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这一字,虽然只有十一笔,但每个人要写清楚,却可能要花上一辈子的时间。
无论是亲情也好,爱情也罢,都是人生难以过的一关。
当初当妈的为了给自己赎罪而去修行,现在看破红尘,想要她还俗却也变得颇为困难。
可能这也是自己造的孽吧,要不是自己的狂躁症,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事情,也算给自己的一个报应和教训,以后好好记住便可。
未曾劝说到古月青还俗,但江夜此番过来也不是全都没有收获,至少,他已经确定了心中所想,还有他的下一步计划。
回到苏城,又在苏城过了几天的年,正月初七,江夜便和陈艺萌萌一起回燕京了,因为已经在燕京扎根下来,这边的产业也逐步稳定。
当初收购的大楼足够庞大,仅仅是艺夜银行的业务根本就占据不了一个三十八层的巨大写字楼,所以江夜和陈艺商量过后,干脆把艺夜集团的总部搬到燕京来。
一来燕京作为整个华夏的政治中心,总部在这里,对外界都有一个公信力。
二来江夜和陈艺老是两地分居也不是个办法,两夫妻总归来说还是要在一起才能长长久久,江夜也不想一直隔着手机屏幕去思念陈艺还有萌萌。
整个总部的搬迁仪式也做了挺久,大概花费了十五天的时间,所有业务才从南海搬到燕京来。
这段日子江夜又小忙了一阵,很累,但是很充实,这段时间基本上没有人找他麻烦,至于龙心岛的事情,他一直放在心中,但没有着急去询问,因为他在等,等待江麒——这位华夏定海神针的族长。
终于,正月二十,龙头年一过,那皇宫之中的御林军统领严双江就传来了消息,让江夜今日晚上七点进宫参加皇族晚宴,说是有要事相商。
而且这次的宴会不像上次江易阳到来时在御膳房,而是设立在了皇宫后宫的第一大殿,东阳宫里。
第一次听到说晚宴要在东阳宫里面举办时,江夜就猜到了这次的事情不简单,甚至就是和江氏一族有关。
果不其然,当江夜按照约定的时间,提前一刻钟进宫之后,果然看到了整个场地里不同凡响的一面。
东阳宫从宫门起,一直到大殿正对的台阶上方,都铺满了厚厚的红毯,今日东阳宫装点精致,到现在都还有后宫的宫女和小厮布置装点。
两排长木桌,顺着那红毯一路排开,从大殿正前方一直排到宫门口。
人还没有到齐,但是因为皇帝御赐的晚宴,所以众人都不敢迟到,此刻那些王公贵族门,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小心的聊着些有的没的。
今天的装饰和其他时间最不相同的就是,原本东阳宫内应该只有一个王座,那是专属于大夏国天子的位置,但是今日却不然,那王座的侧面,竟然还设置了另外一个王座座椅,虽然其做工不如真正的王座,但大夏国九五至尊,能和这个位置并排放在一起,平起平坐的人,到底该是个什么样身份的人来?
江夜进去后,看了看周围的人,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实际上因为他不喜欢掺合官家的事情,所以这里的大多数人他都不认识。
唯独那一个:江易阳。
江氏一族的嫡传子弟,当初在皇宫大闹,但是被江夜按在地上爆捶的那个蠢蛋。
见到江易阳,江夜久立刻猜到了今天的宴会一定和江氏一族有关。
虽然不喜欢江易阳,但在皇宫之中,江夜也不想没事找点麻烦来做,所以也不理会江易阳,兀自找了一个人少的角落坐了下来。
可人一旦倒霉起来,连喝水都塞牙。
正当江夜坐下准备闭目养神时,那边的江易阳似乎就第一眼看到了他。
接着,他领着两个人,跨过东阳宫,走过红毯,拿着一杯酒就走到了江夜身边来。
此刻江夜还闭着眼睛,独自一人闭目养神,虽然晓得江易阳到了身边,但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去搭理他。
“江夜,有一个多月没见了吧。”江易阳来者不善,第一句话就充满了敌意,“你当初打我之时我是不是就和你说过,我一定会回来的,我还要带着爷爷一起回来,今日爷坐镇此处,我倒要看看你能翻起什么浪花来。”
江夜闭着眼睛,内心了然——果真有江麒的事情——但江麒江夜可能要给三分面子,对于江易阳,那是一点提出来的兴趣都没有。
“走开一点。”江夜说,“我不想听见你的声音,滚。”
“你!”江易阳被呛,喝着酒差点喷出来,哪想到江夜居然这么不给他面子,“江夜,今日你居然还敢这么狂妄,爷爷在这里,哪怕就是那天出来帮助你的老头亲自出现,也定不是娥爷爷对手,你一个毛头小子,你嚣张个屁你嚣张?”
江夜:“那就让你爷爷亲自来和我说话。”
“你……”
江易阳就觉得江夜简直胆大包天,从未曾想过,哪怕爷爷的名字都压不住他。
这时,和江易阳一起过来的另外一个年轻人笑了笑,开了金口:“你就是江夜对吧?”
发现声音不对劲,江夜紧闭的眼睛睁开了半只,随便打量了一下刚刚说话的那一人,笑道:“是又如何?”
“呵呵……”那人也笑,“先前就听江易阳说你嚣张得很,之前还不信,可现在看来,你可真是棒槌!”
江夜无暇和他们做口舌之争,淡淡道:“说完了吗?”顿了顿,“说完了就离我远点儿,我不想我的面前站着一堆垃圾。”
“你!”
后面说话那人也被呛了一下:“口舌伶俐罢了,江氏一族永远讨厌的就是你这样的人,就你,还想回龙心岛,白日做梦。”
江夜不想理会他,这些话确实听上去就很傻逼——因为自己要不要回龙心岛,根本就不是他说了能算的。
所以哪怕这群人在自己面前如何犬吠,江夜都懒得再开口了。
看江夜不说话,那个青年觉得自己的所有气都撒在了海面上,完全用不上劲,心下更是不爽,一定要给江夜一点颜色瞧瞧才可。
“你……”忽而,那个青年指着江夜的脑袋道,“起来,这里的位置是你能坐的吗?”
“对!”一听这个,江易阳也开始帮腔,“这个位置是你能坐的吗,这个区域专属我们龙心岛江家,那小皇帝在安排的时候就给我们说过了,以你的身份,还不赶紧从这里滚出去?”
江夜咬了咬牙,对这几个龙心岛来的小子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不过还是不想和他们闹,毕竟在东阳宫。
也不说话,被两人一提,径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侧面移动了大概五米的距离,又找了个位置坐了下去。
“哼。”江易阳冷哼一声,看江夜服了软,总觉得今天老爷子来了的确给江夜心里产生了很强的压迫感。
“也不过是个怂包罢了。”他说。
可见江夜退步,江易阳哪里会放弃这个欺负的机会,和身边的两个青年再度几步踱到江夜跟前,一巴掌拍在桌上,大声道:“这里也是我们的位置,你还得滚远一点。”
蓦然,江夜睁开了眼睛,所有耐心都已耗尽,低头看着三人道:“我是不是给你们脸了?”
“嗯?”三个人听到这个,面面相觑,最后憋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开来,继而道,“怎么着,你是不是给我们脸了,难不成你还想干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