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和潘思来的婚事就这么成了。
结婚那天,苏星洛为九儿风风光光地准备了一大车的衣服、匹配随嫁。迎亲队浩浩荡荡地吹着唢呐,敲着鼓,场面好不热闹。
就在一对新人就要行新婚大仪的时候,村子里突然来了一队人马。他们穿着统一的红色服装,苏星洛一看就知道他们,全都是女帝身边的人。
他们这个时候来渔村是要干嘛呢?苏星洛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该不会是女帝反悔了,要来抓她回去吧?
她在心里默默捏了把汗。
带头的是她师姐曲墨染,她还和以前一样,整张脸没什么表情。
直到靠近苏星洛,她才鞠躬扶手行了个礼,“参见公主殿下!”
这帮人的到来本就引起不少关注,她的这声公主更加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潘家人惊得简直眼珠子都险些爆了出来。
一时间,周围全是窃窃私语。
“她竟然是南星国公主。“
“是啊,平日里当真是半点看不出来啊。穿着也那么朴素,还住在渔村。“
“以前咱们村还捕鱼的时候,她还跟我父亲一起出过海。“
“不止如此,我还在她手里买过精致小飞刀呢……”
潘思来拉了拉九儿的衣角,小声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啊?”
九儿:“说来话长,等得闲了,我再告诉你。”
苏星洛道:”曲将军不必多礼。“
曲墨染:“臣下此次前来,是有要事向公主禀报。
苏星洛抬手指了指九儿那边,说:“我正参加姐们婚礼呢,有什么事,婚礼结束再说。“
她想,曲墨染曾经是她师姐,好歹应该要给她几分薄面吧?
即便是女帝反悔了,也不会急在这一时片刻,参加个婚礼再走应该是问题不大的吧?
谁知道,曲墨染却直接道:“恐怕来不及了。“
她冷静的面瘫脸上,浮现出几许焦急。苏星洛的直觉告诉她,恐怕这一次,不单单是女帝药反悔这么简单。
“发生什么事了?“她问。
曲墨染道:“女帝病危,想见你最后一面。“
女帝病危?
这四个字好似一记重拳,重重地捶到了苏星洛的心坎儿上。
虽说从前她对女帝有过诸多的怨言,但毕竟是自己的生母,心底里的那份牵挂依然是在的。
明明上次离开的时候她还好好的,身体康健,怎么说病危就病危了呢?
苏星洛一时间慌了神,也拿不出主意了。
旁侧的祁夜对她道:”要不咱们先回去,这边交给祁天夫妇,也是一样的。“
“嗯!“她六神无主地点了点头。
曲墨染早在村口安排好了马车,苏星洛他们一上车就直接快马加鞭地出发了。
一路上苏星洛的脑子都很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心慌得跟跟吃了炸药似的。
“别担心了,先去看看什么情况,万一还有转机呢?“祁夜安慰她。
别看苏星洛表面上装得多坚强,实际上内心软得一塌糊涂。她一天到晚地说自己很恨女帝云云,但事实上,她也是恨爱她的。别人不知道,但祁夜懂她。
瓜瓜似乎也看明白了什么,问祁夜:“爹爹,你们刚才说那个人,是不是就是瓜瓜的外婆啊?外婆要死了吗?”
本是童言无忌无心一句,苏星洛在听完之后却是轰然决堤,眼泪刷地就下来了。
祁夜赶紧捂住瓜瓜的嘴,“瓜瓜别乱说,外婆只是生病了,一定能治好的。”
虽说只有不到十个时辰的赶路,但是对于一言不发的苏星洛来说却像是过了百年似的漫长。她和女帝间纠葛的感情,在沿路上反反复复地梳理了好多遍。
血肉亲情是抹不掉的。
好不容易赶回星都皇宫,已然是傍晚十分。
在曲墨染的带领下,苏星洛、祁夜、瓜瓜三人来到了女帝的居所--“永乐殿”
屋子的光线很暗,仅仅照着两盏油灯,而且还是那种清冷的蓝焰灯。
房间里散发着一股像是什么东西霉变了的味道,让人闻了就很不舒服。
“多点些灯啊。”苏星洛吩咐说。
宫篦们一动不动,这时曲墨染才跟她解释:“皇上这个病很特殊,见不得光。见光就会加剧病情。”
两人的对话在安静的房间里传开,接着就听到了女帝翻身的声音。
“洛儿回来了。”
她的声音颤抖着,苍老得如同凋零的枯木一般。
苏星洛不可置信地飞奔过去,走近床前才看清,昔日神采奕奕的女帝,此刻正如同一团残破的枯枝蜷缩在塌的一侧。
她的身子萎缩了,皮肤干枯,整张脸都皱得不成样子。
“她是女帝?”苏星洛惊诧地问曲墨染,曲墨染点了点头。
旁侧的瓜瓜被外婆的这副形容吓得直往祁夜的怀里钻。祁夜将他抱到怀里,小声对他说:“瓜瓜别怕,外婆只是生病了。”他这才安静下来。
“她到底怎么了?”苏星洛几近咆哮地问。
这个形容,这个声音,任谁一时间都接受不了啊。
“我来说吧。”女帝颤抖地说,“这件事墨染跟你也说不清楚。”
女帝花了好长时间,终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
原来,这次曲墨染来渔村寻苏星洛是偷摸来的,是按她的密令行事的。上次的林云政变之后,南星恢复到了前所未有的繁荣。没有了对女性的剥削压榨,人们也更加愿意生育了,国家也因此越来越富有。
然而,一轮可怕的事情却开始在国内蔓延了。当初吃过契约之魂的人,包括女帝在内,全都开始发生了急剧衰老的变化。
不过短短两年,她们的身体衰退得像是**十的老人。有一部分年纪稍微长一些的人,甚至已经陆续地死去了。
因为临死之前的症状就是见光就长腐斑,当女帝开始出现这种症状时,就安排曲墨染紧急去小渔村寻她了,不为别的,只是想见她最后一面。
“那查出到底是什么原因了么?”苏星洛着急地问。
都到了这一步,她想或许找到原因,还能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