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严双江点头回答。
但心下又有疑虑,想了想还是问了过去:“陛下,微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嗯。”
“就是,江夜虽然厉害,在北疆一路领取战功,后来被民间封为了战神,也是先皇的意思,可哪怕他功劳再高,也只是一方之臣,您作为大夏国之君,为何要这么给他面子?”
其实严双江已经说得很委婉了。
他的意思就是,青泽为什么要怕江夜。
青泽没有恼怒,淡淡的道:“严大人,你觉得江夜本事几何?”
“此人天赋极高,作战洞察力敏锐,脑子转动活泛,且有亲和力,北疆一百三十万将士,除了他一个不认,的确是千年难得的将才,我平生五十年,没见过这样的人。”
虽然严双江也不爽江夜,可对江夜的本事,那是一点毛病挑不出来,评价颇高。
“那你觉得他的野心如何?”青泽又问严双江。
严双江摇头:“这个,知人知面不知心,一个人的野心和能力是匹配的,他现在手握重兵,我也看不出他的野心如何?”
“那你觉得他会和我们对着干吗?”青泽这次问得更加露骨。
严双江听后立刻拱手,俯身道:“微臣,不敢随意评判。”
“他的野心不大。”青泽直接说了,“半年前,他手执重兵,却忽然退伍隐身,当时的他可谓如日中天,出征战事,连战连捷,民众口碑也好,手下士气也罢,都在顶峰,但他却选择在顶峰的时候离开了军队,为什么?”
严双江就这么听着,没有说话,等待着天子的下一句。
“他在表衷啊。”青泽继续道,“他用这个行为告诉我们所有人,他只是一个将,只是带兵打仗,没有更大的野心。哪怕如今退伍而去,他的手下还是只认准他一个人,可他依然没有回去,更是表达了这个衷心,而我们,却日夜思量,防他如防虎。”
“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些东西都是可以演出来的。”严双江说。
“但哪怕是演出来的,我们也得跟着他的演技走。”青泽道,“哪怕是演,他也演的衷心,我不想去试探这个衷心,只要他有一天是老实的,在我面前是低头的,那我就可以给他开些绿灯。”
“所以我不是怕他,是珍惜这一份和平。”
“你觉得天子就应该统领全国,讓全国上下为我一人服务?”
“非也。”青泽摇头,“国泰民安,外可抵御入侵,内可安家立业,能把国家治理好,才是天子,我不想因为我的一些猜忌让这一份平衡被打破,那是个疯子,我们不要去逼他。”
“陛下良苦用心。”严双江点头俯身拱手,大概明白了青泽今天派他过去阻止事情的含义。
“嗯。”青泽点头,“你近些日子去一趟江家,我听说江夜的老东家现在对他很不满,你去给江盛天他们打打招呼,让他们不要针对江夜,据说江家人还不知道江夜就是战神,所以说的时候也尽量委婉一点。”
“是!”严双江点头,“我会照办。”
“对了。”青泽最后道,“可以稍微注意一下江夜此次的燕京之行,在我们能接受的范围内给他绿灯,他临走的时候给他一道圣旨,召他入宫,我会和他面谈。”
“是!”
严双江应声,被青泽挥了挥手,便慢慢的退出了紫阳殿。
只是等到严双江慢慢的紫阳殿之后,整个大殿里只剩下青泽一个人之时。
青泽放下手中的笔,看了看手掌中的报表,望着窗外露出了一丝难以琢磨的眼神。
……
而此刻,不止高墙外的皇宫内,位于燕京淮水区的易家别墅,易文彬也在讨论着江夜。
南源的时候,易文彬只是去谈生意的,结果那趟旅行对他来说印象很不好。
一个生日聚会,自己想敲打江夜,结果却反过来被江夜敲打了。
这让他一直高傲的心怎么接受得了。
于是昨天之后,他就找人去调查了江夜,想看看江夜到底什么来头,居然敢对自己那样。
结果今天一回到燕京,他就得到了消息说,江夜居然也来了燕京。
这就有点意思了。
易家作为燕京三大家里面底蕴最深厚的一个,在燕京的根基可不是其他城市可以比的。
可以这么说,下到各个办事处,上到皇宫大内,都有易家的人。
在这里,想要收拾一个人简直不要太轻松。
江夜这小子来燕京,简直就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且自来投。
易文彬倒不要江夜怎么样,但那丢掉的面子还是要在他身上找补回来的。
易家庄园,主别墅的大堂里,易家的管家徐福正给易文彬汇报着情况。
“少爷,您让我去调查的那个江夜我已经调查过了。”
“怎么说?”易文彬直接问,“是个什么大人物?”
“呃。”徐福顿了一下后才说,“要说人物大吧,也不大,要说人物下,倒也不小,据我打探的,他其实在燕京有根基,他之前是江家的人。”
易文彬听着,缓缓的眯起了眼睛:“江家,嘶,要真是江家子弟的话,我们倒还不好处理,现在明面上不好和江家对着干的。”
“不不不。”听完这个,徐福笑了起来,“少爷,您大可不必担心,我刚刚说的只是他之前是江家人,但是后来嘛,因为狂怒症被逐出家门,后来甚至还被判入狱八年,让江家蒙羞,这会儿他已经被江家给除名了。”
“哦?”易文彬忍不住笑了起来,“所以他就是那个最近一直很出名的江家弃子了?”
“没错了。”
“哈哈哈哈……”易文彬听完大笑,“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呢,结果就是个江家弃子,江家都懒得管的人,我又有何惧?”
“其他信息呢?”易文彬再问。
“其他信息就是……”徐福想了想说,“这个人最近从苏城起家,到南海到北海到东海,几乎把南方的地下势力给统一了,倒也不完全是草包。”
“地下势力?”易文彬很看不起这几个字,“那就是流氓地痞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