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出来的也有不少人，花姐的声音没有刻意放小，不少人都听见了，目光有意无意的转了过来，其中不乏这次饮料竞标的失败者。
“不过话说回来，是他有错在先的，也不完全算我算计他。”楚悠悠感觉到周围人的视线，连忙不紧不慢地补了一句。
花姐给她竖起拇指。
顾明均在一旁听着两个人说话，忍不住笑了。
他原想出面帮助楚悠悠，结果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出手，她就已经把这件事情解决的非常好了。
楚悠悠又一次让他感觉到惊讶。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跟这个女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又忍不住笑了声，走到外头，给楚悠悠拉了车门，送她回去。
之后，楚悠悠一直忙着承包权的事情，一直没停下来，顾明均也有自己的事情，两人一直没有见面。
等到闲下来的时候，楚悠悠一算才发现，两个人竟然已经快十天没有见过了。
不算就没有什么，可要是算起来，心里总是放着奇奇怪怪的感觉，带着苦味。
晚上，她惯例回家吃饭，楚香兰在厨房里头炒菜，进门的时候正好炒完最后一道菜，照顾她过来吃饭。
“悠悠，正好，上去叫一下你姑丈，让他下来吃饭，天天没个正经事，就知道躲在房间里头，也不知道干什么。”楚香兰喊她。
话音刚落，张大勇就已经走下来了。
“谁说的，我那是最近监工累的，休息一下，你也要告我状。”张大勇没好气的回答。
他下来，接过楚香兰递过来的碗筷，开始分筷子。
楚悠悠对楚香兰和张大勇时常的拌嘴已经习惯了，只是笑了笑，摆好菜之后，坐在了位置上。
张大勇扒了好几口饭，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对楚悠悠说道。
“悠悠啊，今天下午的时候，厂子里头来了个人，以前好像没见过。”
楚悠悠来了兴趣。
最近来的生面孔一般都是来合作的，厂里订单不错，加上买了车子送货更快，她早就盘算着，过不了多久就可以还花姐的钱了。
“长什么样？有没有留下名片什么的。”楚悠悠问道。
张大勇想了想，“名片倒是没有留下，但是是个女的，坐着四轮车子来的，见你不在，问了你在的时间，说是明天再过来。”
楚悠悠点点头，最近大商店的事情他们总是开会，外商的要求不少，不容易弄。
楚悠悠已经好久没去厂子里头看过了，都是张大勇在监工，楚香兰在一旁帮衬着。
“行，我明天会回去，到时候看看是谁。”
一顿饭后，楚悠悠回了房间，洗了澡以后坐在窗户前擦头发，眼神看着楼下星星点点的人群。
这个时代没有手机，除了街头巷尾的固定电话，大部分的沟通都是写信。
楚悠悠想到要是她给顾明均写一份信，顾明均估计会笑掉大牙，她都能猜到的到那个时候他的表情。
甩了甩脑袋，楚悠悠摸了摸头发，确定都干透了以后躲进了被子里。
夜里忽逢了一场雨夹雪，吴淞树上挂满了霜冻，温度一下子骤降了好几度，湿冷的气息活生生将楚悠悠冻醒。
她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看了一样没有盖严实的窗户，可以窥见屋外白茫茫的一片，缩了缩被子，门被打开了。
楚香兰抱着一床被子进来，盖在了楚悠悠的被子上头。
“大半夜下雪，真是要命，我再拿了一床被子，你再睡一会。”
天气微凉，楚悠悠身上暖和了一点，当真睡着了，等再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照进了屋内，投射出屋内淡淡的灰尘在阳光底下飘着。
楚悠悠做起来，换了身衣服下了楼。
锅里头热着菜，楚香兰跟张大勇应该已经出工厂了，房间里头没人，楚悠悠将东西端出来，随意吃了两口之后，也去了工厂。
温度骤降了好几度，楚悠悠出门的时候哈了一大口气，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搓了搓手，楚悠悠往工厂的方向走。
到了门口，远远就看见了一辆四轮车子停在了工厂的门口，车屁股后头还冒着热气，看起来也刚来不久。
张大勇在工厂门口接待了人，正说了几句话，碰巧看见楚悠悠走了过来。
“来了来了，我们的老板来了。”
楚悠悠这才发现对方竟然是一个女人，带着一个个浮夸的黑色墨镜，高级时装的打扮，与一群粗布的工人显的格格不入。
“你好！”
楚悠悠摸不准对方的身份，但态度友好总是没有错的，因此率先问好，伸出了手。
站在楚悠悠面前的女人没摘下墨镜，但停着不动，似乎是在上下打量楚悠悠，没伸出手，只是开口问道:“你就是楚悠悠？”
这样不礼貌的态度，让张大勇脸色僵了僵。
他看着楚悠悠将手放了下去，在一旁解释道:“没错，她就是我们的老板，楚悠悠。”
“你是？”楚悠悠看着站在面前的女人，皱了下眉头。
“是你就行了，走吧，我有事找你，我们去谈谈。”那个女人没摘下墨镜，看了一样工厂似乎不太满意。
“去外面吧！你这工厂应该也没什么可以坐的地方吧。”
对方的态度显然不是来谈合作的，楚悠悠多少有些不高兴，但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了什么药，也没拒绝。
“我里头地方小，确实不能谈，去外头吧。”
两人走到了外面的一家咖啡店，这个年代的咖啡店不多，也没什么会去做这样的消遣。
因此，大白天的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楚悠悠跟那个女人进来的时候很快吸引了店员的注意。
她们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店员很快走了过来。
“一杯卡布奇诺，”
那女人直接开口，然后又看了眼楚悠悠，“至于她，来个带甜味一点的咖啡，太苦的刚喝的人没喝过，受不了。”
最后那两句，乍听着体贴，但是细细一琢磨，似乎有点儿嘲讽楚悠悠是土包子的意味。
楚悠悠听出来了，没做声，不表态。
店员倒是转过来看她一眼，似乎想要征求她的意见。
楚悠悠没所谓的点点头，店员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