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根本没想到这些,听着宁泉海的话,只能不甘心的答应下来。
想着找时间,再偷偷过来看厉霆深。
病房里,厉霆深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薄唇启合,“关门。”
温妤迟疑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她再转过身,看到男人的侧脸十分疲惫,他的眼神也变的涣散无神,只是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温妤看了眼时间,走过去问道,“厉总,你要吃点什么吗?”
男人只是摇头,“不用。”
温妤哦了声,准备继续回到沙发上坐下,手机震动了一声,是李秀兰发来的信息,说继承手续有问题,要温妤现在就回去。
她皱着眉头,有些犹豫。
毕竟厉霆深这边也需要有人守着。
身后传来男人冷冽的嗓音,“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
“可是……”
温妤露出几分难色,作为他的助理,在这个时候守在医院,的确是温妤份内的工作。
“出去。”
他声音冷了下去,凝眉吐出这两个字,就转过身去。
温妤见状,只好说,“那我回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她拿上自己的东西,快步走出了病房。
听到关门声,男人的目光又暗淡了几分。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厉家的规矩,一旦他给正正做捐献手术的事曝光,等待温妤和正正的将会是无休止的折磨。
即便他已经做好了迎接那些后果的准备,但他不确定,正正会不会受到伤害。
这么想着,他心里平白冒出了几分懊恼。
温妤打了辆车,从医院直接赶回了温家,路程不远,她期间又接到了温静茹打来的电话,那边声音很小,温静茹似乎怕被人听到似的。
压着嗓子告诉温妤,“他们找了个理由,要让你放弃继承!”
温妤皱眉,又听她说了几句,随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到底,李秀兰母女在打什么主意!
温妤回到家里,看到金律师和李秀兰坐在客厅里,气氛似乎不那么愉快。
一见温妤回来,李秀兰立刻起身,迎了过来,拉着她不肯松手。
“小妤,你快听金律师讲讲,那块地,出问题了!”
“温小姐,我们提交材料之后,被审核机构否认了,他们认定你不是温建国先生在遗书中认定的唯一继承人,李心颖女士同样具有继承权利。”
“什么?”
温妤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
从血缘关系上来看,李心颖跟他爸,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李秀兰和其他男人的孩子,凭什么能成为文件的继承人!
金律师接着拿出几份文件摆在温妤面前,“温小姐,事实的确如此,所以,你们最好近期讨论一下继承比例的问题,过几天,我会再来一趟。”
说完,他便带着他的助手离开了。
温妤站在温家客厅里,只觉得头晕目眩。
她不甘心她爸苦心留给她的东西,就这么被李心颖分掉!
李秀兰在旁边听着,暗自窃喜,她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一切,假惺惺的安慰温妤,“小妤,我也不懂这些法律上的事,有什么问题,你跟心颖商量着来吧,以后,家里还都要靠你们。”
这话,说得好听。
一旦温妤松口,等继承手续办完,那块地和公司的股份都会有李心颖的一份,而且占比绝对不少。
到那个时候,她们母女俩会像寄生虫一样,吞噬掉她爸留下的一切。
可事到如今,除了按照流程办事,温妤没有任何办法。
她暗暗咬牙,瞥了李秀兰一眼。
“好啊,反正我一个人,也撑不起这个家。”
她说完,回房间陪了正正一会儿,忽然想起了那天温静茹拿给她的名片,那个姓韩的律师……
既然那个人是她爸去世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而李秀兰至今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或许,他是可以信任的。
温妤拿着名片,匆匆离开了温家。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李秀兰慢悠悠的喝着茶杯里的茶,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不管温妤找谁帮忙,她都赢不了!
温妤打了三四次,电话才接通。
听到对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温妤攥着手机的手都不稳了。
“喂?哪位!”
“你好,我姓温,我想找韩律师。”
几秒钟后,那人叹了口气,“我发给你地址,现在过来吧。”
他似乎早就知道温妤会找他,也没多问,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看着地址,温妤皱了下眉头,这个地方她曾经去过,就在厉霆深和亦亦住的别墅区里。
她没有其他选择了,只能按照对方说的做。
先看看有没有办法破坏掉李秀兰的计划!
她按着那人发给她的地址,按响了一栋别墅的门铃,“你好,韩律师在吗?”
门很快被佣人拉开,那人看了看温妤,带她走了进去。
花园里一片枯寂的景色,一点生气都没有。
推开别墅大门,也能闻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加上别墅里的装修和昏暗的灯光,一切都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温妤慢慢挪动脚步,掩去眼中的诧异神色。
很快,她被带到了二楼的房间门口。
“请。”
佣人推开房门,示意她进去。
温妤深吸了一口气,“韩律师?”
她面对着书桌前的男人,低声问道。
对方抬起头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比温妤想象的要更加年轻,他修长的指尖攥着一支钢笔。
“你就是温总的大女儿?”
听他这么说,温妤点了点头,她基本可以确定,这个人很了解温家的情况。
“在国外呆了七年,怎么突然回来了?”他随口问着,低头在纸上写写画画。
跟金瀚那种一直野心勃勃的看着委托人的律师不同,韩宇戟给人一种很冷淡的感觉。
温妤愣了两秒,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你爸去世之前,一直想见你一面,但你不肯接电话,他走的时候,很不安心。”
没有等到温妤开口,他又说了一句。
话里话外,都冰冷的没有任何情感。
温妤垂下眸子,声音颤抖着,“听说,你是我父亲去世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你能不能告诉我,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医院会告诉我,他没能及时接受手术!”
她的情绪不可控制的激动起来,呼吸也越来越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