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安静，但周围却莫名地飘动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进去吧，里面有好吃的，好玩的。”黑衣长老对苏星洛说。
苏星洛装作乖巧的样子，进了屋子。
这栋木楼与其说是个集中营，不如说是个大牢房。里面逐层分布着无数多个单间，有的房间的门开着，有的关着。
楼道里，一楼的大厅开阔处，很多挺着大肚子的妇人在里面走来走去。
有的妇人围坐在一处打马吊或则嗑瓜子聊天。
她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好像丁点不觉得害怕，反而过得很幸福的样子。
“那间就是你的。”黑衣长老指着二楼中间的一间对她说:“生完孩子，你就可以回你自己家了。”
“那长老，我可以出来活动么？”苏星洛问。
“可以，不过，不能出那两边的大门。想要吃什么就去一楼的后厨取。”
“那住在这里有什么禁忌么？”
“只要不出那两道门，你在里面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得到黑衣长老的回答之后，苏星洛心中的疑虑不仅越积越深。
既然是做一些隐秘的事为什么又好像百无禁忌？
还有那些女子，难道全都不知道自己来到这里将会经历什么吗？
这时，门外面匆匆进来位灰衣小厮。
“黑长老，四楼五号马上临产了，白长老叫我过来通知你去看看。”
“好，我这就去。”黑衣长老匆匆随小厮一道去了四楼。
苏星洛的好奇心也被吊起，装作回二楼实则跟着他们去了四楼。
接下来的惊悚一幕，差点将她的心脏都从胸腔里吓了出来。
屋内的床上躺着个产妇，旁边蹲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看上去像是稳婆。
产妇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口里咬着白布条，腹部高高隆起。
“怎么样？”黑衣长老一脸期待地问稳婆。
稳婆抬起头来，拭了把汗，回答道:“回长老，情况恐怕不妙。”
黑衣长老蹙了蹙眉，“怎么了？”
稳婆:“是逆胎。”
黑衣长老的手握成了拳头，沉声道:“无论如何，孩子不能有事。”
“属下知道。”稳婆进一步用力按压产妇的小腹，试图将孩子从她腹中挤压出来。
“啊……”
即便是口里塞着白布，产妇依然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
下一秒，产妇血崩。
鲜血染红了整个床榻。
孩子的两只脚路了出来，稳婆欣慰地笑出声:“长老，孩子马上出来了。”
她逮住孩子的双脚，用力往外一扯，斗大的血胎从产妇的腹中拽了出来。
”哇呜……”孩童的啼哭声震彻天地。
“长老，您看。”稳婆将孩子抱到黑衣长老眼前。
黑衣长老垂眸看了一眼，当即惋惜叹了口气。
“哎，又是这样。”
苏星洛好奇地睁大眼睛张望过去。当看清稳婆手里的孩子长相时，苏星洛吓得猛吸了口凉气。
那个胎儿就跟传说中的一样，竟然长了两个头。
胎儿的身子也和寻常小孩不同，较一般小孩要宽一些，像是两个身子粘在了一起。
床上的产妇因为失血过多，此时已经昏死过去。
房间里的那些人，似乎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没有一个人关心那个产妇。
“长老，这个怎么处置？”稳婆问。
黑衣长老冷漠地别过头，“大人好生安埋，孩子送去村民家里做菜吧。”
做菜？
苏星洛忽地联想起昨日在老妪家看到的那份血菜，全身陡然一寒。
难道，那血菜的原料就是这些长相怪异的胎儿？
她往后退去几步，怕被他们发现打草惊蛇，稍稍清醒过来之后，赶快逃下了楼。
她躲回长老给她安排的那个房间。
奇怪的是，房间里用的穿的，一应俱全，甚至安排得比客栈都还要周道。
苏星洛反复琢磨着方才看见的长老对待那名产妇的冷漠态度又对比他们这些周道的安排，觉得完全不像是一拨人干的。
不弄个清楚明白，她心里始终觉得不甘心。
于是，她以打招呼为由，敲响了隔壁房间的房门。
“咚咚咚。”
房门开了，开门的是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她神色沮丧，看上去生无可恋的模样，和外面的那些妇人的嬉笑玩耍，天壤之别。
她的腹部看上去约摸四五个月大的样子。
“有事么?”小姑娘问。
苏星洛笑着道:“我叫苏小月，今天刚来的，住你隔壁房间。就是想过来跟你打个招呼，认识一下。”
“认识不认识有什么意义？”小姑娘有气无力地道，“再过两三个月，反正你都要换新邻居了。”
苏星洛疑惑地问道:“就算你生完之后就会回去你自己家，但咱们相识一场，这几个月能互相照顾也是好的。”
“呵呵。”小姑娘冷笑两声，道:“这里的长老、管事自会照顾我们，没有什么相互照顾一说。还有，你或许还有机会出去，而我，永远不可能了。”
她小小年纪，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透露出的却是无尽的绝望和悲伤。
“你为什么这么说呢？”苏星洛问。
小姑娘道:“因为我怀着的，是女胎。而你腹中的，应该还未诊治出是男是女吧？”
苏星洛越发糊涂了。
联想起在村子里时，老妪说过的那些话，说怪胎基本都是女胎，越发觉得事情诡异。
“你的意思是，生男胎的可以回去，而生女胎的就出不去了么？”
小姑娘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正常人又有谁能生下两个头的怪物而不会大出血而死呢。”
苏星洛试探性地问她:”那你知道为什么只有女婴会出现这种怪胎么？”
小姑娘用怪异的眼神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又释然地笑了笑说:“也是，你刚来，不知道。”
她顿了顿道:”等到你怀孕四个月，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砰……”小姑娘不客气地重重关上了房门，将苏星洛关在了外面。
很显然，她不欢迎她，也并不想继续和她交谈下去了。
苏星洛跟她方才的只言片语，心里逐渐有了些猜测。
或许，外面打马吊玩耍的那些女子，怀的都是男胎?