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被挖出来的人带去哪里了?”
刘三摇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我来的比较晚,来的时候那些事情已经结束,也是听别人说的。”
余秋堂扬扬拳头,刘三急忙缩缩脑袋,无奈地说:“我真的没有骗你,都说到这个份上,还继续骗你有什么意义,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余秋堂放下拳头:“那谁知道?”
刘三犹豫片刻,“矿长肯定知道,他才是真正上面的人,能接触到更多的东西,我就是个干活的的,人家也不愿意将太多东西告诉我。”
“矿长在哪里?”
“这可说不好,矿长不常来,大概也就三五天来看一次,每次待不了多久。
不过距离上次他过来,已经五六天了,按理说也该过来看看了。”
余秋堂思忖半晌,四处看看,发现房间里有个装文件的柜子,便将刘三绑起来塞进去。
“大哥,你看我该说都说了,你咋还不放过我呢?“
刘三吓得哆嗦。
余秋堂看了他眼,“所以你想死?”
“?”
刘三瞪大眼睛,很快明白过来,余秋堂将他放进去,起码还活着,若是真想让他死,直接干死塞进去不是更好。
顿时心里放松很多。
“大哥,可你将我塞在柜子里,要是有人进来找我咋办,不是到时候都露馅了,我也要跟他们安排事情啊。”
刘三无奈地说。
余秋堂一听觉得也有道理,又将刘三拉出来,“那行,你给我老老实实坐在桌前,之前做什么,还是和之前一样,不要漏出什么破绽,等到你们那个矿长过来为止。”
“好好,知道了。”
余秋堂让刘三坐在位置上,自己则是靠墙坐在他身后的地面上,这样从前面进来,一眼看不到他。
“大哥,我要是将矿长给牵扯进来,那我后面怎么办啊,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刘三哭丧着脸。
“那是你的问题,我只能保证我不弄死你,至于你如何在他们手里度过难关,那就是你自己该思考的事情。
不过,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耍什么心机,要不然,我可以给你保证,你活不过今晚。”
“不敢,不敢。”
刘三抹去头上的汗水。
“那大哥,要是矿长今晚不回来咋办呢?”
“不回来算你运气,你告诉我矿长出没的地方,我只要能找到他,就不会再来找你麻烦。”
“真的啊?”
刘三言语里充满惊喜。
余秋堂看了他眼,目光里带着几分审视。
刘三急忙转回脸去。
中间一个多小时,进来过几个办事人员,跟刘三请示一些事情,刘三保持镇定,还算应付的不错。
等下一批人离开后,刘三沉默半晌,终于没忍住转身蹲在余秋堂面前,“大哥,你刚才说的话算数?”
“哪一句?”
“就是说,如果你找到我们矿长,就会去找他,彻底放过我?”
余秋堂轻蔑地地看他眼,“当然算数,若是我不想放过你,何必这样麻烦?弄死你不就好了?”
“那是,那是!”
刘三紧张地揉搓着手,眼神闪烁,似乎经历过天人交战,最后还是一拍手,“也罢,既然大哥都这样说了,那我就豁出去了。我可以告诉您在哪里找到矿长,但是您必须答应我,不管如何,不能将我牵扯进去!”
余秋堂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刘三被看的心里发毛,几乎用恳求的语气对余秋堂说:“大哥,你是来的混江龙,不管事情如何,到时候你都能拍拍屁股走人,可我不行啊,我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得罪这些人,我可就没有活路了啊。
我一个人倒不要紧,但我还有妻子儿女啊,要是牵扯到他们可怎么办啊,你可能不知道,他们这些人狠着呢,要是得罪了,可不管怎么东西,直接就会让人全家都遭殃。
你就看在我们妻儿的份上,给我们一条活路啊,看大哥你也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要不然我肯定也活不到这会是不是?”
