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有何打算?」出了房门,祁佑忍不住开口问道。
莫庭烨顿了顿,说道:「我想南宫枫或许不在瀛洲或者匪寇的手里,不然他们不会至今还没有动静。」
祁佑听罢眉宇间不由划过一抹深思:「属下曾听头儿提起过,海上会有很多零散的岛屿,难不成枫公子是被困在了那些岛上?」
「是与不是,出海看看就知道了。」莫庭烨紫眸中闪过一缕光芒。
「王爷打算何时行动?」祁佑问道。
「后日。」
……
夜里,莫庭烨正和众人商议后日出海迎战的一应事宜,凤之尧却突然闯了进来,张口便道:「庭烨,后日的海战我要同你一起去。」
莫庭烨皱眉望向他:「关于这个问题我记得我们之前已经讨论过了。」
凤之尧眸中划过一抹焦急与无奈:「之晴来了东海。」
莫庭烨再次皱眉:「不是让人送他们去庐阳城了吗?」怎么会突然又出现在东海?
凤之尧不由苦笑:「出发前那丫头就要我带上她,我没答应,谁知她竟只跟着尺素到庐阳城点了个卯,转头就一个人偷偷往东海来了,尺素此刻应该已经在来寻她的路上了,不过……我怀疑这丫头或许已经先我们一步出海去了。」
海上情况变幻莫测,连他们都没有十足的把握,更遑论是一个涉世未深、武功平平的小姑娘了。再者说了,此事他家老爷子还不知道,万一之晴真有个好歹,他这个做大哥的如何能向老爷子交代?
莫庭烨沉思了片刻,道:「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他们一路走的都是官道,又在路上耽搁了几日,倘若凤之晴一路都抄小道的话,确实有机会赶在他们之前到达东海,只是这样一来,他们的计划恐怕需要稍作变动。
想了想,道:「后日你一起去,不过这两天一定要把手头上的事情交代好,尤其注意一点,这里发生的一切绝不能有半分消息传入上京城,起码在我平定东海之前。」
「放心,我有分寸。」凤之尧松了一口气,他刚才还真怕他不让自己随行,正要转身离开,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句——
「之晴该不会是来找南宫枫的吧?」
凤之尧闻言顿时沉了脸,咬牙切齿地从嘴里蹦出两个字:「不是!」
是吗?莫庭烨微微挑眉,看来自己这位大舅兄很快就要抱得美人归了。
望着整个临渊版图上起伏不断的山川河流,莫庭烨在心里默默念道:陌儿,你所在乎的一切我都会替你守好,如此,你可否早日醒来?
……
九月的东海,霜重鼓寒,初秋的黄叶凝露成霜。
雾锁山头山锁雾,天连水尾水连天。
晨光熹微,薄雾渐渐散开,一览无垠的海天盛筵随之展开了寥廓画卷。
放眼望去,六艘战船一字排开阵势,独属于苍狼的战旗迎风而立,如松如岩,如锋如刃。
「让甘宁过来见我。」为首的一艘战船上,身着一袭玄色战袍的莫庭烨立在船头,海风捲起他的几缕略显凌乱的发丝,疏狂而桀骜。
不一会儿,甘宁便来到了船头,拱手行礼道:「王爷。」
莫庭烨没有回头,只是拿着手中的千里镜眺望着远方,道:「你与南宫少将军是在何处失散的?」
甘宁直身朝远处望了望,指着不远处的一群暗礁道:「应该就是在前方五十里处的地方,那里有许多暗礁群,只有在退潮的时候才会显露在水面上,少将军出海时,正值盛夏涨潮时节,途中又遇上了暴风雨,我们的两艘战船不小心触礁,其中就包括少将军所在的那艘。」
「触礁以后呢,匪寇出现了?」莫庭烨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淡淡说道。
甘宁眼中划过一抹讶然,继而点头道:「不错,属下一直觉得此事很是奇怪,那些匪寇似乎算准了那日的暴风雨一般,我们的战船刚一触礁,混乱中他们的船就立刻围了上来,当时天色晦暗,整个海面上一片混乱,我们根本看不清东西,而等到暴风雨过去后,就发现少将军不见了。」
莫庭烨沉吟了片刻,对旗语官道:「把船开过去。」
旗语官愣了愣:「可王爷,前面就是暗礁群了,咱们手中的图纸并不全面……」
甘宁也道:「是啊,王爷,这样太冒险了,况且这些暗礁的位置并不固定,万一咱们的船……」
「服从命令!」莫庭烨眯着眼睛,声音微沉地说道。
甘宁和旗语官只觉心中一颤,立刻道:「是!」
随着战船一点点靠近,远处依稀可见的暗礁群越来越清晰地呈现在众人眼前,海浪拍打在暗礁上,激荡出一片片白色的水花。
「王爷,战船吃水太深,这已经是咱们能够到达的最近的位置了,再近可就真的……」旗语官向莫庭烨请示道。
「可以了。」
见莫庭烨终于发话,旗语官顿时松了一口气。
时光小说网莫庭烨沉声吩咐道。
「是!」祁佑立刻转身而去。
这时,凤之尧从船舱里出来,定定道:「我同你一起去!」
莫庭烨深深看了他一眼,「可以。」说罢便不着痕迹地给了他身后的墨冰一个眼神。
凤之尧神色一喜,然而下一刻就被墨冰一个手刀打晕了过去。
「你们两个留在船上,看好他。」莫庭烨对墨冰墨寒二人吩咐道。岛上情况不明,去的人越少越好。
「是,属下遵命。」
甘宁有些不放心地上前劝说道:「王爷,咱们要不还是多带些人手上岸,毕竟这里情况不明,万一要是碰上匪寇……」
「狡兔三窟,匪寇在东海纵横多年,这里绝不会是他们的老巢!」莫庭烨打断了他,十分笃定地说道。
甘宁见状只好作罢,道:「属下随王爷一起上岸!」
「不,」莫庭烨将千里镜递给他:「你留守在战船上,随时准备接应。」
甘宁有心再分辨两句,却在对上暄王那不容置疑的目光后,悻悻地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