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医生为时欢量了量体温:“商总,时小姐就是有些着凉,发烧感冒。”
时欢觑了一眼不远处的商祁砚。
他神色淡淡,在听到她着凉感冒时,眉头不自觉皱了皱。
时欢打完点滴,商祁砚让宁姨将医生给送了出去。
阵阵耳鸣扰得时欢头昏昏沉沉。
这场发烧导致她耳疾犯了。
商祁砚本想掀开被子上床,一回头注意到她神色恹恹,脸上没有任何血色。
无精打采的样子,像是霜打的茄子。
商祁砚看了眼窗户,重新下床给关了上。
“闭上眼,睡觉。”商祁砚将她搂紧怀里,语气带着命令。
霸道又强势。
时欢却听不真切,只觉得他声音落在耳畔,烦得很。
可偏偏整个人被他紧紧抱着,动弹不得。
“你抱太紧了。”
时欢声音闷闷的,从他怀里传了出来,眼底染上几分躁意。
商祁砚动作微顿,慢悠悠道:“仗着感冒使小性子,时欢你胆子挺大。”
话虽如此,他手臂上的力量还是不自觉松了松。
时欢没精力和他争执,闭上眼睛,身心俱疲地睡了过去。
时欢睡得并不踏实。
睡梦中,她回到了那段黑暗时光里。
前路如同隔雾笼纱,无边无际的黑让她看不见光。
她脸上挂着泪痕,形单影只走在黑暗里。
突然!
前方出现一个身影,虚弱的声音逐渐变成凄厉惨叫!
“时欢,救我!”
“你看到我不觉得疼吗?你为什么不救我!”
“为什么你还活着!为什么见死不救!”
……
“我没有,我没有!”
小时欢捂着耳朵,蹲在地上放声痛哭。
她茫然地重复着一句话,不知道应该向谁求救。
“时欢!时欢!”
商祁砚睡梦中,感觉到身边人似乎在发抖。
他打开灯,发现时欢满脸泪痕,嘴里不知道在喊着什么。
时欢隐隐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她迷茫地睁开双眼。
如鹿般清澈干净的眸子里盛满悲伤。
这一刻,她憔悴得仿佛随时会碎掉一样。
不知为何,商祁砚心头一紧。
时欢视线扫视了一圈,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在哪里。
回过头,撞见商祁砚眼底的担忧,时欢脸上霎时恢复成了一片清冷。
她声音娇软,慢悠悠问道:“祁砚哥,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时欢唇角上扬,顺势倒在他怀里,“其实你补偿我一下,我就没事了。”
话落,时欢明显察觉到身旁人动作一顿。
她缓缓坐起身,靠在床头,脸上仍然挂着恶劣的笑。
如同恶作剧得逞的恶魔。
得意中又带着一丝轻狂。
商祁砚意识到她竟然在耍自己,漆黑暗冽的眸子染上一层寒霜,满身戾气。
“你此时此刻是温念,还是你自己?”
见他生气,时欢也收起唇角笑意,直勾勾盯着他。
“原来商总还记得我是替身,刚刚我还差点以为商总是假戏真做,对我动心了呢。”
卧室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商祁砚刻满凉薄的眉宇间,隐隐现出几分嘲讽:“就凭你?别不自量力。”
时欢不以为然,仰着精致的下颌,笑容清浅。
“时欢,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看你大病初愈,这次饶了你。”
商祁砚收回视线,慢条斯理整理着袖子,神色淡然。
丢下这句话,商祁砚看也没看她一眼,背影决绝,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伴随着他的离开,卧室里再次恢复了一片沉寂。
时欢仿佛浑身力气被瞬间抽干,脸色憔悴,纤细手指揉了揉眉心。
耳朵里的不适感,丝毫没有减轻。
时欢看了一眼时间,动作艰难穿好衣服下了楼。
商祁砚正在吃早餐,见她下来,头也没抬一下。
时欢知道,这个狗男人还是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
她张了张嘴,哄人的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
耳朵传来阵阵疼痛,她抓起面前的面包,用力咀嚼,试图分散注意。
“咳咳!”
一不小心咬太大口,时欢被噎得满脸通红。
“时小姐,喝点牛奶,你大病初愈,吃饭可不能这么急。”
宁姨连忙给她递来牛奶。
“谢谢,鸡蛋就不用给我弄了,我吃不下。”
时欢牛头不对马嘴地说道。
宁姨愣了下,她今天并没有准备鸡蛋。
商祁砚侧眸看了过来,忽然道:“给你约的医生到了,明天休息去看看。”
“什么?”时欢只听见医生两个字,以为说的是她感冒的事情。
“我病已经好了,不用再看医生了。”
“我说的是这里。”商祁砚指了指耳朵。
时欢动作顿了顿。
这次发烧加上昨晚的噩梦,让她耳疾过于难受了。
自己的伪装,也被商祁砚轻易察觉。
“知道了。”
时欢没有拒绝,听话地点了点头。
但愿商祁砚找个靠谱的医生。
……
早餐后,两人一起来到了公司。
商祁砚带着一众得力助手,去参加一场重要的会议。
没有林夏来找麻烦,时欢终于得了片刻清闲。
她包里时刻放着止痛药,来公司之前吃了几粒,但是,疼痛感丝毫没有任何缓解。
病症的折磨让她周身气压都低了好几度。
大概是她坏运气耗的差不多了,一上午都没人敢来打扰她。
熬到了午休时间。
时欢接到了冯招财打来的电话。
“时欢,闫冰洁约今天见面,你看你方便吗?”
看了看时间,时欢皱眉。
身体不适,今天的状态也确实不适合上班。
而且,她迫不及待想搞清楚玉佩的情况。
于是挂断电话后,时欢立刻请了假。
没过多久,时欢就来到了古董店。
“在里面了。”
冯招财接过她手里东西,冲她扬了扬下巴,“你脸色看上去不太好,你还行吗?”
注意到她情况有些不对劲,冯招财满眼担心。
“没事。”时欢摇了摇头。
耳朵虽然不舒服,但比这上午来说已经好很多了。
“你去泡个茶过来。”时欢对着冯招财说道。
来到工作间,里面坐着一个女人背对着她。
对方身材纤细,戴着帽子。
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时欢这才看到,她将帽檐压得很低。
鹅蛋般的小脸上戴着一个尺寸不太合适的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