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兮木站在东极山秘境之内,看着秘境结界内那空荡荡的石盘,手指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
修仪已经惊得张大了嘴巴,盯着那空荡荡的石盘,结结巴巴地问南兮木:“这、这是墨黎姑娘干的?她偷禁林秘钥做什么?……难、难不成她想硬闯禁林?”
南兮木面色沉冷地盯着石盘,眼底仿佛卷携着黑色的风暴。当年禺疆就是道了这禁林秘钥,硬闯禁林,乃至身负重伤。
“区区庸族,怎敢如此狂妄!”南兮木一字一句地质问着,说话间便以化作一道金色流光,朝着禁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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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王宫栖凤阁内,冉让依旧坐在书房中捧着本书在看。扶桑从外面回来,将沾在身上的雨水蒸腾干净,掸了掸衣袖才走了进来。冉让立即放下书抬头问她:“怎么样了?”
扶桑目光有些闪烁,只低头笑笑,若无其事地对冉让说:“既然我们已将墨黎姑娘的帕子交给南太子了,那接下去的事还是由他去做更为妥帖,殿下还是静待消息吧。”
冉让并没有回她,只定定地看着她。扶桑受不住冉让这审讯一般的端凝,赶忙别过头去:“殿下,如今我们身在雨师,更需步步小心,一步走错我们定然满盘皆输,殿下又何必这个时候淌这盆浑水?”
外面一道惊雷响起,显得书房中的气氛更加的死寂了。扶桑也不再躲避冉让的目光,也回盯住了他的眼睛:“现在墨黎叛逃,在雨师是大罪,我们这个时候实在不宜……”
“阿黎是我们计划的关键,不是什么可有可无的棋子!”冉让冷冷打断了扶桑的话,声音中隐隐流露出愤怒来。
扶桑愣住,诧异地盯着冉让:“……殿下……您是在生气吗……”
饮了清心水之人去了七情六欲,如何还会生气?可自打这七殿下得知墨黎姑娘出事开始,他就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莫非……
冉让放下手中的书本,也不再隐忍,他几步走到扶桑跟前,问她:“阿黎在哪。”
扶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冉让,不由有些发怔,他身上这强大的压迫感让她不由自主地开了口:“南太子先是去了东极山,可到那儿时墨黎姑娘已经盗了禁林秘钥离开了,所以……”
扶桑的话未说完,冉让的心猛地一震,他几乎立即便明白了墨黎的意图,再不同扶桑周璇,推开门便朝汤山禁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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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暗影从墨黎左侧迅速飞过,她不由自主地朝反方向跳开,紧跟着就感觉后背被一股巨力推搡了一下,墨黎重重地被压倒在地上,抬眼便见到一个青面獠牙的巨兽将她死死按住,张开了血盆大口朝她咆哮。天际一道蓝色的闪电划破夜幕,墨黎双眼瞬间滑过一抹金色,那巨兽僵住,她趁机从怀中掏出一把蛊沙照着那巨兽的眼睛攘了过去,巨兽哀嚎一声,松了力气,墨黎赶紧驱动灵寿霜花瞬身逃离,灵寿霜花没了能量,她跌跌撞撞朝前跑了两步,只感觉两道阴风从左右两侧朝她撞击,墨黎踉跄着重重摔在了地上,却是片刻不敢停留,爬起来继续跑。
只是接近禁林便已经这样了吗……
墨黎咬紧下唇,顶着禁林周遭的戾气继续往既定的方向前进。突然的,一道红影朝她扑了过来,墨黎立即闪躲,可脚未落地,便见到远处红彤彤的一片朝这边漫延而来,那火红的颜色如能够燃尽万物的烈焰,映红了她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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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响起雷霆之声,暴雨倾泻而下,不曾有片刻的停歇。扶桑跪在冉让跟前,苦苦哀求,不让他踏出府门半步。
“扶桑,你这是干什么!”冉让盯着扶桑拦在自己跟前的结界,面容中隐约蒙上了一层冰。
扶桑跪在他跟前极力阻拦:“殿下不可去趟这浑水啊!如今雨师国的太子亲自去汤山寻墨黎姑娘了,这便是雨师的国事,我们初来乍到,决不可在此时横插一脚!请殿下三思!”
“胡闹!你可知阿黎不止一人,他还在她的身子里!若这次阿黎有什么意外——”
“八殿下寄在墨黎姑娘身体中,若是宿主死了他便能取而代之,又怎会有意外?”扶桑打断了冉让的话,“还是说殿下您根本就不是在担心八殿下,而是在担心墨黎姑娘!”
“你!”冉让被扶桑一句话噎住,愤而拂袖返回府中,关了房门将她拒之门外。
扶桑自知这次惹怒了主子,却也并不畏惧,只守在门外,对冉让说:“殿下请放心,墨黎姑娘有南太子庇护着,八成也不会出事,待风焱将狌狌珠取回真相便可大白天下,殿下您又何必此时站出来蹚浑水?”
冉让听着外面扶桑的声音,来来回回在屋内踱步。他心里清楚,扶桑说得都对,理智上他也明白,这件事情最坏的后果也无非就是死一个墨黎,可……
一想到她此时竟身在汤山禁林,他便片刻不得安宁。
天际响起一道惊雷,冉让蓦地站定,一股不详的预感徐徐从心底爬了上来。
阿黎……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发现它此刻竟在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了,下一刻,他已经化作一缕白光,蓦地从扶桑身旁飞过,朝着巫王宫外汤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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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南兮木和修仪抵达汤山禁林之外时,两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
这是死寂一般的平静,禁林周边茂密的树木甚至将夜空的暴雨也遮挡在外了。
这种异样的平静让南兮木心中反而不安起来了。禁林中煞气四溢,按理说当他们行至禁林周边时,理应危机四伏,可此刻这片深林的死寂实在太过反常。
修仪也是一脸的紧张,可却听不到任何风声草动。原本南兮木是毁了灵兽血契的人,是异兽得而诛之的存在,他原本以为自家殿下闯禁林定是一场恶战,却不料方圆百里甚至听闻不到任何活物的喘息……
究竟发生了什么……
修仪正在心中打鼓,不想南兮木突然站住不动了,修仪立即跑上前,紧跟着也怔鄂地长大了嘴巴。
蓝色的闪电劈开硕大的树叶照亮了前路,眼前竟出现了一滩血河,浓烈的血水混杂着妖兽尸体的异常腥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这……这……”修仪惊得说不出话来了,他茫然地看向南兮木,只见南兮木面色苍白,眼睛死死盯着这一滩蜿蜒而去的血河,继而便化作一道金光朝着血河尽头而去。
“殿下!”修仪慌了,也赶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