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按照沈浩给的路线图,直接来到了小医馆的屋顶。趴在屋顶上面倾听,发现听不到一点声音,她有些疑惑,从屋顶上一跃而下,小心翼翼的打开门,走了进去。
今晚的月亮特别圆,月光从窗棱照进来,屋里的东西清晰可见。
沈嘉把墙上的药柜打开,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又走到医馆后院,也是什么都没有,就连寝室里都没人,随身物品细软之类的也没有。
沈嘉四处翻找一遍无果,便不找了。就在她打算离去的时候,月光正好照在医馆的地板上,地上洒了一些银白色的粉末。
沈嘉蹲下来用手指沾了一点粉末,放在鼻子下闻,细细分辨里面的药材和用处。
接着又发现了另一种褐色的粉末。
她倒回去林大夫住的寝室,果然在地板上发现了另外两种粉末。
这些粉末都是毒药,只要人走进来这里,便会中毒,七日后七窍流血而亡。
看来这人已经离开此地,他为什么要走?沈嘉百思不得其解。
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沈嘉很快就将之抛到脑后。
她接着又去了一趟县衙,没想到看了一出好戏。
“贱人,你是怎么知道林大夫的?你还知道些什么?”蒙县令狠狠的甩了一巴掌在李娇娇的脸上,厉声问道。
今日被沈家下了这么大的面子,他心里恨得不行。
李娇娇的脸瞬间红肿起来,妖媚的双眼泫然欲滴,委屈道:“奴家是听夫人说的,她说林大夫会制毒,奴家便告诉了父兄,其它的什么都不知道。奴家每天只知道打扮自己,想着怎么取悦老爷……?”
“算你识趣,不该知道的你别打听,知道得多了对你没好处,好好伺候本官,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蒙县令恩威并施了一番便走了出去,然后直接去了书房。
“大人,林大夫走了。”
“走了才好,现在我们也不需要他的帮忙。师爷,你让人带一封信回京,就说沈卓云在义县,哼,今天被他下了这么大的面子,我要让他也不好过。”
“大人,这样真的好吗?沈卓云的岳家是清平伯,要捏死我们是分分钟的事。”
“呵呵,只怕他还没回京就被周侍郎夫人派人来杀死了。哼,那年我在京城可是听别人说过不少关于他们的那些事。义县那一点金矿已经挖完,咱们要尽快抽身离开此地,免得以后节外生枝。”
“嗯,已经在收尾了,那些人怎么办?”
“一帮贱民,直接‘咔嚓’就是了。”
沈嘉没想到今晚居然能有这样的收获。
前世这一带大大小小金矿不少,没想到在这个时空也有,不过她猜蒙县令挖的应该是个小金矿。
沈嘉听得差不多便回去了,这事得跟沈卓云商量才行。
次日一早,练武,吃早膳,晒稻谷。
今日晒的是昨日收回来还没有晒过的湿稻谷。
夏天天气变化多端,刚才还是烈日当空,下一刻天低云暗,乌云密布,一会电闪雷鸣,一会倾盘大雨,一会潇潇雨歇,虹桥飞架南北。
所以晒稻谷也是极累人的活。
把稻谷晒起来后,沈嘉把沈卓云和沈浩拉到一边,将昨晚听到的消息告诉他们。
沈卓云听到蒙县令居然知道他,还要写信回京城告密,脸色大变:“嘉儿,不能让他写信回去,要是被林雪那个女人知道我们在这里,她一定会派人过来杀我们,她不可能会放过我们。”
“爹,你别担心,这里到京城,快马加鞭也要二十多天,一般的马车起码要两个多月才到京城,一来一回便是四五个月,我们有的是时间准备。”沈嘉安抚道。她觉得有几个月时间布置,林雪敢派人来,她一定会让他们有来无回。
“避免节外生枝,爹觉得把书信截下来会更好,就是不知道蒙县令会派谁去京城。”沈卓云眼里带着担忧,他决定,明天开始全家练武的时间增加一半。
沈浩摸着下巴说:“肯定是派他的心腹去,昨日跟李三郎传话那人便是他的心腹,他要去京城,必然是从梧城走,不如我去官道上等他?”
沈嘉嫌弃的看了沈浩一眼,道:“还是我去吧。”
沈浩默默看天,又一次被自家妹妹嫌弃怎么办?
“就这么办。这事交给嘉儿,蒙县令不除,我们便没有安生日子过,爹去一趟县城,嘉儿,你在官道要注意安全。浩儿,你和赟儿、安儿在家晒稻谷,注意看天气。”沈卓云说完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另一边,王氏早上醒来,发现枕边放着两张纸,她打开一看,见上面是两张空白的纸,每一张纸上都有手指印。另外还有一张小纸条,告诉她指印是李三郎的,内容随她写。
王氏能认识几个字还是当年沈卓云刚搬来北梨村的时候,为了感谢北梨村的人收留,每天用半个时辰在大榕树底下教村里的人认字,一连教了三年。
蒙县令看上李娇娇有她长得妖娆妩媚,也有她识字的原因。
王氏嫁过来后跟着学了半年,但她好学,经常问别人一些她不懂的字,故而她识的字也不少,但李虎五个儿子只有李四郎识字,其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王氏坐在床边仔细想了想,觉得现在离开李家不是最好时机,便将纸张藏了起来。
李三郎被判流放琼州,最高兴莫过于王氏,但她不敢表现出来,低着头默默的干活。
杜氏天没亮便开始骂王氏是扫把星,骂李大妹三姐妹是克星,骂沈家恶毒,一直到李虎提醒她要为李三郎收拾行李,才停了下来。
李三郎到底是杜氏的儿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突然要流放琼州,杜氏也是心痛的紧。
从义县到江城有六百里,从江城到琼州要渡过一片茫茫大海,以后再相见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杜氏要王氏给李三郎送行李,正合王氏的意。
李三郎醒来感觉全身疼得不行,哪那都痛,身上还起了不少红疙瘩,越挠越痒。看见王氏给他送东西进来,一把抓住王氏的头发,道:“王氏,你赶紧去给我妹妹说一声,我身上又痒又痛,叫她帮我请个大夫过来。”
王氏疼得脸色苍白,不得不小声安抚他:“好,你放开我,我立刻去找小姑子。”
“快去。”
王氏低眉垂眼走了出去,唇角微弯,请大夫?想屁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