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雨村扭头一看那人,大喜起身,走过去问道:“冷兄何时到的扬州?我竟然不知。
没想到你我二人今日能在这里相遇了,果真算得上是奇遇。”
贾琛默默看着那人,心中说道:“此人应该是红楼原着中,那位神秘的古董商冷子兴无疑。”
为什么说他神秘呢?
武侠小说书迷当中流行一句话,叫做‘如果丘处机当年没有经过牛家村,结局可能会是另外一番样子。’
而在一些红迷当中也流行一句话,叫‘如果贾雨村当年没有碰到冷子兴…’
很多红学家认为,冷子兴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神秘人物之一,他的出现很突兀而又诡异。
有的人说他是除了霍启以外,第二个改变贾雨村人生轨迹的那个人。
这话虽然听起来有些夸张,但细思起来确实有点道理。
当初贾雨村考中进士后,任命书迟迟不下来,便在神京待了很长一段时间。
就是在这段时间里,他认识了冷子兴,并且两人很快成为了好朋友。
眼高于顶的贾雨村能够和一个商人成为好朋友,且推崇有加,足以说明冷子兴的确有一些过人之处。
“而且贾府最终被抄,他在其中扮演着不可告人的角色…”
贾琛眯着眼睛,紧紧盯着不远处的冷子兴,心中说道。
……
与好友见面,贾雨村显得很高兴。
二人聊了几句后,冷子兴就开始滔滔不绝的演说起了贾府。
贾雨村早就从忠顺王口中知道了‘四王八公集团’每一家的详细信息。
如今听得冷子兴讲来,便假装很感兴趣的样子,并细细与自己所掌握的信息进行对比。
其他几个酒客听得津津有味。
“他是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女婿,对贾府的事情了若指掌倒也不足为奇。”贾琛心道。
待贾雨村和冷子兴算了酒钱,正要离去,门口突然一道声音传来:“雨村兄,恭喜恭喜。”
贾雨村心中纳闷,听得声音有些熟悉,遂转头一看,居然是以前一同被参后革了职的同僚张如圭。
二人互相见了礼。
“不知喜从何来啊?”贾雨村连忙问道。
张如圭兴奋的说道:“听说朝廷要准备起复旧员,我们的机会来了,哈哈哈!”
“哦?此话当真?”贾雨村眼睛一亮。
“从神京那边传过来的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张如圭道。
“那确实值得道喜。”贾雨村笑道。
“机会难得啊,先生何不通过林如海这层关系,到神京贾府处央烦谋求个职位?”冷子兴从旁献计道。
贾雨村点了点头。
“贾敏已死,为了王爷的计划…我在林府绝不可能长待。
贾家是‘四王八公集团’的领头羊,四大家族之首,只要搬到它…其他家族不足为惧。
按照计划,正好我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贾府。
不知道该怎么攀上贾府条关系,没想到机会便来了。
朝廷的起复旧员来的太及时了,真是天助我也…待我回去后请示一下王爷。”
听了冷子兴和张如圭的话,贾雨村心中便已经有了计较。
来到秘密联络点,贾雨村将此事告诉了霍启。
霍启飞鸽传书请示王爷。
晚上得到回信,忠顺王水祥同意了贾雨村的计划。
是夜,林府书房。
林如海愁容满面的对贾琛说道:“最近收到了不少恐吓信,情势越发紧急了。”
“那该如何是好?”贾琛担忧道。
“我一介清流,无所畏惧,唯独担心小女玉儿步她母亲的后尘。
前阵子,岳母史老太君几次三番的派人来接小女,我一直没有同意。
如今为了女儿的人身安全,不能再犹豫了,我已和贾府那面紧急商议了一下。
打算挑个黄道吉日,直接把女儿送到神京,有贾府罩着她,想来不会有什么大碍。
到时候大郎也一起走吧,麻烦路上照应一下小女。”林如海一脸悲切的交代道。
想到林如海最后捐馆扬州城的下场,贾琛心中颇为难受,于是劝说道:“不如林姑父辞掉官职,咱们一同离开吧。”
林如海摇头道:“我只想轻装上阵,一人独战扬州官场。”
翌日。
贾雨村面谋林如海,把自己的恳求说了出来。
林如海惊讶道:“朝廷确实有起复旧员的意思,而且巧了,正好我有送女儿入京的打算。
这样吧,我今晚便修书一封,届时雨村兄帮忙护送小女进京。
到了贾府以后,把我的举荐信交给舍内兄贾政,他自会帮你谋一个职位,一切费用你更是不用理会。”
没想到林如海答应的如此爽快,贾雨村大喜,连连致谢。
不过贾雨村城府极深,老谋深算的他又问道:“不知令亲大人现居何职?晚生骤然入都,会不会太过草率了?”
贾雨村之所以这么问,主要有两个目的。
一是想从林如海的回答中,来判断自己所掌握的那些信息是否属实。
二是判断林如海帮自己的诚意究竟有多大…
林如海又不是刚入官场的雏儿,哪能听不出贾雨村的问话中的试探之意?
当下便笑了笑,将荣国府老大贾赦的爵位,老二贾政的官职和人品性格等,如实而又详细的讲了一下。
让贾雨村放一万个心,可谓是诚意满满。
……
冬季很快到来。
初二这天恰是黄道吉日。
林如海拜托贾琛和贾雨村二人,让他们即刻送女儿入京。
临别前。
林如海对林黛玉说道:“去了那边,有你外祖母和舅氏姊妹,一切都跟家里一样,勿要挂念为父。”
林黛玉一边抽泣一边点头答应。
“我走之后,父亲一个人孤苦无依,何不再纳一房小妾,也好有个伴儿。”林黛玉抹了抹眼泪说道。
林如海摇头道:“此生只爱你母亲一人,她走了,为父心灰意冷,再无续弦之意。”
林黛玉再次哭泣。
“好了,赶紧登船吧。”林如海催促道。
在乳母王嬷嬷和贴身丫鬟雪雁的搀扶下,林黛玉依依不舍,三步一回头的登上了船。
船内还有几名荣国府过来接人的老妇人。
贾雨村带着两名小斯,贾琛和六名甄家的护卫,一行十人坐在另一艘船上,依附林黛玉的船只而行。
“从此再无顾盼之忧,我便可以放手大干一场了。”望着渐渐远去的船只,林如海站在岸边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