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个临时代理的,又何德何能让你如此折节屈尊呢?这似乎不合逻辑吧?这不掉价吗?”
“岂不是自降身份?这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宋元腊听到江翰宁的调侃与质疑,心中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他知道江翰宁的这番话并非无的放矢。
但他仍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掩饰着内心的慌乱。
然而,江翰宁并未就此罢休,他进一步说道:“如果这件事传出去,不知情的人恐怕会误以为宋主任你有什么把柄在我手中。”
“或者是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需要向我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乞求原谅。”
“这样的传闻,对你的声誉可是大为不利啊。”
“再说?”
“再说什么?”宋元腊急切地看着江翰宁,眼睛此刻却充满了期盼与惶恐。
他期望从江翰宁的口中听到一句宽恕的承诺,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安慰,也能让他那颗悬在半空的心稍微安定一些。
江翰宁微微一笑,语气不急不缓:“再说我一个小小的代理主任,手中并无多少实权,怎么撼动得了你?”
“你树大根深,在这块地盘上,深耕多年,人脉极广。你是地头蛇,我即使是强龙也压不过你啊。”
“蚍蜉岂能撼大树?那岂不是以卵击石?你在这儿的势力与影响力很大,我怎会不自量力地去挑战呢?”
“你担心什么呢?”
江翰宁的话语间充满了智慧与深沉的城府,让人无法窥探其真实想法。
宋元腊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精光,他微微倾身向前说道:“老弟说得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本就是相互成全的。”
“这不仅仅是一种简单的交往方式,更是一种生活的哲学。”
他双手抱在胸前,指尖轻轻地摩挲着,仿佛在回味着江翰宁刚才的话语。
“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宋元腊缓缓地说道:“这句话这话确实经典,真是至理名言。”
“人生在世,难免会有磕磕碰碰,但是如果我们都能保持一份宽容和谅解,那么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会变得更加和谐。”
“人与人之间低头不见,抬头见。何必把关系搞得那么僵呢?”
“老弟,你能有这样的认识,真是让为兄的倍感欣慰。你的见识与智慧,远超我的预期。”
宋元腊当然并非真的惧怕江翰宁,他真正忌惮的是江翰宁背后可能存在的力量。
江翰宁的崛起,在宋元腊看来,早已不是简单的个人能力所能解释。他背后的力量,他无法窥视。
他明白,江翰宁的背景,可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深远,还要广阔。
就连蒋华都愿意为他背书,那么他背后的人物,究竟是谁?他能招惹得起吗?
然而,从江翰宁的言辞之中,宋元腊感觉江翰宁似乎无意与他为敌。
也许是因为他在这片地域的关系网络错综复杂,盘根错节,江翰宁若要在此地立足,必然会有所顾忌,不得不三思而后行。
除非他脑子被驴踢了。
宋元腊心中暗自庆幸,江翰宁应该不是那种冲动无脑之人,江翰宁应该不会轻易搬出背后的人物来压阵。
一个需要不断依赖他人威势来维护自己地位的人,显然无法得到幕后人物的真正认可。
因为那样做多了,在幕后人物的眼中,江翰宁就成了一个无能之辈,那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这一点,之前怎么没有想到呢?
思及此,宋元腊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悔意,早知如此,何必低声下气地乞求于江翰宁他呢?
“既然如此,那我就走了,不打扰了。”宋元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解脱,他放下了悬着的心,脸上浮现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走了。
江翰宁心中暗骂道,宋元腊,你在要给我处分甚至要开除我时,考虑到人情留一线了吗?
想过给我留一线生机吗?
如果说中层干部以下的人,因为职位较低,对魏峻冰心生畏惧,害怕他的报复,而不敢得罪他,甚至怕被魏峻冰暗地里针对,穿小鞋的话。
可是你这家伙卖身投靠比谁都彻底,完全倒向了魏峻冰,成为了他的帮凶,打压自己比谁都狠辣。
为虎作伥与邢狄雄相比,也逊色不了多少。
如果说邢狄雄是魏峻冰在普通干部中的走卒和爪牙的话,那么,姚思冶就是魏峻冰在中层干部中的亲信和心腹。
那么宋元腊呢?
江翰宁却对他难以界定,说不出来。
这家伙助纣为虐,为虎作伥,毫无底线,但是你也说他是谁的爪牙或心腹,那就二说了。
宋元腊这个人不会成为谁的死党。
他的行为总是以利益为转移,只会根据形势和利益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他的行为方式,就像是在玩一场没有规则的游戏。
当你对他来说有价值时,他会竭尽全力地捧你,让你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仿佛能登上云端。
然而,一旦你失去了利用价值,或者与他的利益产生了冲突,他会毫不留情地踩你,让你陷入深渊,仿佛被遗弃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江翰宁在心中暗暗叹息,这种人在现实生活中其实并不罕见,典型的小人而已。
在这种人看来,道德和情感都是可以被利用的工具,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
他们为了利益可以毫不犹豫地背叛任何人,甚至包括自己的朋友和亲人。
让人防不胜防。
然而,江翰宁也清楚,自己目前的力量还不足以解决这个问题。
既然现在自己力不能逮,他决定暂时放他一马,等待更好的时机。
倏地,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江翰宁的沉思。
他拿起手机一看,是苏静珊打来的。他知道,苏静珊打电话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你过来一下!”电话那头,苏静珊的声音传了过来,不容置疑,很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