你倒是学会拿捏我了。
余秋堂心里暗暗发笑。
不过这个人说的也没啥问题。
他确实不是那种心狠手辣,一定要置人于死地的性格。
今晚在这里面对刘三,其实很多都是硬装出来的狠决。
但他对刘三说,不在意刘三的死活,倒不是故意,而是真这样想。
就刘三这种人,作为狗腿子,不知道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别看他现在很听话,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那是他受制于自己,若不是实力碾压,被刘三占了上风,那他立刻会变为另外一种嘴脸。
至于家人嘛,就更无所谓了。
都说祸不及妻儿,这就是一句屁话。
他的妻儿享受到刘三带来的福利,就该承受刘三带来的危机。
若能彻底分开,那对她们这些人也太便宜了。
“大哥,你看……”
刘三还在小心翼翼地试探。
余秋堂站起身,“行吧,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将矿长出没地说给我,我能顺利找到矿长,那你这这边的事情,我可以不捅出去。”
“那多谢多谢……”
“不过,”余秋堂又继续说,“你说的信息,最好有用,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能给与你的信任度也有限。
你若是不珍惜,将我的信任度提前消耗完了,那就不能怪我!”
“不敢,不敢!”
刘三听出余秋堂语气里的松动,欣喜若狂。
十分钟后,余秋堂离开矿场。
当刘三说完后,他直接敲晕刘三,如果不出意外,那小子能睡一会。
他走之前,警告过刘三老实些,不要想着自己离开就通风报信的事,那样他会让刘三和妻儿死得很惨。
刘三当时答应了。
但后面他会不会反悔,余秋堂并不知道。
他只是觉得刘三反悔的可能性不高。
不说他对刘三的一番恐吓,让刘三看到他的本事,知道得罪他没什么好果子吃。
就说刘三是副矿长,若是矿长不在,他就能掌握更大权力,也是晋升的希望,他也有不报告的动机。
大概四十多分钟,余秋堂回到宾馆。
先是和里面两人通气,然后再次离开,独自来到镇子西边的一个小胡同。
这个胡同里住着四五户人家。
是镇子最早期的原住民。
余秋堂在黑夜里来到胡同西边第三个院子门口,擦亮火柴,点燃看了眼门牌号,然后绕后侧面,使劲一跳扒着墙上去。
确定里面黑漆漆的,并没有什么动静,这才翻身跳进去,轻手轻脚来到院子。
这个院子正是刘三交代矿长出没的地方。
院子本来是矿上的公房,但主人前两年在井下死了,留下一个寡妇,后来矿长就和寡妇勾搭在一起。
余秋堂挨个房间贴在门外仔细倾听,在西边的房门外听到沉重的鼾声。
他推推门,发现门没有锁,便径直进去,循着声音来到炕前。
“呲啦!”
火柴再次点燃,照亮床上两个人的身影。
女人丰腴,男人五大三粗,膀子可比余秋江还要粗很多。
光亮点燃的瞬间,床上两个人同时被惊醒,男人逆着火光看着余秋堂,先是有点迷茫,几秒后才和身旁的女人同时喊出声。
“你他妈是谁!!”
这时候,火柴灭了。
余秋堂看那人在影子在黑暗里坐起身,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直接一拳砸在那人的脖颈。
他在矿里看到过矿长的照片,目力又好,一眼就确定炕上的男人正是矿长,便没有任何犹豫,一下子用了全力。
就这一下,莫说是个人了,哪怕是头野猪,估计也能被敲得晕过去。
“啊啊啊~”
女人吓坏了,发出惊恐的尖叫声。
余秋堂也没客气,直接一个耳光,将女人抽晕过去。
相由心生,这个女人刚才只看了一眼,就能看出不是什么好东西,一脸的骚气。
余秋堂重新擦亮火柴,四处看看,找到电灯的灯绳一拉,房间里立刻亮堂起来。
他走回炕边,一把撕下旁边的蚊帐,将男人双手绑在身后,绑个结实后,这才在男人脸上使劲抽起巴掌,直到将男人抽得迷迷糊糊醒来。
这个男人大概五十岁前后,已经不算年轻,但身体很魁梧壮实,满脸的横纹,一看平日里就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他醒后,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疼,一时间还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只是瞪着眼睛看着余秋堂。
足足半分钟后,他终于反应过来。
脸色立刻变得阴狠。
“你他妈是谁?!”
