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很奇怪,那淤血排出的速度也不算快。
但事实上随着淤血的排出,老妇的状态的确在往好的方向发展。首先是那鼻血很快就停住了,脸色的脸色不再苍白,恢复了红润,接着是那开始充血放大的瞳孔,现在血丝也不断消减,慢慢恢复了正常。
本以为,江夜的手法吓人,再在把自己母亲推向地狱的男子,眼看老妈的状态越来越好,脸上的表情也逐渐轻松了起来。
而且在老妇排出淤血的过程中,江夜并非什么都没有做,而是不停的把着脉,时常在老者的身上点着各种穴位。
虽然众人都不知道他点的穴位是哪里,有什么用处,但整体就是往好的方向发展过去了。
“这……”
“这……”
包括列车的乘务员,此刻都疑惑连连,主要江夜的治疗方法实在是太另类且太小众化了。
两个学生开始对自我产生怀疑,问刘桓宇道:“老师,这个小子的治疗方法好像有点效果呀,怎么会这样呢?”
“是啊。”另外一个学生也说,“这什么原理呀,书上也没有记载过啊,他怎么做到的?”
两个学生的疑问,也正是现在刘桓宇脑海里正思考的,因为他也没有见过这种操作啊?你们问我,我问谁去?一个妖孽的治疗方法,你让我这个正常的医生怎么定义?
而且刘桓宇现在心里还慌得很,主要自己开始说了那么多大话,要是江夜真的把这个老妇人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那他开始说的那一系列的大话就全部刷刷的打回到他自己脸上了。
所以现在刘桓宇还有期盼,期盼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假像,江夜待会儿情况急转直下,那个老妇就会一命呜呼。
没错,刘桓宇现在就是自私的,就是想看江夜出丑,他就是不想自己没面子。
想法恶毒,可最终的结果走向却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整个针灸的过程持续了约莫十分钟左右,那淤血的排出从少到多,又从多到少,最后慢慢的平缓,消失。
事实上淤血并不多,哪怕滴到餐车的地板上,也只是小小的一滩,只不过这些淤血出现在了它们不该出现的地方,才会引起那么大的反应。
淤血排出,颅腔内血压恢复正常,一切生命体征开始正常运转。
在江夜取下银针后,不到两分钟的功夫里,老妇人就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的一瞬间,先找了找熟悉的的人,转头看到她儿子之后,这才低声的问:“小洋,我们这是在哪儿呀,我们刚刚干嘛了呀?”
哇的一下,一个三四十岁的糙汉子一下子就哭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每个儿子无论多少岁,在自己的母亲面前都是孩子。
那汉子因为自己母亲经历过生死,此刻变得异常的情绪激动,他抱着老妈哭道:“妈,您终于醒过来了,我还以为你就要这么睡过去了,吓死我了。”
“睡过去?”老人家其实知道自己刚刚经历了什么,只不过她的心态倒好,“对啊,我刚刚好像真的睡了一觉,那梦里啊,我看到阎王爷在像我招手,我说,我活了这么久了,也该走了,但是当我决定要往阎王爷那儿去吧,后面好像有一只手,不停的抓着我往回拽,力气很大,我挡也挡不住啊,拽着拽着,我就被拽回来了,然后我就醒了。”
汉子抹着眼泪告诉老人道:“妈,你刚刚脑淤血发作了,好吓人,还好,还好是这个兄弟帮您救了回来。”
说着话,汉子同时指向了江夜。
老妇人这才把目光汇聚到江夜身上,睿智的目光锁定在江夜身上好久,最后才告诉他儿子说:“来,小洋,扶我起来。”
“您身体刚好,能起吗?”汉子担心的说。
老妇人没有说话,只是固执的撑着桌子往上站,汉子见没有办法,才不得不把老妇人从刚刚坐着的椅子上搀扶起来。
只是在老人起身过后,站到江夜面前,一声不说的就要往下跪,这是真的被感动了。
江夜见此,赶紧上前,一把给老人扶住,低声道:“老人家,您这是为何呀?”
“小伙子!”老妇人感慨至深,十分真诚的说道,“你救了我一命啊,我本来以为我都要去见阎王爷了,是你,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救了我这个家,我要给跪下,给你磕头啊,还有小洋,你也得跪,这位小伙子虽然年轻,可就是我们家的再生父母!”
“诶!”那汉子听在耳里,现在情绪也很激动,应了老妇人的话,感激往地上下跪。
但都被江夜及时的拦下来了。
一手一个,江夜并没让他们下跪,而是低头这般道:“老人家,大哥,我救你们不是为了贪图点什么,我的医术最开始是跟我母亲学的,我母亲曾经这么告诫过我,她說,医者,当以救人为己任,助人乃是我们的天职,天职业,本分也,不可要求太多,情分也好,报酬也好,那都在我们的本职之外。”
“所以说。”江夜顿了顿继续道,“我动手治病,能看家您好起来,对我就是莫大的鼓励了,您不用太放在心上。”
“真好,真好,真好!”老妇人不停的说着这三个字,紧紧的抓着江夜的手说,“孩子,你母亲说的真好,她能教育出你这样的儿子,也是她毕生的骄傲,无论如何,我们母子俩都谢谢你,小洋,小洋啊……”
看下跪不成,老妇人又变了其他的方式,转头又去叫她儿子:“这次咱们回老家带了多少钱来,来,这些钱咱们都给小伙子,都给小伙子。”
“好嘞!”
看得出两个人是真的很感谢江夜,但对江夜来说,治完病,能看到自己的病人有这样的态度就已经很满足了,他不习惯有人在他面前下跪,手里更不缺钱。
就这样又推来推去的推了好久,江夜才把两人想要拿钱感谢的行为又压回去。
“江老弟。”那汉子见江夜真的不要任何好处,最后只能这么道,“那咱们留下一些联系方式,回头过完年我还回燕京打工,到时候我请你吃一顿饭可以吧。”
“这个可以。”江夜就喜欢不那么形式化的感谢,吃饭也权当交朋友了,“那我就等你请我吃饭。”
“好嘞。”汉子回应,接着两人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这件事也才告一段落。
和老妇人以及老妇人的儿子寒暄完,江夜才回头往自己车厢走去,而此刻呢,那个刘桓宇竟然还没走,等在十号车厢的门口,注视着他,仿佛在等他过去。
江夜不理,扫了他一眼,准备从他身边擦身而过,但是路过的时候却被刘桓宇给叫住了:“诶,兄弟,可否跟你聊两句?”
江夜驻足,抬眼又看了刘桓宇一眼,对这个人并没有好感,奇怪道:“我跟你有什么可聊的?”
“这个……嘿嘿……”刘桓宇的态度和之前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他讪笑着,拍着江夜的肩膀说,“那个,兄弟,开始可能咱们两个之间有点什么误会,我之前的话可能说得太重了,我给您道个歉。”
“不必。”江夜摆手,并没有接受他的道歉,“我觉得你有这个功夫,不如多看点书,一个人哪怕本事再高,没有德行,依然得不到人尊重。”
“是是是!”那刘桓宇赶紧说,“兄弟教训得是,此后我肯定把这话谨记在心。”
“不过。”说完这个,刘桓宇顿了顿,又说出了另外一句话来,“这次找兄弟你呢,倒是有一事相求,不知道兄弟可否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