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晏装出一副刚睡醒的模样,他睡眼惺忪的看着顾时颜,眼底疑惑渐起。
停顿了一秒。
然后,嗓音沙哑,“时儿你怎会在我的床榻上。”
他演的很像。
明明是他轻手轻脚把人家抱上床榻的。
这会倒质问起人家来了!
四目相对,顾时颜也停顿了一下。
这里是她的郡主府吧!
一草一木皆是她的。
这床榻,怎么也算不上他的吧!
虽然他现在躺在上面。
她眼波急速流转,正在考虑要不要让他晕一下,这样所有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怎料,崔晏一眼就将她给看穿。
他先是一愣,而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我明白了,你是趁着我有伤在身,人事不省,柔弱不能自理,突然对我见色起意。”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眼尾绯红,眼底拂过一丝幽光。
如同暗夜中盯上猎物的野兽,随时准备伺机而动。
顾时颜惊呆了。
什么叫见色起意?
她是那种人吗?
崔晏根本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高烧不退,昏迷了的一夜的人,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他双手攥住顾时颜的手腕,一个翻转。
顾时颜在下。
他在上。
两个人的姿势简直不可言说。
咫尺之间,两个人呼出的热气,扑在对方脸上。
晨曦的微光,透过窗户打进来,屋里朦朦胧胧一片。
顾时颜的腿,还卡在一个尴尬到死的地方,她动也不敢动。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
“没有什么?”崔晏的眼神格外炙热,一步步引导着她的话。
他早就挖出一个深坑,等着顾时颜,乖乖的自投罗网。
崔晏本就长得妖孽一般,如今多了一丝病弱,再加上那绯红的眼尾,还有随意散落在肩头的墨发,衬的他欲到了极点。
透着朦朦胧胧的光看他,越发勾人。
顾时颜不自觉吞咽了一口口水,“我没有对你见色起意。”
她眼神微闪。
至少她清醒的时候,不曾对他见色起意。
至于她睡着了之后,怎么跑到他榻上了,她也不敢保证。
莫非,她睡着之后,胆子剧增,就对他生了见色起意的心?!
所以才死死的抱着他的腰。
一条腿搭在他身上,另一条腿……
崔晏皱起眉头,“时儿,怎么你敢做,不敢认吗?”
他说着一顿,“你可记得,我醒来时,你的手在哪里?腿又在哪里?”
“可要我现在,一字一句给你复述出来?”
顾时颜一脸抗拒的摇头。
崔晏已经开始复述:“你的手,紧紧的拥着我,一条腿还死死的勾着我,另一条腿,那又是想干嘛?”
“你还敢说,你对我不曾见色起意?”他步步紧逼。
顾时颜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是她的手抱了他。
也是她的腿勾了他。
有本事,有本事你找他们说理去啊!
与她何干?!
“我,我,我就是梦游了。”
她突然找到一个突破口,“你还记得昨晚的事吗?师父把你送了过来,你整个人烧的人事不省,我之所以留在这里,是为了照顾你,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有梦游的毛病,我没想着抱你,我以为你是……”
崔晏眼神一凝,“你以为我是谁?”
“你又把我当做谁了?”他嗓音暗哑,心里的火气蹭蹭冒了出来。
顾时颜一时语噻。
这要怎么接?
“我,我把你当做大黄了。”
崔晏,“大黄是谁?”
他的语气凉飕飕的。
顾时颜接着编,“大黄是我幼时养的一条狗,它可乖,可听话了,我就喜欢抱着它睡。”
她越说越顺。
对,就是这样。
“你把我当做狗了?”他勾唇笑了起来,全不似平日里那或漫不经心,或云淡风轻,或暗藏讥讽的冷笑,他笑的绚烂至极,却莫名叫人胆战心惊。
他,这是生气了。
“时儿,你说如何是好?你抱着抱了,勾也勾了,这些既成事实,你和该对我负责,你看,我身上沾满你的气息,胸襟上还有你残留的发丝,怎么看都已不清不白,日后,还有谁会要我?”他半眯着眼,更显妖媚邪妄,单手挑起顾时颜的下巴。
顾时颜大惊,她磕磕巴巴道:“师兄你想多了,真的,莫说你身上只是沾染我的气息,残留着我的发丝,便是你的真的脏了,啊呸,便是你真的与女子亲近了,也无需担忧这个问题,放眼天下所有女子,做梦都想嫁给你,若真能嫁给你,她们肯定睡觉都能笑醒。”
“哦!”崔晏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这么说来,时儿也是这么想的!”
顾时颜张嘴就要否认。
这个,全天下所有的女子,独独不包括她!
崔晏骤然靠近,他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唇瓣,将她就要说出口的话,给逼了回去,“时儿,我不要旁人!”
他直勾勾的看着顾时颜,眼神平添了一丝邪魅,眼尾越发绯红,“你感受到了吗?它,被你勾到了,你理应负责。”
“且责无旁贷!”说这句话的时候,崔晏的腰动了一下。
顾时颜一下明白,他嘴里的它是谁!!!
这……大早上来这么刺激好吗?!
不不不……
是它自己不争气,与她何干?!
崔晏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他眼神幽深如渊,低头就封住她的唇瓣。
他想尝一尝,不带药味是什么滋味。
一定很甜吧!
顾时颜有点懵。
崔晏紧紧攥着她的手,根本不给她退缩的机会。
突然,她灵光一闪,轻启唇瓣,对着崔晏吐出两个字来,“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