余秋堂弯腰捡起矿长的鞋,坐在炕边,在男人迷惑间,“啪”一鞋底抽在男人嘴上。
他的力气多大啊。
男人的嘴立刻被抽的肿起来,随后有血从嘴角渗出。
“我日……”
“啪!”
余秋堂一直保持着平和的脸色,矿长只要骂一句,他就抽一鞋底,仿佛机械一般。
前半夜,他就是用这个方法对付刘三。
刘三开始还不服气,后面被打得多了,也就老老实实了。
眼下也是。
在矿长眼里,余秋堂就仿佛一个冷酷,莫得感情的机器,只要自己一直说下去,余秋堂就会一直打下去。
慢慢地,他就服软了。
做这种没有意义的抗争,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被人用鞋底抽打,脸上和嘴上疼之外,还有心理的羞辱。
余秋堂的鞋底再次扬起来在空中,却发现矿长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恶狠狠地看着他,这才将鞋子丢回地上。
“冷静了?”
矿长冷冷地问:“你到底是谁,你怎么进来的,你要做什么?”
“这是三个问题,你比我还心急,”余秋堂摸出匕首,轻轻刮着手缝里的死皮。
“不过我都可以回答你。
这第一,我是一个寻亲的人,我的哥哥在你们这里失踪了,现在我打听到这里。
第二个问题是什么来着,我怎么进来的,你能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说明你脑子不好,我也同样可以回答你,翻墙,你们这点墙的高度,对我来说,和平地没什么区别……”
矿长下意识隔着窗子看向窗外。
那墙还算矮?
这种镇子上起的房子,墙要比农村的墙高出很多。
农村的墙只有两米多,不到三米的样子,可这里的墙壁都至少是三米开外。
一般人跳起来,自然够不到墙上。
可以有效防止贼翻墙进来。
没想到在余秋堂口中,这种墙矮到完全不值一提,简直如履平地。
再联想到对方能神不知鬼不觉进到卧室,若是真想对自己不利,那自己早就被搞死了。
“还有个问题是什么来着,哦,我来你们这里做什么,这个问题和第一个有点联系,我来是为了寻找我的兄长。
你不要试图说废话,我既然能找到你这里,你就该知道,很多事情我已经打听得很清楚,你能在这里做矿长,肯定是个聪明人。
我也不傻。
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这样可以节约很多时间,也不会影响我的心情。
现在是这个样,我直接说我的要求,你直接告诉我答案,我肯定要找到我哥哥,要不然我也不回会来这里。
我找不到自然不可能罢休,所以你没必要做无谓抵抗,吃那么多苦头,连累你在意的人。”
余秋堂说着,将哥哥的照片拿出来放到矿长面前。
“你只需要告诉,这里面哪几个人还活着,在哪里能找到,其他什么都别说,我也不想知道其他的多余的东西。”
余秋堂一番言语输出,没给矿长太多反应的机会,他下意识看向照片。
余秋堂一直盯着他的眼神变化。
果然,矿长看到某个方向时,下意识睁大眼睛,被硬控了几秒。
余春生恰恰就在那个区域。
“那么,你现在告诉我,这个叫余春生在维修工,还活着吗?”
余秋堂拿开照片,直直地看着矿长。
“我为什么……啊!!”
矿长下意识反驳,大概想说什么“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之类的话,但余秋堂直接将匕首隔着被子插入他的大腿,顿时一阵刺痛。
“我说过我不喜欢听废话来着,我刚才虽然没有刺中你的大动脉,但却伤到从属动脉,你若是一直这样拖延下去,我估计最多坚持不到半个小时。”
余秋堂残酷地笑道:“活着,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