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北池愣了愣,显然他没有想到崔晏会说这样的话。
这话里带着刺儿呢!
他侧目看向顾时颜,说出的话温柔的很,“你是时儿的师兄,而我与时儿已有婚约在身,日后待我们成婚,自然夫妇一体,若崔家六郎不愿便算了。”
夫妇一体几个字落在崔晏耳朵里,真的特别特别的刺耳,他觉得自己的心就好像被猫给挠了一样,怎么都不舒坦。
他眉头微拢,也侧目看向顾时颜。
只见她正在跟萧薰儿说话,两个人说说笑笑,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他更觉心里堵得慌。
一股陌生的情绪萦绕在他的心头。
一路上,他怎么看纪北池都不顺眼的很,而且他还呱噪的厉害。
一会,时儿你渴不渴?
一会,时儿你要不要吃些糕点?
一会,时儿我备了软垫,你可要用?
简直比他幼年时,养的那只鹦鹉还要吵。
想到莫云裳嫁给纪北州之后,要在京都长住,燕行云命人给她置办了一座院子。
比顾时颜的郡主府只大不小,而且里面的布置,无处不奢华。
今日,莫云裳便是在此处设宴。
下马车的时候。
萧薰儿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轮到顾时颜的时候。
“时儿来小心点!”纪北池温柔体贴的朝她伸出手来。
若是寻常小姑娘,定被他勾的春心萌动,羞红了脸。
萧薰儿看了纪北池一眼,捂着唇偷笑起来,六皇子对时儿可真好。
崔晏眼神暗了暗,那只手怎么瞧着那么碍事呢!若是断了就好了!
顾时颜笑了笑,避开了纪北池的手,自己跳了下去。
纪北池宠溺的看着她。
崔晏最后才珊珊下了马车。
崔二已经来接他了。
这种闺阁女子的宴会,他委实不适合,方才他也不知怎的了,竟似被蛊惑一般说出那样的话来。
纪北池与萧薰儿一左一右的跟在顾时颜身旁,几个人已经上了台阶。
崔晏看了顾时颜背影一眼,放下车帘。
他人虽然离开了,却让崔二派人紧盯着。
莫云裳与她素来不睦,如今又有整个北燕撑腰,宴会上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顾时颜他们才进门。
“时儿妹妹你可算来了。”莫云裳便笑着迎了上来,她还怕这个小贱人不来呢!
她若是不来,她那些安排不就白费了。
见纪北池竟也跟着来了,她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不过很快她就释怀了。
他来了也好。
用不了多久,他就会知道,他未来的王妃,是个什么样的骚浪贱货!
顾时颜看了她一眼,两个人心中各怀揣着算计。
已经有几位贵女先到了。
很快,昭阳公主和莫染也来了。
莫染冷冷瞪了顾时颜一眼。
不过是几个人小宴。
莫云裳命人设在后花园。
在场全都是女子,纪北池坐在那里显得格格不入,可他根本不在乎。
莫云裳看着他笑着揶揄道:“六皇子对时儿妹妹可真是寸步不离呢!”
顾时颜回了她一个笑,“谁说不是呢!听闻二皇子一大早就去江南赈灾了,他离开之前,定来向公主辞行了吧!”
莫云裳脸色一僵。
“不会吧!二皇子难道没有来跟公主辞行吗?”顾时颜一副吃惊的模样,她杏眼里勾着一丝笑,眼巴巴的瞅着莫云裳。
想起这件事,莫云裳就憋了一肚子的火。
同样是赐婚,六皇子把这个贱人当成了个心尖宝儿。
而纪北州那个混蛋,去赈灾都不知道来跟她说一声,显然没把她当回事。
昭阳公主见此赶紧打了个圆场。
二皇子根本不愿意娶这个女人。
这也怨不得二皇兄,谁愿意娶个风月馆中的妓子呢!
若非母后非要她来,今日她绝不会来这里。
莫云裳就是镶金镶玉,也抹不去她曾经那些黑历史。
一众婢女鱼贯而出开始上菜。
其中一个婢女上汤的时候,一不小心把汤全撒在顾时颜的衣袖上。
萧薰儿和纪北池同时惊呼出声,两个人立刻来到她身边。
莫云裳立刻虚情假意责罚了那个婢女一顿,叫人将她拖了下去。
然后假惺惺的看向顾时颜,“时儿妹妹你可有烫伤?”
顾时颜摇了摇头。
莫云裳轻轻抚了抚心口,“幸亏时儿妹妹没事,不然可就是本公主的罪过了。”
她立刻叫人带顾时颜去更衣。
顾时颜笑了起来,“公主客气了,也不是什么大事,风一吹,一会就干了。”
她定睛瞧着莫云裳,你想让我去啊!我偏不去,咱就说气人不气人。
果然,莫云裳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她又劝了顾时颜几句,“倒也不碍什么大事,只是仪容有碍,终究大不妥当。”
顾时颜杏眼微转,她一眼不眨的看着纪北池,“殿下会嫌弃我吗?”
纪北池被她瞧的心神一荡,“无论时儿什么样,在我眼中都是最好的。”
顾时颜扭头朝莫云裳看去,你瞧见了吧!
莫云裳只能作罢!
没事,一计不成,她还有一计。
有宴怎能无酒呢!
“大家尝尝,这是本公主特地从北燕带来的玫瑰酿,很是清甜。”她端起酒樽,笑盈盈的看着众人说道。
顾时颜也端起酒樽来,她垂眸看了一眼紫红色的酒。
嗯!加了料的酒能不好么!
在莫云裳殷切的注视下,她低头饮了一口。
这可吓坏萧薰儿了,她一个劲儿的给她使眼神,时儿妹妹这酒能喝吗?里面怕是有毒吧!
纪北池也有些担忧。
见她喝了杯里的酒,莫云裳笑了起来。
这事啊!已经成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