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苦了萧逸宸,沈嘉那双素白的柔夷抱着他的腰,胸膛几乎贴着他的脊背,让他不免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沈嘉闻到他的气息有些不对,以为他不舒服,问道:“萧逸宸,你怎么啦?不舒服吗?要不要停下来让我帮你把脉?”
沈嘉的话像一盘冷水,直接将萧逸宸浇了个透心凉,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我没事,沈姑娘,坐好了。”萧逸宸说完,狠狠的夹了一下马腹,大黑马一声嘶鸣,撒开四蹄,如离弦的箭般狂飙,扬起漫天的灰尘。
义县到博州大概有六百里左右,萧逸宸的马是千里宝马,就算带着两个人也比普通马快了不少,他们决定不等其他人了,先行一步去博州。
到了午时,他们便赶到了博州城外。
沈嘉从背包里拿出牛肉干,递了几块给萧逸宸,“这是我做的牛肉干,要不要尝尝?”
萧逸宸不客气的接过牛肉干吃了起来,赞道:“这牛肉干味道不错!”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做的。”沈嘉眉眼微抬,傲娇的说道。
萧逸宸眉眼含笑,摸了一下沈嘉的头,“嗯!就属你最厉害啦!”
“萧逸宸,你讨打啊!干嘛老摸我的头。”沈嘉作势要打萧逸宸。
萧逸宸也没躲开,站在那里等着沈嘉。
沈嘉反而不好意思打了,忙转移话题:“我们是直接去府衙,还是到周边村庄暗访一番再做打算?”
“萧平他们还没到,我们先去周边村子查看情况。”他们现在对博州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贸贸然去府衙并不是明智之举。
“我也觉得先了解情况比较稳妥。”沈嘉说完,从背包里拿出两个口罩,自己先戴上一个,“这里有疫情,戴上口罩要安全一些。”
萧逸宸拿着白色的所谓口罩,一脸茫然,“沈姑娘,这是何物?有何用处?”
沈嘉得意的说道:“这个叫口罩,戴上能够隔绝外界的病毒,避免有害物质通过口鼻进入人体……”
萧逸宸学着沈嘉将口罩戴了起来,叹道:“真不知道你那小脑瓜是怎么长的,怎么这么好使呢?”
沈嘉昂着头,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我天资聪颖,天赋异禀,冰雪聪明,无人能及,别羡慕姐,姐就是个传说。”
萧逸宸‘噗’的一下笑了。
这一笑把沈嘉给惹毛了,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萧逸宸,怒道:“你认为我说得不对?你见过比我更聪明的姑娘?”
那凶巴巴的样子大有萧逸宸说见过,便要上来跟他干一架的架势。
萧逸宸右手握拳抵在唇边,强忍着笑意,顺毛捋:“没有,沈姑娘最聪明了,其她人连你的头发丝都比不上。”
“这还差不多!”
两人仿佛多年未见的好朋友一般,随意说说笑。
他们骑上马直接去博州城外最近的村子,一路上都没见到什么人,道路两旁的大树约有两米高的泥浆印子,可见当时的洪水有多厉害。
骑了半刻钟左右,他们终于来到了一个村庄,两人下马,准备牵着马进村。
还没进村,便听到了村子里传来哀乐的声音。接着便听到了村头的一间屋子里传来了哭声,那哭声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听起来让人很是压抑。
接着又从另一个稍远的地方传来哭声,断断续续,此起彼伏,沈嘉和沈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两人刚到村口,一股难闻的气味随之飘了过来,即使戴着口罩都遮不住那股难闻的味道。
沈嘉和萧逸宸强忍着不适迈步进村,路过村头那家办丧事的人家时,那股刺鼻的腥臭味更甚。
两人没有停下来,继续往村里走,走了一会,终于见到一个神情萎靡的中年汉子从路的另一边走来,沈嘉连忙上前打听:“大叔,冒昧打扰一下?”
中年汉子见萧逸宸和沈嘉牵着马,衣着气度皆不凡,脸上还戴着奇怪的面罩,口音又不像本地人,问道:“小公子,小姑娘,你们不是本地人吧!你们要问我何事?”
“我们是从义县过来的,大叔,这里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有一股腥臭味?”
“你们刚从外地来,不知道也很正常。三日前开始,村子里就开始有人陆陆续续染上怪病。上午人还好好的,下午就突然上吐下泄,吐的拉的都有一股鱼腥味,两个时辰不到人就不行了。
前面办丧事的那家,昨日早上染上了这种怪病,又吐又泄,屋子里奇臭难闻,昨晚人就没了。”
萧逸宸和沈嘉听完中年男人说的话,心越发往下沉。
沈嘉向中年男子抱拳道谢:“多谢大叔解惑!告辞了。”
沈嘉说完,便拉着萧逸宸的手快步往村子里走。
她要看看这个村子的水源在哪里。
萧逸宸看了一眼拉着他的手,唇角微扬。
沈嘉的手又软又滑,皮肤就像凝脂白玉,十指尖如笋,腕似白莲藕。
“萧逸宸,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得的怪病是霍乱。”沈嘉脸色凝重,面带担忧的说道。
萧逸宸的声音带着轻颤,“霍乱?”
沈嘉沉重的点了点头:“按照那位大叔说的症状来看,我有八成确定霍乱。”
萧逸宸拧着双眉,霍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瘟疫。他从皇家藏书里看过关于霍乱的记载,上面写着三百年前,邻国蒲甘曾爆发霍乱,有七成人死于霍乱,死状痛苦狰狞,后来霍乱蔓延到中原,中原也迅猛流行,出现了严重的霍乱,死了不少人。
“沈姑娘,如果真的是霍乱,你有办法治疗吗?”萧逸宸希冀的看着沈嘉说道。
“现在没看到活的病例,我也不敢确定能不能治疗。”沈嘉也是忧心忡忡。
上天仿佛听到沈嘉的心声一般。
他们路过一家低矮的泥砖屋时,听到屋里传来孩子的哭声,沈嘉和萧逸宸对视一眼,同时迈步走了进去。
屋子狭小逼仄,站在里面仿佛人都要喘不过气。
只见一个二十多岁面貌清秀的妇人躺在床上,旁边站着一个六七岁左右满脸泪痕的小男孩。
沈嘉见妇人已经陷入了昏迷,便快步上前,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脉沉数,有轻微发烧,喘粗气,掰开嘴巴看到舌头很红。
小男孩见沈嘉一副大夫的样子给他娘亲检查,也停止了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