噜声。
余寘离得最近,当然知道张山风喝多了,昏睡过去了。
所以,连忙给谢迁和林唐儿赔礼:“对不住,恩师不胜酒力,还望见谅!”
谢迁一愣,随即恢复微笑:“府上有上房,要不……”
余寘扛起张山风,拒绝了谢迁的好意:“不了!
大人要是夜不归宿,末将在师娘那里,不好交代!”
云衣最近易燥易怒,余寘可不想触那个眉头。
接下来,结亲的事情,让他们夫妻自己去折腾。
他一个徒弟,可不想沾锅。
谢迁秒懂,含笑的点头:“如此,老夫就不多留你们了!”
一番客套,余寘扛着张山风,进入马车。
两人在十几个家丁的护卫下,离开谢府。
……
马车驶出谢府不远,张山风突然坐了起来,吐出一口酒气。
余寘吓了一跳:“恩师,您没……”
张山风冷笑了一声:“学着点,要想官儿做的大,就得酒量好!”
这是几千年的中华文化,哪一个朝代,都是一样的!
余寘有些不解:“那恩师为何……装醉?”
他当然不知道为什么,连张山风都没明白为什么。
但是!
张山风下意识的觉得,这里面有道道,不然为什么谢迁找自己喝酒?
张山风脸色有些冰冷:“谢迁是个文官,不可能没事找我喝酒!
问题……八成在那个女人身上!
刚刚,你做的很好!
如果你答应留在谢府,为师恐怕会有大麻烦!”
所以,如果余寘刚才要是答应了谢迁留宿,张山风也会借着酒疯离开。
明知道是坑,难道还往下跳?
傻不傻?
……
翌日,清晨
一大早,张山风都还没睡醒。
朱祐樘就在卧房门外拼命的敲门:“张山风——给朕滚出来!”
张山风艰难的睁开眼睛,身旁的牟双早就起床梳妆了。
此时,听到门外的怒吼,牟双赶紧披着外衫,将房门打开。
见到朱佑樘之后,她很识趣的出去,然后将房门带上,将房间留给他们两兄弟。
张山风将手伸出被子,就算房间有火盆,依旧感觉丝丝凉意。
所以,他就没准备起床,而是继续躺在床上。
朱祐樘看到张山风还没起来的意思,更加怒气冲冲:“敢跟朕抢女人,你活腻了吧!”
说完,一脚踹向张山风,就要动手扑打。
张山风一脸懵b,用被子裹着自己,怒喝道:“狗皇帝!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抢女人,你在说什么?”
朱祐樘闻言,微微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你昨晚是不是去了谢府,还带回来了一个女人?
那他m的,是老子的女人!
下个月,朕要纳入后宫的皇妃!”
张山风脑袋炸了,他明白了:中计了!
赶紧给朱祐樘解释:“昨晚,我没带她回来!”
昨晚他装醉,让余寘送他回家。
他记得清清楚楚!
但是,他还没搞明白发生什么事情!
朱祐樘根本不听,继续隔着棉被拍打张山风:“别狡辩!
刚刚在后堂,朕还看到了她!
她说,是你强行带她回府!
谢迁也说,你仗着朕的宠幸,强抢了他的义女!
你小子好色,也不能动兄弟的女人啊!
朋友妻,不可欺!
这点道义,你都没有?
你活到狗身上去了!”
张山风也是怒火上涌,干脆杀将而出。
然后,他一把推翻朱祐樘:“去你m的朋友妻,你还没娶她!
再说了!
都说了不关老子……”
话还没说完,朱祐樘已经重新站了起来,跟张山风扭打在一起。
然后……
房间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甚至,听到火铳和刀剑的声音。
张府噤若寒蝉,都围在房间外面,没有人敢进去。
里面一个是一家之主,一个是当朝皇帝!
林唐儿也夹杂在人群中,脸上闪现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微笑。
祸国殃民!
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