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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亲自走到书房，看见的却是越王悠闲地坐在书桌前喝茶。
半点生病的迹象都没有。
本就火冒三丈，被越王这么一刺激，太古帝心里那个恨。
“皇上亲临寒府，小王这厢有礼了。”祁夜虚伪地抱拳行了个礼。
太古帝的僵硬地笑着，回复说:“王弟不必多礼。”
祁夜:“不知道皇兄今日来寒府，是有何事找臣弟？”
太古帝面露难色，迟疑了好一会，才说:“就是北方战事的事儿，王弟你听说了吧？为兄是想过来听听你的意见。”
祁夜头也不抬，毫不思索就回答出口:“我没有意见。”
太古帝心中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但表面上还得装得礼贤下士。
“王弟，带兵打仗还是你比较有经验下。北岳曾经是你手下败将，你对付他们的经验分享一二，咱们的王师就能打胜仗了。”
听完他的话，祁夜心里只有一个感觉。
又想马儿跑还不给马儿吃草，他兵权都没了，凭什么还要给你太古帝出谋划策？
但出于身份的考虑，他没有直说，而是谦虚道:“臣弟愚钝，带兵打仗都是多年前的事了。现在一届闲人，哪里敢对战事指手画脚。”
太古帝明显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心里千军万马，口上云淡风轻。
“王弟，你何苦这样说。作为澜沧的子民，国土被犯，人民流离失所，人人都应当尽一份责任。你说是不？”
祁夜原以为，太古帝遇到困境至少会承认自己的错误，然后请他出山。
结果，纯粹就是为了利用他，还是不给任何好处就利用的那种。
所有的诚意，只不过是一场表演罢了。
此刻，他看他虚伪的表演，已经忍耐到了极致。
当太古帝将名族情绪和道德拿出来绑架他的时候，他决心不再忍了。
“皇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能力限制。手握重兵的人，能定人生死，能扭转战局。我一个闲人，没有那个能力，即便是想尽匹夫之力，也是力不从心啊。”
话到这份上，摆明了祁夜是不可能妥协的。
太古帝要是不妥协，这事就谈不下去。
放观整个朝野，已经没有可用武将。除了祁夜，只有临王或许可以安排。
但他忌惮祁临，他的北营他都是时时刻刻派人监督着的，一有风吹草动都能传到他耳朵里。
假如让祁临出征，那赤鹰军就会失去掌控，后果如何，不堪设想。
“王弟，朕这次准备御驾亲征，想请你出山当朕的军师。一来你对龙虎军熟悉，二来，你曾对战过北岳，对付他们应当也有一定的经验。”
“呵呵。”
祁夜心里冷笑了好几轮。
军师……
当他是讨饭的？
在澜沧国，军师的官阶连文官的二品都不如。他若是答应，那就是自降身段。
祁夜冷冷道:“如果陛下已经拟好圣旨了，大可以直接颁旨就是。大不了到时候发现臣没有当军师的才能，治臣一个无德无能之罪。军法处置一个王爷而已，也引不起什么掀然大波。”
太古帝才能一般，但智商绝对不低。
他当然能听出祁夜话里的讽刺意味。
他若是敢动祁夜，早就动了，还能让他掌管兵权这么多年？
尴尬就尴尬在，他登基虽有数十年了，但一直还没能培养出轻信的得力干将。导致他无人可用。
否则，祁夜和祁临，还能这么嚣张地要挟到他？
“王弟是看不上军师这个职位？”太古帝明知故问。
祁夜回道:“不敢，只是怕才不配位，到时候折损了皇上的信任。”
太古帝蹙起了眉头。
就在今日早上，军中传回另外一条消息。
龙虎军兵败后，李万钧叛变，带领一万余愿意归顺北岳的兵士归顺了北岳。
北岳那边承诺，所有降军分田分地，可入北岳户籍成为百姓。
如今已经是军心涣散，再不御驾亲征就来不及了。
但他没有带兵做仗的经验，身边又无得力之人，所以才会这么低声下气地来找祁夜。
他原以为，他身为皇帝，礼贤下士地求祁夜了，他也该给他几分薄面。
万万没想到，祁夜比他想象的要嚣张得多。
“王弟要是对军师一职不满意，要什么条件尽管跟朕提。”
没说出来的后半句是，只要不是要回兵权，其他都好说。
祁夜想了想，道:“臣弟没什么条件要提。只是突然想起件事，让臣弟觉得甚是不安心。”
太古帝:“王弟请讲。”
“臣是个没什么远大抱负的人，只希望能和自己的妻儿共度余生。但臣之爱妻，差点被皇后处死，臣担心，臣出征在外，臣的家眷却没了。那臣定会生不如死。”祁夜缓缓道。
语气虽平淡，但字字珠玑。
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上次皇后伤了苏星洛的事，皇帝不给个交代，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太古帝反应得极快，当即说:“王弟不必担忧，你出征了，你的家眷朕派人看护着，绝对不让她有半分危险。”
呵呵，还想软禁他媳妇，要挟他？
祁夜对他这句话的解读便是如此。
“皇上的仁爱，臣弟先谢过了。臣之爱妻如今正在临王府里调养呢！说实话，臣现在是人在曹营心在汉，一直都在担心爱妻会不会因为上次受的打击太大，产生一些轻生厌事的想法。如今臣弟只想把京都的事情都处理清楚了，去洛城好好陪她散散心呢。军师一事，臣真的是力不从心，还请皇兄见谅，令择他贤。”
假如太古不是皇帝，按祁夜的性子，早就差人送客了。
现在跟他这种明明懂却要故意装的人，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是浪费唾沫。
太古帝的脸沉了下来，道:“王妃的事，因皇后而起。这件事朕已经罚了皇后两个月的俸禄以示惩戒。不知道王妃的心结，还要如何才能打得开呢？”
站在他的角度，他觉得祁夜纯粹就是想趁机刁难。
为了他的江山，他忍了。
以后总有一日，祁夜会为他今日的傲娇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