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日上三竿,等日落西山。
苏翎缓缓醒来,睁眼就觉得眼前一片辉煌,定睛一看,夫君身穿黄袍,黄袍上绣着四爪金龙,栩栩如生!
竖起的发髻,头戴金冠,颜如舜华,令人挪不开眼。
“夫君……”
苏翎微蹙着秀眉,轻轻的坐了起来,刘誉一如从前,将她扶坐在床头,“如何,好些了吗?”
苏翎点头,看着他这一身官袍,与刘祁的王爷官袍不一样,夫君的官袍是黄色的。
只有皇帝和太子才能穿黄色。
当今没有太子,看来老皇帝不禁认下了夫君皇孙的身份,更是认下了他皇太孙的身份!
“夫人醒了吗?”
李桃儿在屏风外问,刘誉招手,李桃儿端着洗漱的盆过去。
刘誉一如从前,宠溺的为她洗脸,擦手,看着她木呆呆的样子,好笑的亲了她蜜桃唇一口,“怎么了?”
苏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夫君总算安全了。”
李桃儿道,“往后夫人可就是太孙妃了。”老爷忽然变成皇太孙的事情,李桃儿都觉得是天方夜谭!
但这就是事实啊!
不仅如此,往后她和姐姐可是太孙妃的贴身婢女,真是不可想象。
“太孙妃?皇上下了诏书吗?”苏翎随意问道。
刘誉微微摇头,“嗯,当年巫蛊之案,乃是已逝老太监弄虚作假,蓄意报复父王的,如今水落……石出,皇爷爷为父王,为赵谦将军,以及萧将军等人平了反。”
苏翎呵呵一笑,什么太监报复,什么水落石出,不过是老皇帝为自己洗白,为夫君证身的手段罢了。
但皇帝是夫君的亲爷爷,爱与仇恨,是说不清楚的。
“翎儿,皇爷爷赐住东宫,今日咱们就要搬过去。”
“去皇宫里?”苏翎心下一沉,心底闪过一阵莫名其妙的不安,“非去不可吗?”
“嗯。”刘誉点头,李桃儿递上衣服,他慢条不紊的给苏翎穿衣,“乖,抬手。”
苏翎听话的穿好衣服,下床,还未走一步,就被刘誉抱起来,往外走。
“那尊送子观音万不能遗忘,一并打包带入东宫!”
在苏翎沉睡的那一段,东市宅邸重要的东西全数搬入了东宫,而现在,他亲自来抱最重要的女人。
苏翎安心的靠在他怀里,不知为何,有几分忐忑,“夫君……”
“嗯。”
“夫君……”
刘誉低头看向她,“怎么了?往后为夫可以放肆的维护你了,你想如何便如何。”
苏翎裂唇一笑,“但愿如此。”
“一定如此!”他的手紧了紧,“只会如此,只能如此!”
走过主院,外边等了许多人,侍卫队。穿官服的,宫服仪仗队的人更多,一眼望去,拥挤的一片。
“恭迎皇太孙回宫。”
众人看到刘誉抱着个女人出来,先是一惊,后纷纷下跪恭迎。
金碧辉煌的皇家马车,仪式满满的仪仗队,将弄堂的路几乎塞满,倒也还能通行。
苏翎不知不觉的抓进刘誉的衣裳,这种被大臣们恭迎的感觉让她有些震撼。
脑海里不自觉的想起许多的事情来。
犹记得刚穿来时,她是一个瘦不拉几的黄毛丫头,又黑又丑。
夫君则性子冷冽,只是一个打猎为生的猎户,怎么摇身一变成了皇太孙。
什么是皇太孙?
相当于皇太弟这些,乃是下一任储备皇帝!
他的夫君将来要当皇帝?
自古皇帝多宠妃啊?每日操心国事不说,后宫佳丽三千……
“想什么这样出神?”
马车里,刘誉刮着她的秀鼻,“傻掉了?”
虽然早就知道夫君是先皇太子的儿子,只要平反就是皇太孙,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她还是很震撼。
这一身太孙服饰,衬的夫君更加威严,举止投足皆是贵气。
有些人的贵气是天生的,难怪当初第一眼见到夫君,就觉得他不似一般的猎户,周身都散发出一股不可忽视的气势!
“夫君,你也想当皇太孙吗?”马车里无人,能听见的只有马蹄哒哒之声,车轱辘转动的声音。
“翎儿难道不想?”
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似乎一开始都只是为了抵抗刘祁,为了规避风险,为了又一个光明的未来……
夫君的未来一片光明了。
“为夫当了皇太孙,今后刘祁再不敢越界半分,更不敢对你不敬!”
苏翎问:“夫君,你曾答应过我,此生只有我一个女人,你可还记得?”
刘誉将人抱在怀里,“当然记得。”
“可是皇帝总有三宫六院,你只有我一个,你甘心吗?”
“万人不及你一个!”
苏翎总算放心,舒了一口气,“好吧。”
迎接的队伍庞大,一路向皇城而去,路边不少百姓争相议论,少有人知晓其中缘由。
但,今日早朝,皇帝为先皇太子平反,找回皇太孙回归的消息还是像长了翅膀一样,成为所有人的谈资。
见到这番阵仗,更是深信不疑。
听闻,朝堂之上,皇帝直接封为皇太孙,大越一夜之间有了储君。
“皇太孙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太孙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百姓们的山呼声震动人心,难得能遇见皇家仪仗队。
大越皇宫城门。
又有不少大臣翘首以盼,有人已经等得腰酸背痛,直到看到仪仗队,这才打起了精神。
“恭迎皇太孙回宫。”
老护国公双眼灼灼,心中很是激动,从未想过太子的儿子还活着,更未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辅佐皇太孙。
一旁,陵王看到老护国公的表现,心底一阵酸楚。
这些年,他们两家是亲戚,也是利益捆绑的,如今,忽然杀出一个刘誉,哦不,是皇太孙刘宸,情谊利益全散了。
刘秀紧握的拳头,都要将自己的掌心戳破。
明明他调戏了皇爷爷的妃嫔,明明他无法证明皇太孙的身份,为何皇爷爷如此深信?
难道皇爷爷不怕刘家江山落在外人血脉手上吗?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
陵王看到自己儿子愤恨的样子,紧握的拳头,紧绷的身体,想也知道他是什么心情。
“秀儿……”
刘秀看向父王拉着他的手腕,刘秀才恢复一点理智,“皇爷爷偏心,说封就封了,我们努力多年,竟给他做了嫁衣!”
陵王深知这种痛楚,对着刘秀低声道:“你皇爷爷是心有愧疚,是弥补他们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