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憩了约摸两个时辰,他们的船回到了岸边。
祁天精神抖擞地从床上穿衣起来,去隔壁叫祁夜下船。
然而祁夜的脸色明显不对,看上去好像真承受着很大的痛苦。
“哥,你怎么了?”祁天过去扶助他问。
祁夜沉声道:“老毛病。”
“蛊毒发了?”
“嗯!”
“哎!”祁天的眉头蹙成川字型,恨铁不成钢道:“叫你远离苏星洛吧,你偏不听。晏神医也不在了,你说谁还能治好你。”
祁夜苦中挤出笑:“我愿意。”
祁天:“那你还走的动不?要不要我背你下去?”
祁夜:“你先下去,帮我找个马车来就好。”
“你要马车干啥?”
“去找你嫂子。”
祁天:“……不到黄河心不死……”
祁夜:“没办法,魂不在了,活着也是躯壳。”
祁天:“拿你没办法。”
一刻钟后,祁天果然给他弄来一架铺得很舒适得马车。
那马儿后腿处呈现出暗红色,一看就是千金难寻的千里宝马。
“害你破费了。”祁夜客气道。
祁天笑笑:“谁让你是我哥呢。要不要我陪你一路?”
祁夜:“不用,有贾思他们接应我,应该没事。”
“再说,城主走了,就剩晏宁一个。估计你出面帮她会好一些。”
祁天迟疑道:“可你的身体?”
祁夜摇摇头:“放心,我暂时还死不了。”
祁天指了指马车前的车夫,对祁夜道:“这位是我给你请来的,功夫一般,但为人细致,你有什么就吩咐他。”
“周到!”祁夜笑笑和祁天告别,“办喜酒记得派人通知我。”
“一定……”
——
追清泽这边。
因为答应了苏星洛,更怕迟了祁夜会有什么风险,到时候苏星洛伤心,快马加鞭地返回了星都。
怕其他人知晓,他的行踪谁都没告诉。
那几个跟班处,他都说的是出去办点事,很快就回。
大巫师的炼药房一般来说都是关着的,除非他要取药的时候才进去。
追清泽挑了个他认为大巫师最不可能去炼药房的时间,偷摸混了进去。
大巫师的炼药房有三间。
第一间养着他的各种蛊,用琉璃瓶子放着,密密麻麻的看的人头皮发麻。
第二间是草药房,一般存放的都是些用来常规治疗的干草药,这间房干净但是味道奇臭。
第三间从前追清泽从来没进去过,大巫师也不让他进去,说是里面存着一些极为重要的东西。
追清泽推测,他要找的蛊毒解药应该就是藏在第三间。
丹药房的每一间都是有轮盘密码的,追清泽知道前两间的密码,轻轻松松就进去了。
这第三间的轮盘看上去很新,像是才换过的。
而且和前两个的金木水火土的八卦盘完全不同。
第三间房门用的是十二时辰盘,旁侧还有个命星小盘。
他对机括类略有了解。
知道这种盘就是目前最复杂的轮盘,必须要两个盘的口令都对了,配合起来才能够打开房间门。
假如出错三次,轮盘就会锁定,房门就只能等到机械钥匙才能打开了。
他先试了下大巫师的生辰,和对应的星纲。
不对。
他又试了试他自己的。毕竟曾经的他也是大巫师最得意和最喜欢的弟子。
还是不对。
他的手心开始渗汗。
密码要是再不对,门就要锁上了,到时候不光拿不到解药,还会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要知道他是奉了女皇的旨意去北岳的,这会出现在星都,那就是抗旨不从。
这样猜测也不是办法,追清泽环目看了看四周,也没有任何指向性的东西。
倒是门上用小篆刻着一小行字。
“夫为妻纲,君为臣纲。”
这句话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是这两个轮盘密码的提示?
夫妻为辰,君臣为斗。
连起来应该是辰星北斗。
追清泽眼前一亮,双手转动起轮盘。
“咯吱……”
门开了。
眼前的一幕将他彻底惊住。
只见,诺大的房间正中央立着一个像原堡垒一样的庞然大物。
堡垒的周边全是琉璃孔洞。
他缓缓靠近才看清,空洞的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笼子。
笼子里躺着个圆乎乎、胖滚滚的大物。
那是什么?
正疑惑时,那肉乎乎的东西突然蠕动,身上的皮子翻起来,像是睁开了无数多双眼睛。
那些眼睛漆黑而空洞,看上去又惊悚又恶心。
由于追清泽进来时外面的门没关,他能清楚地听到外面房间的任何响动。
当这笼子里的大物睁开眼睛时,外面房间的那些琉璃瓶里的东西,全都躁动起来。
他们扑腾着,像是要从瓶子里挣脱出来似的。
难道它是百蛊之王?
追清泽暗暗唏嘘,难怪最近这些年大巫师使蛊的技术登峰造极。
原来是因为他独占了蛊王。
那些针尖大小的小蛊虫威力尚且那般巨大,这百蛊之王的大蛊虫难以想象。
他赶紧退后将房间门关上,怕触动了蛊王引出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他进来的目的只为找到解药。
然而他在房间里东翻西找了好半天没有找到任何解药。
不应该啊。
按照大巫师的习惯,不应该不留任何解药啊。
还是说,他将解药放到了别的地方?
房间的所有位置都找过了,唯一的漏洞只有蛊王的那个笼子了。
该不会解药就在那个笼子里?
追清泽蹑手蹑脚地走到关蛊笼的那个笼子。
由于它的肉平铺着,他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他用剑柄捅了捅蛊王,想让它挪挪身子。
哪知道那蛊王只是慵懒地睁了睁眼睛,然后又闭上了,身子纹丝不动。
这可急坏了追清泽。
它是蛊王,万不能激怒了,但不激怒它,它好像又懒得动弹,这可怎么办才好?
他忽然联想到了外面的那些小蛊虫。
假如弄几只过来的话,会不会将它诱醒?
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想法,他退出了房间,回到第二个房间。
他挨着瓶地挑。
对蛊虫他略有了解,知道是颜色越鲜艳的虫子,毒性就越高。
他挑来挑去最后挑了一瓶颜色呈血红色的,拿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