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缺是沉默不语,但心中却是满满的暗讽。
他当然不喜欢挨骂了,长这么大连老妈都没骂过,这个胡尧澜又凭什么骂他呢?只是人在官场,不得不受领导的骂啊!
人家是镇长,正科级干部,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就是个小科员,所以还不止大上一级。胡尧澜要故意打压,宋缺也只能先听着、接着。
当然了,这种恶心人的小动作也不是没见识过,根本就没什么用,宋缺完全没当一回事。
“扶贫办的事就先这样,现在来谈谈山林防火的事。”胡尧澜看见李长丰似乎有摩拳擦掌的意思,便也就没再继续恶心宋缺了,开始说起另一件重要的事。
“接下来的一个月都将维持闷热、少雨、干燥的天气状况,所以山林火灾的也进入了高发期。上面对山林防火有多重视就不用我多说了,尤其是我们吉塘镇,山林面积比较大,又是国家划定的重点林区,山林防火任务重,市里县里对此都非常重视。”
“这里有一份县里刚发下来的山林防火通知,用词十分的严肃,重视程度可想而知,请大家务必认真对待,山林防火是我们接下来一个月的重点工作之一。”
“还是之前的规矩,李镇长,你一直负责安全工作,这件事依旧由你来主抓,总负责,统筹协调各相关部门以及派出所,做好林区巡查、应急和救援等方面的工作。特别是几个靠近林区的村子,更要通知、宣传到位,让村民都严格遵守相关规定。”胡尧澜布置着工作,领导气派展现无遗。
李长丰一边点头示意,一边在工作笔记上写着什么,山林防火往年都是他在负责,还是挺得心应手的。
“另外,今年形势较往年严峻些,上面又特别重视,所以我决定临时组建一支山林防火巡查小队,主要是对我们吉塘镇的林区进行日常的、全方位的巡查工作,进一步加强防火管理,从源头上彻底杜绝火灾隐患的发生。”
胡尧澜又特意停了下来,看向了宋缺,随后一丝冷意在嘴角扬起,紧接说道:“这份工作需要负责的同志要尽起百分百的全心,所以宋缺,由你来担任这支巡查小队的队长。”
“啥?”宋缺惊呆住了,没想到这种事都能扯上他。
“什么啥?这不是开玩笑,严肃点,认真点。如果发生火灾,你可是第一责任人,这是政治任务,不是让你开玩笑的。”胡尧澜的语气真的是严肃的,可内心却是得意的。
谁能想到胡尧澜在整宋缺这件事上会如此超乎寻常的尽心尽力。
“还有,你身为扶贫办主任更要深入基层,咱们吉塘的林区在旅游资源开发上是有条件,甚至是有优势的。你就趁着这次山林防火巡查好好地核实一下林区资源深浅程度,以便日后为开发旅游潜力做好准备。一旦吉塘的旅游搞起来了,村民就能更快地实现脱贫致富了,这就是你的大功劳了。”
这番话,有理有据,甚至都找不出一丁点的歧义。
“好!”
宋缺极其简单地应了下来,顺便在笔记本上写了些什么。
这是胡尧澜的故意针对,宋缺很清楚。只是在官场除了完成日常的工作外,还有一条非常重要的职责,那就是完成领导交代办的其他工作。至于是什么其他任务,那这范围就没法说清楚了。
得罪的人太多真不是件好事,绞尽脑汁就想看笑话、摆臭谱、讲凉话。不得不承认胡尧澜选的这个坑还真的有点深,是临时活,也是脏活累活。干好了是本分,干不好就担责任。
领导大,领导妙,整人的办法就是多,就是狠。
此时,刘传邦和曲厉文竟然公开地笑了出来,还是不拢嘴的样子,分明就是在炫耀得罪他们的后果。
而其他人也很识趣,都是幸灾乐祸的样子。
会议在一大片得意声中结束了,李长丰也是颇为无奈,但确实也是没有办法阻止胡尧澜的胡作非为。
他领着宋缺来到了山林防火办公室,也就是防火办,他一直兼任着防火办的主任一职。
只是今年的机构设置发生了变化,防火办下面又成了巡查队,宋缺是队长,也还还兼任了防火办的副主任的职务。
撇开别的不说,就这山林防火确实是每年吉塘镇的重点工作之一,上面的重视程度也都保持在相当高的高度。
能者多劳,宋缺身兼两职,忙得不可开交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遇到的首要问题就是巡查队的组建工作,组成人员都是胡尧澜从各个科室临时抽调过来的,说白了就是些跟胡尧澜不对付或者是混日子的人,这实际战斗力不用拉出去就可以猜个八九分。
每年吉塘镇都要搞山林防火演练,流程和宣传都已经形成一套体系了,关键是这些年下来也确实没有出过事。
但今年为了个小科员非要成立巡查队,搞得怨声载道的,被抽调来的人都是懒散的态度,工作积极性几乎都谈不上。
既然是任务工作,就要开会讨论,可这些人开会的态度就让宋缺知道他们是完全靠不住的,而他这个所谓的巡查队长更只是空有名头,他们心里根本就没把宋缺当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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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山林防火确实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相关的工作安排也还是要进行的。和李长丰商量后,宋缺按照林区范围进行划分,每三个人负责一个片区,一天三班倒,以保证全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巡查。
虽然安排得很到位,但参与巡查的人员阳奉阴违,偷懒耍滑,不负责任,不做关心,这让宋缺很生气,却也毫无办法。
毕竟先前那套体系沿用至今,确实没出啥事,他也不好过分强调什么。
山林防火会议开了好几次,宋缺帮着协调各个村子,各个科室以及派出所之间的工作细则和分工,忙得连跟宁怡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实在是够呛的。
直到周五稍有点空的时候,宋缺才走进了扶贫办公室,扫了一眼后,没看见杨沫,随即问道:“老王,杨沫呢,是没来上班吗?我还想跟她了解一下她们村的情况呢。”
之前有听杨沫说过,她们村里有不少人在化工厂上班,宋缺趁着有点空的时间便来问问具体的情况。
庆红阿姨的事,在宋缺返回吉塘的第二天,也就是开集体例会的那一天就已经跟李长丰说过了。李长丰的意见是现在不宜声张,要采取暗中调查取证的策略,一旦没有确凿证据,他们是根本奈何不了化工厂的。
期间,宋缺有打电话回去过,让老妈跟于庆红说一声,让她多一些耐心,也叮嘱老妈多帮一些庆红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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