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书记。”
沈薇带着坚定而镇定的神情走进叶承平的办公室,杨颂声紧随其后,也恭敬地喊了一声叶书记。
叶承平搁下手头的工作,抬头看向他们两人。
他微微一笑,眼神中却透着一丝严肃:“胆子不小啊你们,抓捕省纪委专案组的组长之前,连声招呼都不打一声。”
“叶书记,我来就是想跟您请罪。”
沈薇微微一笑。
又不卑不亢地向叶承平作出解释:“我们巡视组的领导还没到汉南,他让我先行一步。再加上韩思瑶的病情十分危急,再拖下去,恐怕会有生命危险。在这种情况下,我也是迫不得已,所以我一到汉南就采取了行动。”
闻言,叶承平欣慰地点了点头。
杨颂声又补充汇报:“叶书记,关于李玉坚在吕州任职期间的一些违法、违纪行为,我们吕州检察院已经全面摸查清楚。另外,瑶安扶贫基金会的贪腐问题也已经水落石出,韩思瑶确实被冤。日前,何建军已经交待了犯罪事实。”
“你们做得很好,坐。”
叶承平示意俩人在办公室沙发上就座,随后又叫人倒了几杯茶水。对这两位敢于直面腐败、勇于斗争的同志,叶承平很是欣赏。
茶是普通的茶,但叶承平此刻的心情却无比愉悦。
他询问沈薇:“你们z央巡视组的组长,他什么时候来汉南?”aosu.org 流星小说网
“过两天就到。”沈薇道:“抓捕李玉坚,只是切开一道口子。他背后的人才是真正会咬人的大老虎,接下来还望您多多支持。”
“我们有些干部,丧失执政理念、背弃初心使命。在党的十八大以后,仍不收敛。严重侵害党和人民的利益,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
在肃贪反腐这件事情上,叶承平明确地表示支持,态度毫不含糊。
上个月他进京开会,谈的就是反腐问题。
z央这次成立了十个z央巡视组,进驻全国各省、市、自治区,以及央企国企等事业单位,开展全面的反腐工作。
眼下,问责风暴的序幕已经拉开。
这场问责风暴,犹如利剑出鞘,势不可挡,它无疑是一场席卷官场、直击腐败问题的雷霆行动。
汉南省作为z央巡视组首轮巡视工作的进驻地区,可见z央对汉南的问题也是高度重视。
“当初查处肖元山,本意也是想把汉南省的腐败势力连根拔起。没想到,搞到最后,还是让腐败势力钻了空子。”
回想肖元山一案,叶承平心中仍有遗憾。
一朝不慎,肖元山背后的腐败势力没有揪出来,还引发了舆论战,差点拖垮了吕州的实体经济。
好在陈长安力挽狂澜,最终还是稳住了吕州的局面。
叶承平吸取前车之鉴,慎重地提醒沈薇:“关于李玉坚的人身安全问题,你们务必妥善安排,以防重演肖元山的悲剧。”
“叶书记您放心,对于李玉坚的人身安全,我们已经做了周密的安排。”沈薇自信地回道。
叶承平欣慰地点了点头,又把目光转移到了杨颂声身上:“吕州那边,除了李玉坚以外,还有谁跟姚涛有瓜葛?”
“跟姚涛有瓜葛的,目前只有李玉坚。”杨颂声道:“姚涛在吕州的产业并不多,就一个美食城项目。”
“那个项目存不存在违规操作?”叶承平追问。
杨颂声仔细回忆:“据我了解,美食城那个项目,当年曾存在用地争议。那块地,原本批给了一个叫王庆福的餐饮商。后来在钱秋月的操作下,王庆福的用地审批文件被宣布无效,管委会又把地批给了姚涛和许霏林。”
“钱秋月现在是什么职位?”叶承平面带怒色。
杨颂声回道:“当年是管委会主任,现在在监狱里待着。当时吕州的市委书记是杨敬林,市长是丁永春。这俩人,也是死的死,坐牢的坐牢。”
稍作顿言。
杨颂声又补充汇报:“当年,王庆福因为咽不下那口气,对许霏林实施了一系列的报复。王庆福雇凶伪造车祸,撞死了许霏林的弟弟。那时,陈市长还是工业园管委会的党工委书记。许霏林误以为是陈市长干的,又雇凶驾车,撞杀陈市长的老婆韩思瑶。最终导致韩思瑶早产,差点一尸两命。”
“这件案子我有点印象。”叶承平眉头紧皱。
沉思片刻后。
叶承平又进一步吩咐杨颂声:“像钱秋月那种级别的小干部,她应该接触不到姚涛。用地的问题,或许是丁永春的安排,你去监狱找丁永春谈谈。当年丁永春到底隐瞒了多少问题?该交待的,都让他交待清楚。”
“行,回去后我复核一下有关案件,重启调查程序。”杨颂道。
叶承平又作出指示:“不管是坐牢的还是退休的,只要有问题,一律清查到底!你们吕州,要全力配合z央巡视组的调查。”
“请叶书记放心,该配合的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杨颂声回答得斩钉截铁。
他从叶承平的指示中抓住了两个不可以免责的关键词,一个是“坐牢”,一个是“退休”,这意味着陈长安的判断都是正确的。
汇报完工作之后,杨颂声带着沉重的使命感回吕州。
辞别时。
杨颂声感慨万端对沈薇说:“陈市长真是料事如神,令人不得不佩服。”
“他预料到了什么?”沈薇好奇地问。
杨颂声笑言:“我怀疑,老领导钟耀祥可能跟南宫集团存在利益瓜葛。昨天我向陈市长反映这事,他说:‘退休,不代表可以无责一身轻!’今天叶书记也说要清查到底。由此可见,陈市长早就料到这场问责风暴是动真格的。”
“他的政治敏感度,确实比一般人强。”
每次谈到陈长安,沈薇总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目光也透着一丝温柔,不像个雷厉风行的反腐先锋。
然而……
此时此刻的陈长安,眼中只有病势垂危的韩思瑶。
专车还没抵达吕州市的人民医院,脸色苍白的韩思瑶,已经依靠在陈长安的肩膀上沉沉睡去。
“思瑶,醒醒。”
“思瑶……”
陈长安轻唤了几声,喊不醒韩思瑶,连忙给韩思瑶把了一下脉。不得了,那微弱无力的脉象,把陈长安惊得脸色煞白。
“开快点!”
陈长安急令司机,随后又掏出手机给吕州市人民医院打电话,让医院做好急救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